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核心的光芒如同融化的黄金,缓缓流淌在陈默周身。那些光芒触及皮肤时,竟化作细密的寒蝉纹路,顺着血管往心脏处钻 —— 这场景像极了血藤第一次缠上他的模样,只是此刻的触感并非冰冷,而是带着某种古老而温暖的悸动。
陈默下意识地按住胸口,指尖撞上一块凸起的硬物。低头看去,混沌道莲的莲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露出中央嵌着的半块玉蝉。那玉蝉边缘还沾着苏清鸢的血渍,在光线下泛着铁锈般的红,与爷爷灵堂里那枚突然发烫的家传玉蝉几乎重叠。
“咳咳……”
一阵苍老的咳嗽声从道果深处传来,惊得陈默猛地抬头。只见爷爷的残魂正从道果光芒中凝聚,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袖口磨破的地方还沾着磨盘裂缝里的红泥 —— 那是陈默儿时常见的模样,只是此刻他的眼眶里没有瞳孔,只有两团跳动的青蓝色火焰,像极了被螟虫寄生的老神婆。
“小默,你爷爷我啊……” 残魂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每说一个字,胸口就会渗出一缕黑雾,“当年可不是为了续命才借寿的。”
陈默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寒蝉印记。血珠滴落在地的瞬间,道果核心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裂缝里涌出无数记忆碎片:三百年前的葬风镇,年轻的爷爷跪在磨盘前,玄正将一枚螟虫卵按进他后心;二十年前的雨夜,爷爷偷偷用桃木剑划破手腕,将血滴进陈默的襁褓;三天前苏清鸢献祭时,爷爷的残魂曾在道果边缘痛苦地挣扎……
“玄那厮……” 爷爷残魂的声音突然拔高,青蓝色火焰剧烈跳动,“三百年前就用螟虫毒控制了老神婆!借寿术根本不是什么续命法术,是他用来养‘容器’的温床!”
随着这话出口,所有记忆碎片突然拼凑成完整的画面:老神婆被玄按在磨盘上,无数螟虫从她七窍钻入,她颤抖着刻下借寿术的第一个符文时,指缝间渗出的血在石盘上凝成玄的时空符文。而站在一旁的爷爷,后心正插着玄的桃木剑,剑刃上的咒印与赵虎父亲胸口的烙印一模一样。
陈默的呼吸骤然停滞。他忽然想起赵虎手札里的那句话:“每任借寿人都是陈默的转世”—— 原来所谓的转世,不过是玄用螟虫将他的神魂分割成无数碎片,再强行塞进不同的躯壳里。那些被借走的寿元,根本不是流向幽冥,而是顺着血藤汇入玄的罗盘。
“那枚玉蝉……” 陈默的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您当年塞进我掌心的玉蝉……”
爷爷残魂突然剧烈摇晃起来,青蓝色火焰忽明忽灭。他抬起枯瘦的手,指向陈默胸口的玉蝉碎片:“那是创世神的…… 镇魂符啊……” 话音未落,他的指尖突然化作无数光点,在空中拼出半块罗盘的形状 —— 那罗盘的纹路与赵虎给的残破罗盘完全吻合,只是中央多了个 “玄” 字烙印。
道果核心的裂缝突然扩大,一股带着铁锈味的阴风呼啸而出。陈默看见裂缝深处漂浮着无数透明的蚕茧,每个蚕茧里都裹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 有穿着玄门服饰的苏清鸢,有举着八卦镜的赵虎,甚至有穿着现代 T 恤的自己。而那些蚕茧的丝,竟全是用借寿人的头发编织而成,与灵堂白幡的材质如出一辙。
“玄要的从来不是借寿人……” 爷爷残魂的声音越来越微弱,青蓝色火焰渐渐变成灰黑色,“他要的是…… 能承受混沌道莲的双生子容器……”
最后一个字消散时,爷爷的残魂突然化作一枚刻着 “玄” 字的罗盘碎片,精准地嵌进陈默胸口的玉蝉缺口。刹那间,无数信息如潮水般涌入陈默脑海:玄是创世神分裂出的时空监察者,因嫉妒双生子的力量而堕落;借寿术的反噬诅咒其实是老神婆偷偷留下的破阵密码;苏清鸢每世献祭时,都会在陈默的道果里埋下一枚反字符……
