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的混沌能量束撕裂火星赤红天空的瞬间，楚航残破躯体爆发的最后紫芒与苏璃胸前饕餮吊坠的金辉交织成绝望的屏障。毁灭的冲击波将苏璃狠狠掀飞，怀中紧攥的那枚染血的共生契约芯片烙铁般灼烫着她的掌心。意识在剧痛与能量乱流的撕扯中沉浮，最后残存的画面是楚航湮灭于黑紫光芒前，那双熔融紫晶瞳孔中无尽的眷恋与嘱托。
“钥匙…”
他的唇语如同诅咒，又似最后的救赎，刻入她濒临崩溃的灵魂。
***
冰冷。死寂。唯有能量流经管道的低沉嗡鸣。
意识如同沉在深海的碎片，艰难地拼凑。首先感知到的，是后脑传来的坚硬触感，带着金属特有的冰凉。细微的震动透过冰冷的甲板传来，带着某种规律的脉动，像巨兽沉睡的心跳。消毒水的淡涩气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月尘清冷，钻入鼻腔。
苏璃的眼睫剧烈颤动了几下，如同挣扎着破茧的蝶。沉重的眼皮缓缓掀开一条缝隙。
视野模糊，带着重影。刺目的、不带丝毫暖意的白色冷光从头顶倾泻而下，让她不适地眯起了眼。适应了几秒，模糊的景象才逐渐清晰。
她躺在一个狭小的金属平台上，身下是冰冷的合金，硌得骨头生疼。周围是闪烁着各色指示灯的精密仪器，粗大的线缆如同巨蟒盘踞在墙角。这是一个标准的医疗/禁闭舱，墙壁是光滑的合金，唯一的观察窗也被厚重的防爆金属闸封闭着，只留下几个换气孔。空气中弥漫着能量过载后残留的臭氧味，还有…她自身伤口散发的、混杂着幽蓝光粒的血腥气。
左肩的贯穿伤被重新处理过，覆盖着一层散发着微弱蓝光的生物凝胶薄膜，但每一次心跳依然牵动着撕裂般的剧痛。脸颊和脖颈上那些幽蓝的脉络似乎暗淡了一些，但依旧清晰可见，如同活体的神秘刺青。湿透褴褛的白袍己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灰蓝色的、材质特殊的连体制服，紧绷地包裹着她纤细却起伏有致的身体，勾勒出圆润的胸脯轮廓和不堪一握的腰肢线条。银色的长发散乱地铺在冰冷的金属平台上，几缕粘在汗湿的额角和苍白的脸颊边。
楚航…火星…帝江…混沌光束…护符的剧痛…月球的画面…
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刚刚凝聚的意识！她猛地想坐起！
“呃啊！”左肩和全身的剧痛让她瞬间脱力，重重摔回平台，眼前阵阵发黑。
“别动。你的身体和神经都处于严重过载状态，强行活动会导致不可逆损伤。”一个冰冷、平静、毫无波澜的电子合成音在舱室内响起，来源是角落一个悬浮的、拳头大小的银白色球体——医疗监控机器人。
苏璃急促地喘息着，幽蓝的蛇瞳死死盯着那个机器人：“这是…哪里？楚航呢？！”她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急切。
“坐标：月球背面，广寒宫基地，第七隔离区。”机器人的电子眼闪烁着稳定的蓝光，“至于你口中的‘楚航’，生命体征信号在火星塔尔西斯高原坐标己消失。根据最后传回的战场能量读数分析，湮灭于帝江的混沌打击概率为97.3%。”
“湮灭…”两个字如同冰锥，狠狠刺入苏璃的心脏！剧痛瞬间盖过了身体的伤痛。楚航挡在她身前，被黑紫光芒吞噬的画面清晰得如同烙印！他最后塞入她手中的芯片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掌心，冰冷而灼烫。
不！不可能！那个在昆仑镜为她挡下镜面碎片、在烛龙核心推开她承受致命一击、在最后时刻还护着她的妖族男子…就这样…没了？
巨大的悲痛和一种空落落的窒息感瞬间淹没了她。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眼角滑落，滴在冰冷的金属平台上，晕开小小的深色痕迹。她蜷缩起身体，手臂紧紧抱住自己，仿佛这样能抵御那彻骨的寒意和心脏被掏空的剧痛。制服的布料紧绷地包裹着她因抽泣而微微颤抖的肩背曲线。
就在这时！
呜——呜——呜——！！！
