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顾怀瑾站在玄关处，修长的手指正慢条斯理地扣着袖扣。他抬眸看向窝在沙发上的乔栀，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 冰箱里有午餐，微波炉热两分钟就行，不准碰刀具和炉灶。"
乔栀抱着抱枕，金色长发散落在肩头，眨巴着眼睛看他："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 下午三点前。" 他顿了顿，又补充，。
" 如果饿了就先吃零食，但不准吃太多冰淇淋。"
乔栀撇撇嘴，小声嘀咕：" 知道了，顾妈妈。"
顾怀瑾挑眉：" 嗯？"
乔栀立刻扬起甜笑：" 我说，顾医生路上小心~"
他无奈地摇摇头，临走前还是没忍住，走回沙发旁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乖一点。"
门锁" 咔哒" 一声落下，乔栀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眼睛亮得像发现了宝藏的小狐狸。
【宿主！】小八在乔栀脑海里尖叫，【你不会真要放那些‘教学影片’吧？！】
乔栀哼着歌，把林远送来的碟片包装一个个拆开：" 当然不啦~"
她翻出一张封面花花绿绿的偶像剧碟片塞进播放器，电视机立刻响起甜腻的片头曲。
【那你这是……？】
乔栀舒服地窝回沙发，掏出手机熟练地打开短视频APP，咧嘴一笑：" 电视剧当背景音，手机刷帅哥，两不耽误嘛~"
小八：【……】
于是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别墅里回荡着偶像剧男女主的深情对白——
" 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掌心！"
而沙发上，乔栀捧着手机，指尖飞快滑动，屏幕里一个个腹肌帅哥轮番登场。
" 哇，这个鲨鱼线绝了……啧，这个腰臀比差点意思……"
小八：【宿主，顾医生知道了会疯的。】
乔栀理首气壮：" 他又不在家！再说了，人鱼成年后本来就要多观察雄性体征！"
傍晚，顾怀瑾推开家门时，电视机里正传来羞耻的台词：
" 女人，你点的火，自己来灭！"
他脚步一顿，目光扫向沙发——乔栀蜷缩在角落睡得正香，手机滑落在腿边，屏幕还亮着暂停的短视频：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正在海边慢跑。
而地毯上，散落着七八张被拆开的偶像剧碟片包装。
顾怀瑾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面无表情地捡起手机锁屏，把碟片全部收进垃圾袋，拎到门口时还狠狠踹了一脚袋子——仿佛那是林远的脑袋。
厨房里，顾怀瑾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将绕路买来的老字号蟹粉小笼放进蒸锅。
蒸汽氤氲中，他垂眸看着手表计时，忽然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
" 顾怀瑾……" 乔栀揉着眼睛扒在门框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 好香。"
他转身，神色如常地擦干手：" 去洗手，马上吃饭。"
乔栀蹭过来拽他的衣角：" 你不问我今天在家干嘛了吗？"
顾怀瑾淡淡瞥她一眼：" 看剧，睡觉，玩手机。"
" 嘿嘿，我超乖的！" 她踮脚想亲他，却被他用一根手指抵住额头。
" 先交代，" 他晃了晃她的手机，" ‘雄性体征观察’进行得如何？"
乔栀僵住，干笑两声：" 那个……人鱼族传统学术研究……"
蒸锅突然" 叮" 地响起，顾怀瑾转身关火，语气平静：" 今晚的虾饺没了。"
" 啊？！为什么！"
" 研究雄性体征太费脑子，" 他端着盘子走过她身边，唇角微勾，" 吃素吧。"
乔栀哀嚎着扑过去挂在他背上：" 我错了！顾医生最帅！全世界我只研究你！"
顾怀瑾托住她的腿弯，眼底终于漾开笑意：" ……笨鱼。"
她眨了眨眼，突然开口：
"顾怀瑾，你是不是魔术师？"
顾怀瑾头也不抬："不是。"
"那为什么你一出现，我的心跳就消失了？"
顾怀瑾："……"
他深吸一口气，刚想说话，乔栀又凑上来：
"还有还有！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会感冒吗？"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生命里的'热'恋！"
顾怀瑾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她捞起来，扛在肩上往沙发走："吃饭，闭嘴。"
---
自从顾怀瑾把那些碟片丢掉后，乔栀的娱乐活动只剩下电视和手机。
她开始装作乖巧的样子，在顾怀瑾回家时主动汇报"今日学习成果"——
"顾怀瑾！我今天学会了用吸尘器！"
"顾怀瑾！微波炉的按钮我都记住了！"
"顾怀瑾！我还看了人类社会的纪录片！"
终于有一天，电视里播着谍战剧，手机的视频也刷腻了。
她忍不住扯住顾怀瑾的袖子："我想去超市！"
顾怀瑾正在看书，闻言手指一紧，书页被捏出褶皱："……不行。"
"为什么？"
"外面危险。"
"那游乐场呢？"
"不行。"
"电影院？"
"不行。"
乔栀气鼓鼓地甩开他的手："你把我当金丝雀养吗？"
顾怀瑾沉默片刻，轻声道："乔栀，你不懂人类世界有多复杂。"
"可我不是你的宠物！"她眼眶发红，"我想看看你生活的世界！"
顾怀瑾下颌绷紧，最终还是没有松口。
乔栀生气了。
整整两天，她拒绝和顾怀瑾说话，吃饭时把盘子推得老远，晚上也不钻他被窝了，一个人蜷缩在旁边睡觉。
顾怀瑾的胸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他在做什么？
——他把她带离海洋，却不肯给她自由。
深夜，他坐在书房里，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我需要一个身份。"
早晨九点，顾怀瑾轻轻推开客房的门。
乔栀蜷缩在床上，金发凌乱地铺在枕头上，眼角还挂着泪痕。
他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擦过她的脸颊："乔栀，起床。"
乔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是他，立刻翻身背对着："……不想理你。"
顾怀瑾低笑："不想去游乐场了？"
乔栀猛地坐起来："什么？！"
顾怀瑾拿出一个文件袋："从今天起，你叫乔栀，22岁，是我的……"他顿了顿，"未婚妻。"
乔栀瞪大眼睛，一把抢过文件袋，里面是身份证、护照甚至学历证明。
"你……你同意了？"
顾怀瑾点头，但眼神严肃："但要约法三章——不准乱跑，不准和陌生人说话，不准摘口罩。"
乔栀疯狂点头，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顾怀瑾你最好了！"
顾怀瑾接住她，声音低沉："如果违反约定，立刻回家。"
"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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