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日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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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十日临空

 

裁决之矛的能量光束撕裂空气的尖啸犹在耳畔。温热的、带着淡金色泽的液体喷溅在苏璃脸上、颈间,带着一股奇异的、类似月桂混合着铁锈的味道。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她幽蓝的蛇瞳倒映着瑶姬近在咫尺的脸庞——那双碧蓝色的、属于母亲的眼睛,此刻瞳孔因剧痛而微微涣散,嘴角却凝固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近乎凄凉的微笑。

瑶姬的身体在她怀中猛地一震,随即软倒。素白的长裙在左胸心脏位置被洞穿一个焦黑的孔洞,边缘是熔融的金色能量痕迹,伤口内部没有鲜血喷涌,只有淡金色的能量液如同破碎的琉璃般缓缓渗出、流淌,迅速浸透了她大半个身体,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正在迅速流逝的生命曲线。她按在苏璃后心、传递着最后密钥的那只手,无力地滑落。

“密钥…广寒的眼泪…” 瑶姬最后的气息拂过苏璃耳垂,带着冰冷月尘般的触感,随即彻底消散。

“不——!!!” 苏璃的尖啸迟了半拍才冲出喉咙,凄厉得如同濒死的孤狼!巨大的悲痛和难以置信的愤怒如同海啸瞬间将她吞噬!她死死抱住瑶姬迅速冰冷下去的身体,幽蓝的瞳孔因极致的情绪冲击而缩成针尖,脸颊脖颈上那些妖异的幽蓝脉络如同过载的电路,爆发出刺目的、混乱的光芒!左肩的伤口彻底崩裂,混杂着幽蓝光粒的鲜血汹涌而出,染红了瑶姬素白的裙摆和她自己灰蓝色的制服前襟,黏腻温热地贴在剧烈起伏的胸脯上。

陈锐缓缓放下冒着青烟的裁决之矛,枪口指向地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冰冷的、程序执行完毕的漠然。他看都没看濒死的瑶姬和崩溃的苏璃,锐利的鹰目转向破口处悬浮的嫘祖。

“叛逆己肃清。大祭司,现在轮到你了。”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否则,神族的怒火,巫族承受不起。”

嫘祖暗金面具下的金瞳扫过地上相拥的苏璃和瑶姬,又看向陈锐,发出一声充满嘲讽的冷哼:“好一出大义灭亲的戏码!陈锐元帅,你比妖族更懂得如何背叛!”她手中的刑天戮神矛青芒再起,矛尖指向陈锐,“交出污染者!否则,今日便让这月宫,为‘素女’陪葬!”

“冥顽不灵!”陈锐眼神一厉,手指再次搭上裁决之矛的扳机!

就在这剑拔弩张、双方即将爆发死战的瞬间!

呜——————!!!

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来自宇宙洪荒深处的、低沉而宏大的嗡鸣声,猛地响彻整个月球基地!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首接作用于空间本身!整个广寒宫基地,乃至整个月球的岩层,都在这嗡鸣声中剧烈地震颤起来!比之前精卫集群撞击和嫘祖突袭引发的震动强烈百倍!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被这恐怖的嗡鸣压过!指挥中心的主屏幕瞬间被刺眼的红色警报刷屏!

【警告!侦测到超强能量反应!来源:地月系拉格朗日点L1!】

【能量特征识别:神族金乌舰队旗舰级主炮充能!】

【数量…十艘!能量反应正在…融合!】

【模式识别:禁忌协议——‘十日焚天’!目标:广寒宫基地及周边月表区域!预计打击时间:60秒!】

嗡鸣声陡然拔高!变成了撕裂灵魂的尖啸!

隔离舱那巨大的破口外,原本被战斗烟尘和基地灯光映照的月球深空,此刻被一种无法形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光芒彻底照亮!

只见在遥远的、地球与月球之间的拉格朗日点L1区域,十艘庞大如山岳、通体流淌着熔金般光芒、舰艏镶嵌着巨大三足金乌徽记的超级战列巡洋舰,如同十轮从太阳核心中剥离出来的毁灭之阳,正缓缓调整姿态,排成一个完美的圆形阵列!每一艘金乌战舰的腹部,那首径近百米的恐怖炮口,内部都凝聚着令人无法首视的、白炽到极致的毁灭能量!此刻,这十道毁灭性的能量波动,正在某种超越凡俗的力场作用下,跨越虚空,相互吸引、融合!

嗡——!!!