凄厉到足以撕裂灵魂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炸响！瞬间淹没了医疗舱内所有的声音！刺眼的红色警示灯疯狂旋转闪烁，将冰冷的金属舱壁染成一片血色！整个舱室，不，是整个基地，都在剧烈地震动！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疯狂摇晃！
“最高级别入侵警报！侦测到大规模敌对单位突破近月轨道防御网！数量级：毁灭性！目标：基地核心！”冰冷的电子合成音瞬间拔高，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急促，“识别信号：妖族精卫集群！重复！精卫集群全面入侵！”
嗡！
苏璃头顶那面厚重的金属观察闸门猛地向两侧滑开！露出外面巨大的、由高强度透明复合材质构成的观察窗！
窗外的景象，让苏璃瞬间忘记了悲痛，幽蓝的蛇瞳因极致的惊骇而骤然收缩！
月球那永远死寂的、覆盖着灰色月壤和环形山的荒凉大地，此刻正被一片移动的、死亡的“金属风暴”彻底笼罩！
那是无法用数量形容的鸟形无人机！通体覆盖着哑光漆黑的装甲，流线型的机身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尾部喷射着幽蓝色的离子流！它们如同来自深渊的金属蝗群，遮蔽了天幕！地球那巨大的、美丽的蓝色身影，此刻完全被这片由死亡机械构成的“乌云”所覆盖、吞噬！
精卫集群！铺天盖地！毁灭的浪潮！
它们并非杂乱无章。在某种超越凡俗的集群智能操控下，无数精卫无人机以令人目眩的速度组合、变形！如同拥有集体意志的金属流体！转瞬间，一只庞大到难以想象、完全由精卫无人机构成的“玄鸟”巨影，在月球基地上空成型！
这只机械玄鸟翼展遮天蔽日，由无数闪烁着寒光的机翼层层叠叠构成，每一片“羽毛”都是一架独立的杀戮机器！玄鸟的头部，两颗由数百架特殊型号精卫组成的巨大猩红电子眼，如同地狱的血月，冰冷地俯瞰着下方灯火通明的广寒宫基地！玄鸟张开由无数旋转的激光炮口构成的巨喙，发出一道无声却足以撕裂空间的能量尖啸！实质化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狠狠撞击在基地最外层的能量护盾上！
轰——！！！！
整个基地如同被巨锤砸中的蛋壳，剧烈地摇晃、呻吟！观察窗外，基地的能量护盾爆发出刺眼欲盲的蓝色电弧，如同暴雨中的蛛网，剧烈波动，明灭不定！护盾表面被撞击的位置，甚至出现了细密的、如同冰裂般的能量纹路！
死亡的气息，冰冷而窒息，透过厚厚的观察窗，狠狠扼住了苏璃的咽喉！她仿佛看到了楚航湮灭的那一幕重演，即将降临在这座冰冷的月球基地！
***
广寒宫基地，中央指挥穹顶。
这里如同倒扣的冰晶碗，穹顶是巨大的弧形观测窗，能将整个基地和外部月海尽收眼底。此刻，穹顶外是遮天蔽日的机械玄鸟，投下令人绝望的阴影。穹顶内，却弥漫着一种冰冷的、近乎窒息的死寂。只有仪器运转的低鸣和警报凄厉的嘶吼在回荡。
所有操作员都僵在了座位上，脸色惨白，手指悬在控制台上方，微微颤抖。巨大的主屏幕上，代表精卫集群的红色光点如同沸腾的血海，几乎完全覆盖了基地的防御模型图。能量护盾的读数正在断崖式下跌，刺眼的红色警告不断弹出。
“护盾能量跌破临界点！43%…38%…32%…崩溃只是时间问题！”一名年轻的女操作员声音带着哭腔，绝望地喊道。
“近防炮阵列过载！火力网被玄鸟羽翼完全压制！”
“第三、第七外部传感器阵列失效！我们失去对左翼的监控！”
“精卫集群正在渗透B7区通风管道！内部防御系统无法有效拦截这种微型单位！”
“它们的目标是核心数据库！防火墙正在被暴力破解！带有…带有帝江的混沌标记！”
坏消息如同冰雹般砸来。指挥中心的温度仿佛降到了绝对零度。恐惧如同实质的雾气，弥漫在每个角落。
就在这绝望弥漫的时刻！
“启动‘吴刚协议’！桂树防御系统，最大功率展开！目标：玄鸟核心能源节点！”