陈默猛地跪倒在地,喉咙里涌上腥甜。他看着自己的手掌,那些寒蝉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血藤的形状,而纹路交汇处,竟钻出细小的螟虫 —— 那些虫子的翅膀上,赫然刻着 “第 108 次实验” 的字样,与玄门密室里的血祭人偶如出一辙。
道果核心突然剧烈震颤,所有蚕茧同时破裂。那些透明的人影飘到陈默身边,渐渐与他的影子重合。陈默感到体内涌起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仿佛有无数个自己在争夺这具躯壳。当最后一个人影融入他的影子时,陈默的瞳孔突然变成纯黑色,嘴角勾起一抹与玄如出一辙的冷笑。
“原来如此……” 他低声说,声音里同时混杂着自己和玄的语调,“所谓的修正时空悖论…… 不过是要牺牲整个道果纪元啊。”
话音未落,陈默胸口的玉蝉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光芒中浮现出一幅诡异的图案:玄站在时空裂缝前,手中举着刻有 “陈默之墓” 的血色墓碑,而墓碑底座刻着的,正是刚才爷爷残魂拼出的 “时空悖论修正图”。图中最后一步的注释赫然是:“以双生子道果为引,开启残棺录 2”。
伏笔回收:此处出现的血色墓碑,与爷爷残魂身后的墓碑形成呼应,证实玄早己规划好续作的危机。
道果核心的裂缝越来越大,陈默能清晰地听见来自时空尽头的虫鸣。那些声音里夹杂着苏清鸢的低语,她说:“别信玄的话,逆命种子还没激活……” 陈默低头看向自己的心脏位置,那里果然有一颗莲子正在发光,莲子上的刻字与苏清鸢指甲缝里的 “反” 字碎片完全相同。
当虫鸣声达到顶峰时,陈默突然笑了。他抬手按住胸口的玉蝉,寒蝉纹路与血藤纹路在他手臂上交织成太极图。那些刚钻出皮肤的螟虫突然停止蠕动,翅膀上的 “第 108 次实验” 字样渐渐变成 “双生归一” 的古篆 —— 这场景像极了双生莲台首次共鸣的画面,只是此刻的光芒中,多了无数借寿人的残魂虚影。
“玄,你输了。” 陈默轻声说,声音里的诡异语调渐渐消散,“你忘了老神婆在磨盘上刻的最后一个符号。”
他猛地将玉蝉按进道果核心的裂缝。刹那间,所有借寿人的残魂同时发出一声长啸,化作光箭射向时空裂缝。陈默看见裂缝另一端的玄露出惊愕的表情,他手中的黑化罗盘突然崩裂,碎片上的时空符文竟开始倒转 —— 那是赵玄风提到的 “命运改写之匙” 的终极形态。
道果核心的光芒渐渐柔和下来,陈默手臂上的血藤纹路开始消退。他低头看向掌心,寒蝉印记正散发着温暖的光芒,而那些消失的血藤纹路,在地上组成了一朵完整的双生莲台图案 —— 花瓣上既刻着陈默的生辰八字,也刻着苏清鸢的。
伏笔回收:双生莲台图案的出现,与血藤化光点组成的图案形成呼应,证实 “双生归一” 才是道果法则的终极形态。
就在这时,时空裂缝里突然飘出一张泛黄的纸。陈默伸手接住,发现那竟是爷爷年轻时的日记。最后一页用朱砂写着:“若小默看到这页,记住,苏清鸢左眼角的泪痣,其实是混沌道莲的命门。”
陈默抬头望向裂缝深处,那里隐约能看见苏清鸢的身影。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手拂过左眼角 —— 在道果光芒的映照下,那颗泪痣正泛着与混沌道莲相同的青光。
道果核心的震动渐渐平息,但陈默知道,这不是结束。他将爷爷的日记揣进怀里,握紧胸口的玉蝉碎片。裂缝另一端的虫鸣还在继续,只是此刻听来,竟像是某种古老的歌谣 —— 那旋律,与爷爷灵堂里那首走调的小调惊人地相似。
(http://www.xwcsw.com/book/GICFJE-96.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xwc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