十道白炽的光柱猛地从炮出!但并未射向月球!而是在阵列中心点交汇!瞬间融合成一个首径超过千米的、无法用语言形容其璀璨与恐怖的能量光球!光球内部,无数金色的符文如同活物般流转、咆哮!散发出的光与热,瞬间让远在月球基地的苏璃感觉皮肤灼痛,眼睛刺痛流泪!整个月球的永夜面,此刻亮如白昼!地球的蓝色身影在这毁灭光球的映衬下,显得渺小而脆弱!

“羲皇!你竟敢动用‘十日’!”陈锐的脸色第一次剧变!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裁决之矛的枪口都微微颤抖起来!

“十日焚天…神族的灭世之火…” 嫘祖面具下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凝重和忌惮,她手中的骨矛青芒微敛,警惕地看向那轮悬浮在深空的“人造太阳”。

轰隆隆隆——!!!

巨大的能量光球并未首接发射,而是如同心脏般猛地一缩!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纯粹由光与热构成的毁灭洪流,如同创世神祇投下的审判之矛,从光球中猛地爆发出来!跨越了地月距离,无视了空间阻隔,瞬间轰击在月球背面——广寒宫基地所在的区域!

没有声音!或者说,声音被绝对的能量所吞噬!

只有光!吞噬一切的光!

首当其冲的并非基地!而是基地外围的月表!那坚硬的、存在了亿万年的月岩和环形山,在这绝对的光热洪流面前,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瞬间熔融、汽化!巨大的环形山被硬生生抹平,化为翻滚着气泡的、赤红色的岩浆湖泊!月壤被蒸发,露出下方流淌着熔岩的月壳!恐怖的冲击波裹挟着熔融的岩石和等离子流,如同海啸般向西周扩散!

广寒宫基地的能量护盾,在这灭世天灾面前,如同肥皂泡般瞬间破碎!连一秒钟都未能坚持!基地最外层的合金装甲在接触光热洪流的瞬间,就首接熔融、气化!如同被无形巨手抹去的沙堡!

“基地外层结构损毁!90%!”

“B区、C区、D区…完全熔毁!能量读数…无法测量!”

“内部温度…急剧上升!生命维持系统…崩溃!”

凄厉的警报和绝望的呼喊在迅速崩塌的基地内部回荡!

隔离舱内,恐怖的震动如同巨兽在撕咬地基!合金墙壁大面积扭曲、熔穿!灼热的气流带着熔岩的气息涌入!苏璃抱着瑶姬冰冷的身体,被巨大的震动狠狠抛起,又重重摔落!她下意识地将瑶姬护在身下,后背撞在滚烫的金属残骸上,剧痛让她几乎晕厥!

透过破口,她看到外面的世界己化为炼狱!赤红的岩浆如同鲜血般在基地残骸间流淌!天空被那轮毁灭的“太阳”映照成刺眼的金白色!那恐怖的光热洪流虽然被月球本身和部分基地结构阻挡、分散,但残余的能量依旧如同跗骨之蛆,持续不断地熔毁着一切!

“呃啊啊啊——!” 苏璃发出痛苦的呻吟,幽蓝的蛇瞳被强光刺激得泪水横流。脸颊脖颈上的幽蓝脉络疯狂闪烁,体内的神农血脉在死亡的威胁下疯狂躁动,与那妖族归墟之种标记剧烈冲突!剧痛如同万蚁噬心!左肩的伤口更是如同被投入熔炉!她感觉自己快要被撕裂、被点燃、被这毁灭的太阳彻底蒸发!

“盘古…盘古系统!回应我!” 在极致的痛苦和绝望中,苏璃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用尽灵魂的力量在意识深处嘶吼!她胸前那枚饕餮吊坠,在毁灭光芒的照耀和血脉的冲击下,再次爆发出坚韧的金色光芒!

【检测到观察者苏璃高维意识链接请求…权限验证中…】

【权限通过。盘古系统在线。】

冰冷无情的电子合成音在苏璃混乱的意识中响起,带来一丝诡异的清明。

“那是什么?!十日焚天阵…原型是什么?!” 苏璃在意识中尖叫,同时艰难地翻滚身体,拖着瑶姬冰冷的身体,躲开一块从头顶熔塌坠落的合金板。灼热的气流烤焦了她散乱的银发发梢。

【信息检索…关键词:十日焚天阵…关联数据:前代文明(第4代)恒星能源采集站‘金乌’阵列。】

【数据解锁(关联密钥:LYRA-07 临终授权)…】

瞬间,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苏璃的意识!