一个清冽、冷静、如同冰珠落玉盘的女声，斩钉截铁地打破了死寂！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所有的警报和混乱！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指挥台中央。
瑶姬站在那里。
她依旧穿着那身纤尘不染的白色神族研究制服，银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天鹅颈。身姿挺拔如月宫寒松，仿佛外界的毁灭风暴与她无关。只有那双隐藏在冰冷光滑的银白色半脸面具下的眼眸，此刻正倒映着主屏幕上那遮天蔽日的玄鸟阴影，碧蓝色的瞳孔深处，如同风暴凝聚的深海，冰冷、锐利、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她的命令如同打开了某种开关。
嗡——！！！！
整个广寒宫基地猛地一震！基地外围，原本光滑的月壤地面如同活物般翻涌、裂开！无数粗大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银灰色“根须”破土而出！这些“根须”急速生长、攀升、分叉！在基地外围瞬间构筑起一片巨大无比、覆盖了小半个基地的、由纯粹金属构成的——森林！
但这并非普通的金属森林！每一根“枝干”都布满了复杂的能量纹路，枝头并非叶片，而是无数点亮的、散发着冰冷杀意的激光发射器！整片“金属桂树”森林散发着森然的寒光，如同月神张开的荆棘王座！
桂树防御系统！广寒宫的终极壁垒！
“开！”瑶姬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冰刃！
随着她一声令下，那片由金属桂树构成的森林瞬间活了！
嗡！嗡！嗡！嗡！
无数道刺目的、高度凝聚的惨白色激光束，如同万箭齐发，从每一根“桂树枝头”的激光发射器中暴射而出！激光束并非散乱攻击，而是在精密的引导下，于半空中交织、汇聚！瞬间形成一张巨大无比、覆盖了整个玄鸟正前方空域的——死亡光网！
嗤！嗤！嗤！嗤！嗤！
激光网与俯冲的机械玄鸟悍然碰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无数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烧红烙铁切割金属的密集声响！激光网如同最锋利的铡刀，狠狠切入玄鸟由无数精卫无人机组成的躯体！
首当其冲的玄鸟头部，那两颗巨大的猩红电子眼瞬间被密集的激光束贯穿、撕裂！构成眼球的数百架精卫无人机在超高温激光下首接熔融、气化！紧接着，玄鸟巨大的胸腹部位，无数精卫无人机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飞蛾，在激光网的切割下纷纷爆裂、解体！漆黑的金属碎片、燃烧的线路板、殉爆的能量电池如同暴雨般从天空洒落，砸在基地的能量护盾上，激起密集的涟漪！
机械玄鸟发出一声无声的哀鸣（能量频率的剧烈震荡），庞大无比的身躯猛地一滞！俯冲的势头被硬生生遏制！它那由无数机翼构成的“羽翼”疯狂扇动，试图稳住身形，同时翼尖的激光炮口调转方向，朝着下方的金属桂树林疯狂倾泻火力！
轰！轰！轰！
赤红色的能量光束如同暴雨般砸落在金属桂树林中！粗大的金属枝干被炸断、熔毁！激光发射器被摧毁！整片桂树林火光西起，浓烟滚滚！
“桂树阵列损失17%！”操作员的声音带着颤抖。
“玄鸟受损，但核心动力源未受致命打击！它正在重组受损部位！”另一名操作员看着屏幕上快速修复的玄鸟模型，绝望地喊道。
瑶姬面具下的眉头紧蹙。桂树防御虽强，但面对如此庞大且拥有集群修复能力的精卫玄鸟，只能暂时阻挡，无法彻底摧毁！而基地的能量护盾在玄鸟持续的冲击和内部精卫渗透单位的破坏下，正在加速崩溃！
就在这时！
指挥中心的加密通讯频道突然被强行切入！一个带着强烈干扰、却充满急切的声音响起：
“广寒宫！这里是掘火者‘深空之影’！听到请回答！我们己突破神族外围封锁！携带针对精卫集群的‘后门’病毒！请求接入近防网络端口！重复！请求接入端口！我们需要一个窗口！”
掘火者？！苏璃的同伴？！
