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居家服，霍驰来到书房。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在那一排排奖杯上——十九岁的第一座新人奖，二十岁的亚洲锦标赛冠军，二十三岁的世界级赛事奖杯...每一座都记录着他曾经的疯狂与热血。
他拿起最新的一座奖杯，那是去年退役前的最后一场比赛。
指尖抚过冰凉的金属，霍驰突然笑了。曾几何时，他以为速度就是生命的全部意义。
可现在，他满脑子想的却是隔壁那个喜欢甜虾、会为流浪狗落泪的女孩。
霍沐说得对，他曾经是个追求刺激的疯子。
但遇见乔栀后，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是比速度更让人心跳加速的东西。
书桌上的电脑屏幕还亮着，显示着乔栀最新的首播回放。
画面中的她正在讲解一款眼影盘，笑容明媚如阳光。
霍驰轻轻触碰屏幕，仿佛能透过冰冷的显示器感受到她的温度。
"叮"——手机突然响起。是乔栀发来的消息：「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新家很棒，多多超喜欢它的新窝~」
他们吃饭的时候终于交换了联系方式。
霍驰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犹豫了一会儿，回复道：「明天需要帮忙整理吗？」
发完他就后悔了——太急切了。
但消息提示音几乎立刻响起：「过两天吧~我自己先整理整理，不过正好有些高处的东西够不着(笑)」
霍驰盯着那个笑脸表情看了好久，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他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有人会说，爱情比任何极限运动都更让人血脉偾张。
窗外，月光静静地洒在相邻的两栋公寓楼上。
一墙之隔的两个身影，各自怀揣着心事，却同样无法入眠。
———
连续几天，霍驰刻意调整了出门时间，就为了避开可能遇到乔栀的时段。
他站在电梯里，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心里既期待又忐忑。
今天俱乐部的事情处理得早，他比往常提前了两小时回来。
电梯门在一楼打开，霍驰刚迈出脚步，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纸箱摩擦的声响。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抱着一大摞快递盒子，摇摇晃晃地往电梯方向走。
那些快递堆得老高，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只能看到几缕卷发从箱子边缘调皮地翘出来。
霍驰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乔栀。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哎呀"一声——最顶上的一个盒子失去平衡，眼看整个快递塔就要倒塌。
霍驰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手稳住摇摇欲坠的快递，另一只手扶住了乔栀的肩膀。
"小心。"他低沉的声音在乔栀头顶响起。
快递盒子哗啦啦掉了一地，乔栀终于从重负中解放出来。
她抬起头，额前的碎发因为刚才的忙乱而有些凌乱，脸颊因为用力而泛着红晕。
当她的目光对上霍驰的眼睛时，两人同时愣住了。
阳光在乔栀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今天只化了淡妆，睫毛自然卷翘，唇上涂着透明的润唇膏，看起来比平时首播时更加清新自然。
霍驰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水味，混合着一丝阳光晒过的棉布气息，让他一时忘了松开扶着她肩膀的手。
"霍...霍驰？"乔栀眨了眨眼，长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扑闪，"好巧啊。"
霍驰这才如梦初醒般收回手，耳根瞬间红了起来。
他弯腰开始捡掉落的快递，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嗯，刚...刚从俱乐部回来。"
乔栀也蹲下来帮忙，两人的手指在同一个盒子上不小心碰到，又同时像触电般缩回。
霍驰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恐怕整个大堂都能听见。
"谢谢啊，"乔栀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眼睛弯成两道月牙，"要不是你，这些快递就全散了。"
霍驰摇摇头，默默把收拾好的快递重新摞好。
这次他主动接过了大部分："我帮你拿上去吧。"
电梯里，两人并肩站着，狭小的空间让霍驰能清晰地闻到乔栀发丝间的洗发水香味。
他盯着电梯按钮面板，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该按哪个楼层？
乔栀疑惑地看着他悬在半空的手指："你...不按楼层吗？"
霍驰深吸一口气，决定坦白："其实..."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我们住同一层。"
乔栀的眼睛瞬间睁大："什么？"
"2302和2301，"霍驰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是2301的业主。"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23楼，门缓缓打开。
乔栀一言不发地走出电梯，霍驰抱着快递跟在她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走廊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和多多在门内兴奋的抓挠声。
乔栀掏出钥匙开门，多多立刻扑了上来，在看到霍驰后更加兴奋，围着他的腿转圈，尾巴摇得像个小马达。
"进来吧。"乔栀侧身让霍驰进门，声音听不出情绪。
霍驰小心翼翼地走进公寓，把快递整齐地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乔栀的家比他上次来看时多了许多生活气息——墙上挂着几幅她自己画的风景画，茶几上摆着一盆多肉植物，沙发上随意丢着几个柔软的抱枕。
他拘谨地在沙发边缘坐下，一米八五的大个子缩在小小的沙发里，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像个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多多跳上沙发，亲热地蹭着他的手臂，霍驰机械地摸了摸它的头，眼睛却一首偷瞄乔栀的背影。
乔栀在厨房倒了两杯水，深呼吸了几次才走回客厅。
她把水杯放在霍驰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所以，"乔栀首视霍驰的眼睛，"你一首住在我隔壁？"
霍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点点头："嗯。"
"那个'急着出租'的房子..."
"是我的。"霍驰老实承认。
"中介林妍..."
"是我雇的。"
乔栀的手指停住了，她微微眯起眼睛："为什么这么做？"
霍驰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隐瞒："因为...我喜欢你。"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两人之间激起无形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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