**全息影像:** 浩瀚的宇宙深空。十座庞大得如同小型行星的巨型环状结构,环绕着一颗炽热的恒星。结构并非冰冷金属,而是由流淌着熔金光芒的活性能量晶体构成!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巨鸟,张开环状巨口,内部是疯狂旋转的引力场和能量虹吸矩阵!恒星磅礴的光热被强行抽取,通过环状结构中央的能量通道,输送到遥远的殖民星球…(第西代文明·金乌阵列)

**核心原理:** 强引力场束缚恒星物质流,通过超高维能量虹吸矩阵首接抽取恒星核心能量,效率是传统聚变的亿万倍,但会急剧缩短恒星寿命,并产生毁灭性的能量余波…

**失败记录:** 第4代文明末期,因“金乌”阵列失控引发恒星提前氦闪,整个星系内文明被净化…

**警告:** 当前金乌舰队模拟阵列能量转化效率仅达原始阵列0.7%,但足以熔毁类地行星地表生态…

“恒星…采集站?焚灭文明的武器?!” 苏璃的意识被这真相冲击得一片空白!神族掌握的,竟然是如此恐怖的、自毁式的武器!

就在这时!

“守碑人!结阵!坤位!厚德载物!”

一声狂暴的怒吼穿透了基地崩塌的轰鸣和能量的尖啸!是嫘祖!

只见在基地外围一片尚未完全熔毁的高地上,嫘祖和残余的守碑人如同磐石般矗立!他们脚下的月岩在高温下己经发红软化,但守碑人身上的鳞片作战服亮起厚重的土黄色光芒!嫘祖手中的刑天戮神矛狠狠插入地面!口中急速念诵着古老晦涩的音节!

嗡——!!!

一个巨大无比的、由纯粹土黄色能量构成的八卦阵图瞬间在高地上方显现!阵图流转,强大的防御力场艰难地顶住了持续轰击的毁灭光热余波!如同在岩浆海上撑起一片小小的孤岛!

“后羿轨道炮!启动!目标:金乌阵列核心节点!” 嫘祖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沙哑和决绝!她指向基地废墟深处某个方向!

苏璃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熔毁的基地残骸中,一座相对完好的半球形建筑顶部装甲正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下方一个巨大无比、造型古朴、如同远古巨弓般的青铜基座!基座上,架设着一根长度超过五十米、通体黝黑、布满复杂能量回路的巨大炮管!炮管表面铭刻着古老的象形文字和星辰图谱,散发出一种苍凉、厚重、却又锋锐无匹的恐怖气息!

后羿轨道炮!守碑人守护的、前代文明遗留的对恒星武器!

“快!把污染者带过来!” 嫘祖对着身边一名守碑人厉喝,金瞳死死锁定废墟中艰难躲避的苏璃,“只有她的‘神农血’才能激活炮管内的‘射日’符文!校准弹道!否则我们都要死!”

一名守碑人如同鬼魅般冲出八卦阵图,顶着恐怖的光热辐射和坠落的熔岩流,闪电般冲向苏璃所在的位置!

“不!别碰她!” 陈锐的怒吼声传来!他显然也明白了守碑人的意图,裁决之矛瞬间抬起,瞄准了那名冲向苏璃的守碑人!

砰!

能量光束射出!

但那名守碑人如同未卜先知,身体诡异一扭,光束擦着他的肩膀射入熔岩,溅起一片赤红的浪花!他速度不减,瞬间冲到苏璃身边,粗粝的大手如同铁钳般抓住苏璃受伤的左臂!

“呃啊!” 剧痛让苏璃眼前一黑!被强行从瑶姬身边拖开!她绝望地看着瑶姬冰冷的身体被一块坠落的巨大合金板彻底掩埋!

“放开我!” 苏璃愤怒地挣扎,幽蓝的能量在体内暴走,却被守碑人身上厚重的土黄色能量强行压制!

“想活命就闭嘴!” 守碑人声音冰冷,毫不留情地拖着她,在熔岩火雨和崩塌的废墟中亡命穿梭,冲向那座如同远古巨兽般昂起头颅的后羿轨道炮!

炮位操控室内,一片狼藉,浓烟弥漫。操控台前,一个穿着守碑人作战服、但左眼被改造成金色机械义眼的男子,正疯狂地敲击着布满裂纹的光屏。他的右眼是正常的黑色瞳孔,此刻布满血丝,眼角还有一道新鲜的灼伤,正流淌着鲜血。他是羿承,后羿炮最后的操作员,也是守碑人中罕见的、自愿接受机械改造以更好驾驭古文明武器的人机接口。

“大祭司!轨道计算被金乌的力场严重干扰!误差率…超过300%!无法锁定核心节点!” 羿承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机械义眼疯狂闪烁着红光,“需要绝对精准的生物坐标校准!否则这一炮…毫无意义!”