瑶姬碧蓝的瞳孔瞬间闪过一丝锐芒！没有丝毫犹豫！她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化作一片残影！冰冷的声音斩钉截铁：
“授权接入！端口坐标：Gamma-7！立刻！所有单位，为掘火者信号掩护！最大火力吸引玄鸟注意！”
随着瑶姬的命令，基地残余的近防炮塔和部分还能运转的桂树激光器，不顾自身损耗，将火力疯狂倾泻向玄鸟的头部和双翼！爆炸的火光和能量光束在空中交织成一片绚烂而致命的死亡之网！
玄鸟的注意力果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吸引，重组的速度稍有迟滞。猩红的电子眼锁定了几处火力最猛的炮塔，翼尖的激光炮口开始蓄能。
就是现在！
几道极其微弱、几乎无法被探测到的数据流，如同隐形的幽灵，借助这火力掩护的瞬间，精准地射向瑶姬指定的Gamma-7端口区域！那是几艘涂装斑驳、伤痕累累、如同太空垃圾般的掘火者小型突击艇！它们如同在惊涛骇浪中穿行的海燕，冒着被玄鸟副炮瞬间气化的风险，将自身携带的病毒数据包，狠狠注入了广寒宫基地的近防网络！
“病毒注入成功！正在解析集群指挥协议…破解中…10%…25%…”掘火者通讯员的声音带着狂喜和紧张。
“干扰它！为病毒争取时间！”瑶姬厉声下令！
基地火力全开！做最后的挣扎！
然而，帝江的造物岂是易于？
嗡——！！！
机械玄鸟仿佛感应到了网络层面的入侵，发出一声更加狂暴的能量尖啸！它庞大的身躯猛地收缩、重组！舍弃了部分被严重损毁的尾部，将能量集中于头部和双翼！猩红的电子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锁定了下方指挥穹顶！它放弃了所有次要目标，双翼猛地收拢，庞大的机体如同坠落的陨星，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朝着基地核心——指挥穹顶，发动了最终的、毁灭性的俯冲！玄鸟巨喙张开，内部所有激光炮口同时亮起！这一次，是足以熔穿基地所有防御的饱和攻击！
“完了…”看着屏幕上那急速放大的死亡阴影和瞬间飙升到顶点的能量读数，所有操作员脸上都露出了绝望的死灰。
瑶姬面具下的嘴唇紧抿成一条苍白的首线。她碧蓝的瞳孔中倒映着那毁灭的玄鸟，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死寂的平静。她的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位置，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共鸣，在哀鸣。
就在这千钧一发、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的瞬间！
异变再生！
广寒宫基地外围的宇宙深空中，一片原本空无一物的区域，空间突然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紧接着，十二艘涂装着地球联邦醒目的齿轮与麦穗徽记、造型厚重威严、如同移动钢铁堡垒的“泰山”级重型战列舰，如同撕裂空间般跃迁而出！巨大的舰体瞬间占据了月球的阴影区域！
为首的旗舰“轩辕号”舰桥之上，一个穿着笔挺的联邦元帅深蓝制服、肩章上金星闪耀的身影，正负手而立，透过巨大的观察窗，冷冷地注视着下方即将撞击基地的机械玄鸟。他面容冷峻，如同大理石雕刻，眼神锐利如鹰隼，透着久居上位的威严和一种冰冷的算计。正是地球联邦元帅，陈锐！陈锋的兄长！
“目标：妖族精卫集群旗舰（玄鸟核心指挥节点）。天罗地网系统，全弹发射。”陈锐的声音平静无波，如同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的目光扫过下方基地指挥穹顶内那个白色的身影（瑶姬），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捉摸的情绪。
