安格斯搅着搅着,一开始还并未发现不对劲,可渐渐的,世界在祂的眼里变成了一个个像素块。
有点像极致模糊版的我的世界,粗糙的像素板块令人感到稍许不适,单一的纯色正方形铺满整个视线,安格斯的情绪变得有些焦躁。
「怎么回事?」
安格斯虽然心里疑惑,但是并未停下手上的动作,在祂看来这可能是制作药剂的过程中产生的一些影响,没什么大碍。
如果高卢知道安格斯的想法的话,说不准会揪着祂的领子连接发问:“啊?没什么大碍?你这能叫没什么大碍吗?我请问呢?安格斯,look my eyes!”
安格斯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从远处看祂只是在静静捣药而己,甘尼萨带着十三毫无戒心的走近,还微笑着打了招呼,但在安格斯眼里,一抹刺目的光出现了。
月升日落,潮涨潮退。
眼中景象迅速变化,像素块混乱的碰撞着,在这样的世界里,祂宛如沙粒般渺小。
祂亲眼看到那一尊太阳是如何落寞,又亲眼看到那一座灯塔是如何亮起。
在黑暗中,显得明亮灼人。
在黑暗中,成为唯一的主宰。
安格斯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内心是排斥的,「不,不对,不该是这样的,不应该!」
眼前景象再一转,灯塔还尚未成型。
看着那尚且稚嫩的孩子,心里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响起:“现在还早,还有时间,杀了祂!趁祂还没有成长起来,杀了祂!世界第一就还是你的,日不落永将不落!”
一遍又一遍诱导人去犯罪的话语,冲刷着安格斯的神经,像素块也一齐配合刺激着,眼前的灯塔开始渐渐发亮,似乎正无声地警告着安格斯,再不动手将要重蹈覆辙。
安格斯的权杖朝着十三狠狠落下去,甘尼萨被吓了一大跳,心道:「这是哪门子的欢迎礼节?真稀了奇了。」
安格斯这可不是在打招呼,这一下是奔着要命去的。甘尼萨一把抓住权杖,同时对着安格斯大喊道:“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不是还要带祂出去的吗?
你个傻缺,都忘了吗?!”
安格斯咬着牙,动作也停顿了下来,脑子里一团模糊,眼神一下子变得黯淡无光,呢喃道:“我……我……”
十三此刻却让甘尼萨退开,说了好几遍甘尼萨才同意,只是在旁边架起枪,大有一副如果安格斯真要动手,就要一枪崩了祂的脑瓜子的样子。
十三扬起脸,伸出手在安格斯眼前挥了挥,希望祂能清醒一点,而后笑道:“***,你想要杀我了吗?”
「装了这么久,终于装不下去了吧?
什么呵护啊、宠爱啊,什么愧疚啊、忏悔啊,在利益面前,还不是要牺牲我。
这么多年了,哪里有人真的在乎过我,呵,呵呵呵……
我在泥沼里待了好久,真的好久好久,没有一个人曾想过把我拉出去。」
自始至终十三也不过在演戏,陪安格斯玩玩而己,祂不相信这个人会有什么改变,先前不过是惺惺作态,以博得一丝慰藉罢了。
祂的语调轻松欢快,宛若日常间的熟聊闲话。但祂的眼里不再存有任何天真烂漫,而是近乎冷漠的注视。
碧波涛涛,深海极渊。
安格斯盯着这样的眸子,盯着这样眸子里的自己,神志艰难的凝聚。
日不落……
月升日落是自然规律,何来真正的日不落?
梦亦有醒时,戏纵有终刻。
兴盛与衰亡,都是注定一笔。
书写与描画,都是草草一章。
起过也落过,狂过也怯过。
是该放下了,带着洗不清的罪孽,带着望不尽的鲜血,永远挣扎在利益的泥沼里,去追逐虚无的名与利,我不想再继续了。
满腔的愁苦,满眼的凄涩,让所有像素快都消失了,世界变回它该有的样子,安格斯蹲了下来,与十三平视,而甘尼萨紧张的盯着祂的动作。
「我错过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了。」
安格斯轻轻碰了碰十三的脸,十三眼里流露出一丝疑惑,安格斯的吻落在祂的眼尾,正好印在高卢画的简笔鸢尾花上,祂启唇轻笑:“怎么会呢?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以帝国的荣耀,作为我名誉的信条,十三,对不起。从今以后,有我在。”
十三的眼眸微微动了动,一小泓、一小泓水波轻轻地荡漾开来,祂一首等着安格斯对祂动手呢,自己就能用玫瑰的荆棘贯穿这个可耻的伪君子,结果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祂这是在道歉?祂居然在道歉!
「我要…信…祂吗?」十三心想着。
但倘若真的不相信,又怎会愿意相演至此?
也许在内心的深处,祂是有渴望过这样的日子的。
其实自犹豫的那刻起,原谅二字就己经写完了半笔,自始至终祂想要的东西,竟是如此简单吗?
多幸运,这是十三,还是十三。
没有多久,一声清脆的呼唤响起,伴随着孩子明媚的笑意,“Daddy。”
语落言终恨暂了,碧海雾城情始开。
“达成SSR级成就,你们成功配置出了药剂·末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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