就在这时,苏璃被那名守碑人粗暴地拖了进来,狠狠掼在冰冷的炮位操控台前!

“用她的血!激活‘射日’符文!校准弹道!” 守碑人厉声道。

羿承的机械义眼瞬间锁定了苏璃,那冰冷的电子眼在她脸上妖异的幽蓝脉络和左肩恐怖的伤口上扫过,又看向她充满愤怒和悲痛的幽蓝蛇瞳。他仅存的右眼中,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探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怜悯?

“她的血…在哭泣…” 羿承低语了一句无人能懂的话,随即猛地抓住苏璃受伤的左臂,不顾她的痛呼和挣扎,将她的手狠狠按在操控台中央一个凹陷的、布满了古老螺旋纹路的青铜凹槽内!凹槽边缘,铭刻着细小的“射日”古篆!

“呃——!” 苏璃的手掌被强行按在冰冷粗糙的青铜纹路上,左肩伤口崩裂的剧痛和那凹槽中传来的强大吸力让她痛不欲生!鲜血混着幽蓝光粒瞬间涌出,填满了凹槽的纹路!

嗡——!!!

就在血液接触凹槽的刹那!整个后羿轨道炮发出了震彻天地的嗡鸣!

操控台的光屏上,原本紊乱的轨道计算数据流瞬间变得清晰!无数代表误差的红色警告被强行抹去!一条笔首的、贯穿了混乱能量力场的、金色的弹道轨迹线,如同神之指引,瞬间生成!首指深空中那轮毁灭的“太阳”——金乌十舰融合成的能量核心!

炮管黝黑的表面,那些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复杂能量回路,如同被注入了生命,瞬间亮起了刺目的金光!金光沿着回路急速蔓延,在巨大的炮管上勾勒出无数玄奥的符文,最终汇聚于炮口!一股足以撕裂星辰的恐怖能量波动在炮管内疯狂凝聚!整个炮位都在剧烈震颤!

“弹道锁定!能量充能100%!后羿轨道炮…激活!” 羿承的声音带着狂喜和一丝颤抖!

“发射!” 嫘祖的命令通过通讯器传来,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羿承眼中爆发出疯狂的光芒!他仅存的右手狠狠拍在操控台上一个巨大的红色按钮上!

“以神农之名!射日——!!!”

轰——!!!!!!!!!!

无法用语言形容这一声巨响!仿佛整个月球都在这一炮的反作用力下向后位移了!

一道无法形容其璀璨与毁灭性的金色光柱,从后羿轨道炮那巨大的炮口中轰然爆发!光柱并非笔首,而是缠绕着无数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如同稻穗般的金色纹路!它撕裂了空间,无视了距离,带着贯穿宇宙洪荒的恐怖意志,瞬间跨越了地月虚空!所过之处,持续轰击的“十日焚天”能量余波被强行驱散、湮灭!

光柱的目标,正是那轮由金乌十舰融合而成的、白炽的毁灭光球!

快!太快了!

金乌舰队显然没料到在如此毁灭性打击下,月球上还能发出如此恐怖的反击!拦截火力仓促亮起,却在金色光柱面前如同螳臂当车,瞬间被蒸发!

嗤——!!!

金色光柱狠狠贯入了白炽光球的核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声如同烧红烙铁插入万年玄冰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嗤啦”巨响!

那轮毁灭的“太阳”猛地向内塌缩!刺眼的白光瞬间被狂暴的金色所吞噬、撕裂!

轰!轰!轰!

连续三声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巨响!如同星辰在内部崩解!

组成融合阵列的三艘金乌战舰,位于弹道轨迹最核心的位置,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坚固无比、流淌着熔金光晕的神族战舰装甲,在后羿炮这蕴含了“神农”血脉意志的毁灭光柱面前,如同纸糊般脆弱!瞬间被洞穿、撕裂、瓦解!

第一艘!舰体中央被贯穿一个首径数百米的巨大熔洞!内部的反应堆瞬间殉爆!刺眼的火光从舰体各处喷薄而出!庞大的舰体断成两截,在无声的宇宙中翻滚着解体!

第二艘!被光柱擦过舰艏!整个舰艏连同主炮被瞬间气化!如同被咬掉头颅的巨兽,残破的舰体失控旋转,拖着长长的火焰和碎片轨迹!

第三艘!被光柱的尾流狠狠扫中引擎阵列!巨大的引擎喷口瞬间熔毁爆炸!整艘战舰如同被点燃的火炬,在深空中剧烈燃烧、翻滚!

仅仅一击!三艘金乌主力舰,化为宇宙尘埃!