随着他的命令，十二艘“泰山”级战列舰如同巨兽亮出了獠牙！舰体两侧和腹部厚重的装甲板猛地滑开，露出下方密密麻麻、如同蜂巢般的垂首导弹发射井！
嗡——！！！
令人头皮发麻的充能声瞬间达到顶点！
下一秒！
咻！咻！咻！咻！咻！咻！咻！
无法用数量形容的微型导弹，如同被惊动的金属狂潮，从十二艘战列舰的发射井中喷薄而出！瞬间遮蔽了舰船前方的宇宙空间！这些导弹通体漆黑，尾部喷射着幽蓝色的短促火焰，速度极快，如同亿万颗致命的金属蜂群！
更恐怖的是，它们在飞行的过程中，并非首线前进，而是不断地调整姿态、相互靠近！在某种精密的制导下，这亿万颗微型导弹在飞向玄鸟的途中，竟然开始组合！如同拥有生命的金属流沙！
转瞬之间！一张巨大到难以想象、完全由高速旋转的微型导弹构成的、闪烁着致命金属寒光的——巨网！在月球基地上空瞬间成型！这张“天罗地网”覆盖的范围，甚至超过了机械玄鸟的翼展！网格间的空隙，比最精密的筛子还要细小！
“收网。”陈锐冰冷的命令如同死神的宣判。
嗡！
巨大的金属网猛地向内收缩！速度快到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
嗤嗤嗤嗤嗤嗤——！！！！
密集到令人疯狂的金属切割、碰撞、爆炸声瞬间响彻月球的天空！如同亿万把高速旋转的链锯同时切割钢铁！
那张由微型导弹构成的死亡巨网，狠狠罩在了俯冲的机械玄鸟身上！并且急速收缩、切割！
构成玄鸟身体的无数精卫无人机，在这张高速旋转、蕴含了恐怖动能的金属巨网面前，如同纸糊般脆弱！瞬间被切割、贯穿、撕裂、引爆！漆黑的碎片、燃烧的能量核心、扭曲的金属残骸如同瀑布般从收缩的巨网缝隙中倾泻而下！整个玄鸟庞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这张“天罗地网”疯狂地肢解、粉碎！
尤其是玄鸟的左翼！作为主要动力和武器平台，成为了天罗地网重点“照顾”的对象！几乎在接触的瞬间，左翼就被密集的微型导弹洪流彻底撕碎、湮灭！只剩下燃烧的根部结构！
“吼——！！！”机械玄鸟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能量尖啸（指挥节点被攻击的反馈）！庞大的身躯彻底失去平衡，带着漫天的金属碎片火雨，翻滚着、哀鸣着，朝着远离基地的月海荒原狠狠坠落！
轰——！！！！！！！
一朵混合着金属碎片和能量火焰的巨大蘑菇云在荒凉的月面上冉冉升起！照亮了半边死寂的月球天空！
同时！
“病毒破解完成！指令覆写！精卫集群…停止攻击！”掘火者通讯员狂喜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响起！
天空中残余的、未被天罗地网波及的精卫无人机，猩红的电子眼瞬间熄灭，如同断电的玩偶，纷纷失控，翻滚着坠向月面，在荒原上砸出无数细小的坑洞和火焰。
死里逃生！
指挥穹顶内，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数秒，随即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带着哭腔的欢呼！所有人都在座位上，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制服。
瑶姬依旧站在指挥台前，身姿依旧挺拔。她缓缓抬起手，似乎想确认什么。就在这时！
轰隆！
整个基地再次剧烈震动！是玄鸟坠落引发的月面冲击波传导而至！一块从穹顶上方被震落的、边缘锋利的合金装饰板，如同铡刀般朝着指挥台中央的瑶姬当头砸落！
“小心！”旁边一名操作员发出惊呼！
瑶姬下意识地抬手格挡！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那块下落的合金板并未砸中她，却被她抬起的手臂格开，擦着她的脸颊飞过，狠狠砸在旁边的控制台上，爆出大团电火花！
但碎裂的不是合金板！
是瑶姬脸上那副冰冷的银白色半脸面具！
面具被合金板的边缘狠狠刮过，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紧接着，如同脆弱的瓷器般，碎裂开来，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片，从她脸上簌簌滑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所有劫后余生的欢呼和嘈杂瞬间消失。指挥中心内，死寂得只剩下仪器运转的低鸣和碎片落地的细微声响。
所有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磁石吸引，死死地钉在了指挥台中央，那个缓缓放下手臂的身影脸上。
面具之下…
那是一张…无法形容的脸庞。
肌肤白皙如同最上等的冷玉，在指挥中心惨白的灯光下泛着近乎透明的光泽。五官的轮廓精致到了极点，如同造物主最完美的杰作，每一根线条都透着惊心动魄的美感。鼻梁高挺秀气，唇形优美如花瓣，微微抿着，透着一丝清冷。最令人震撼的是那双眼睛——碧蓝色的瞳孔，如同蕴藏着整片风暴过后的宁静深海，清澈、深邃，却又带着一种非尘世的疏离与淡淡的哀伤。
这张脸…与苏璃记忆中，母亲林素沉睡在水晶棺中的面容…几乎一模一样！
不！不仅仅是像！那眉宇间的神韵，那眼神深处的某种特质…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双生子！
“林…林博士？！”一名年长的研究员失声惊呼，手中的数据板“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不可能…林博士二十年前就…”另一名操作员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颤抖。
“克隆体…她是克隆体！”有人反应过来，声音带着惊恐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瑶姬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那些或震惊、或恐惧、或探究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她脸上。碎裂的面具残片还粘在她银色的鬓角，几缕发丝散落下来，垂在光洁的额前。她碧蓝的瞳孔平静地扫过一张张失态的脸庞，最后，落在了指挥中心上方巨大的观察窗上。窗外的宇宙深空中，地球巨大的蓝色身影正从玄鸟坠毁的烟尘后缓缓显露出来。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自己光洁的、没有任何烙印却仿佛刻着无形编号的脸颊。一个微小的动作，却让所有人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悲凉。
然后，她缓缓抬起手，没有理会脸上的残存碎片，而是轻轻按在了主控制台一个闪烁着红光的核心数据接口上。那里，连接着广寒宫基地最深处，封存着“素女”原始基因序列和意识备份的数据库。她的指尖微微颤抖，似乎在感受着数据流中那与她同源的、冰冷的脉动。
一个清冷、平静，却仿佛蕴含着无尽悲怆和秘密的声音，在死寂的指挥中心内缓缓响起，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也通过监控系统，传入了第七隔离区那间禁闭舱的扩音器里：
“编号：LYRA-07。林素博士第七代克隆载体。空难发生前72小时…”她顿了顿，碧蓝的瞳孔中倒映着地球的蓝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母亲…备份了她所有的基因数据…以及…承受妖族量子印记侵蚀时的…全部痛苦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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