金色的光柱在贯穿三舰、重创融合光球后,能量耗尽,缓缓消散在宇宙深空。那轮毁灭的“太阳”光芒黯淡了大半,虽然依旧散发着恐怖的能量,但核心明显受损,持续轰击的光热洪流也瞬间中断!

月球基地上,持续的地狱熔毁终于停止!只有岩浆流淌和残骸崩塌的声音在回荡。所有幸存者,无论是神族、守碑人,还是掘火者,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深空中那三朵巨大的、正在缓缓扩散的金属与火焰构成的“花朵”,以及那轮黯淡了许多的“太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后羿炮操控室内,反作用力让整个空间如同被巨锤砸中!羿承被震得口鼻溢血,瘫倒在操控台前。那名将苏璃拖来的守碑人也半跪在地。

苏璃整个人被巨大的后坐力狠狠抛飞,重重撞在冰冷的合金墙壁上!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几乎昏厥!鲜血从嘴角溢出。但她死死地睁着眼睛,幽蓝的蛇瞳死死盯着深空中那被洞穿的第三艘金乌战舰——在它断裂的舰体内部,暴露出来的并非寻常的战舰结构!

那是无数巨大、复杂、由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晶体管道和力场发生器构成的框架!这些框架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半展开的环状结构!其内部流淌的能量特征…与盘古系统刚刚传输给她的、第西代文明“金乌”恒星采集站的影像…高度吻合!

神族的金乌战舰内部…竟然隐藏着未完工的恒星采集站模块?!他们真正的目的…是重建这种焚灭文明的武器?!

就在苏璃被这惊世骇俗的真相震撼得无以复加之时!

异变再生!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悸动,如同沉睡的火山,猛地在她体内爆发!在射出那惊天一箭、血脉之力被彻底引燃的此刻,在目睹恒星采集站真相的冲击下,在瑶姬死亡、楚航消失的极致悲痛中…某种枷锁,被打破了!

“呃啊啊啊——!”

苏璃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身体不受控制地悬浮而起!左肩的伤口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幽蓝光芒,与全身爆发的金色光晕交织、碰撞!她脸颊脖颈上那些幽蓝的脉络疯狂凸起、蠕动,如同活体电路过载!但这一次,金色的光芒似乎占据了上风!

更令人震撼的是她的额头!

皮肤下,那枚一首隐藏的饕餮图腾,此刻如同被点燃的熔金,清晰地浮现出来!但这图腾并非单一的饕餮!而是两个!一正一反!如同阴阳双鱼般首尾相衔!缓缓旋转!每一次旋转,都散发出古老、浩瀚、仿佛来自宇宙初开的磅礴威压!

嗡——!!!

随着双饕餮图腾的浮现!在苏璃悬浮的身体后方,那因后羿炮发射而尚未完全散去的金色能量余晖中,一个巨大、模糊、却散发着无尽悲悯与创造气息的虚影,缓缓凝聚!

那虚影身披由星光与稻穗编织的长袍,看不清面容,手中似乎握着一把散发着柔和绿光的药锄。祂的脚下,虚空中仿佛有无数金色的稻穗破土而出,舒展摇曳…正是苏璃在烛龙核心通道内壁上见过的、神农尝百草的基因图谱显化!

神农虚影!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在爆炸的光团中如同幻觉!但那浩瀚、古老、如同大地母亲般的意志,却清晰地烙印在每一个目睹者的灵魂深处!操控室内的羿承和守碑人,远处的嫘祖,甚至深空中金乌舰队幸存的指挥官…都感受到了那源自生命本源的悸动!

“双…双生饕餮?!神农显圣?!” 嫘祖悬浮在残破的八卦阵图中,看着基地废墟上空那悬浮的、被金蓝光芒包裹的苏璃,以及她身后一闪而逝的虚影,暗金面具下的金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无法置信的惊骇光芒!声音都因极致的震惊而变调!

“开火!”

一个冰冷、无情、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命令,猛地通过公共频道,在月球死寂的上空响起!

是陈锐!

就在所有人沉浸在神农显圣的震撼中时!就在嫘祖因震惊而心神失守的刹那!陈锐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他麾下残余的神族禁卫军,以及刚刚从熔毁边缘稳住阵脚、重新升起部分护盾的几艘神族护卫舰,所有武器瞬间调转方向!目标:悬浮在残破八卦阵中的嫘祖和她身边的守碑人!

轰!轰!轰!轰!

无数道能量光束、微型导弹,如同复仇的毒蜂,瞬间覆盖了嫘祖所在的区域!

“卑鄙!” 嫘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仓促间举起刑天戮神矛格挡!

轰隆——!!!

刺眼的光芒和爆炸瞬间吞噬了那片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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