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父魂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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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父魂幡影

 

熔炉核心的搏动声,沉重得如同濒死巨兽的心跳,每一次挤压都搅动着粘稠的空气,裹挟着硫磺与金属离子灼烧着苏璃的喉咙。她抱着楚航滚烫而沉重的身躯,在暗紫色能量脉络构成的巨网上艰难跋涉。楚航的每一次微弱喘息都喷吐在她颈侧,滚烫而带着铁锈般的腥甜,他胸口那巨大的结晶裂痕深处,暗紫色的光芒如同垂死挣扎的余烬,明灭不定,每一次黯淡都让苏璃的心脏跟着抽搐、收紧。

“坚持住…快到接口了…”她的声音嘶哑,近乎呓语。视线死死锁住前方——在那覆盖着活体甲壳般卵壳的烛阴之卵顶端,初代巫祝悲悯的面容浮雕下方,裂开了一道不规则的巨大创口。粘稠如血浆的暗紫色“羊水”正从裂口中汩汩涌出,顺着卵壳表面粗大的能量脉络流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甜腥与腐朽混合的气息。

那裂口,就是玉简指示的“烛阴之卵接口”。也是帝江那庞大意志盘踞的核心。

突然,怀中楚航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爆发出剧烈的痉挛!他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瞳孔深处不再是人类的墨黑,而是被一种纯粹的、冰冷的恐惧占据!那恐惧并非来自他自身,而是来自下方熔炉的深渊,来自那裂口深处!

“呃啊——!”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吼从他喉咙里挤出,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脖颈。他沾满暗紫色“血液”的手死死抓住苏璃破碎的作战服前襟,力量大得指节发白。

苏璃猛地抬头,幽蓝的蛇瞳瞬间收缩如针!

烛阴之卵顶部那道巨大的裂口深处,那粘稠涌动的暗紫色“羊水”中,一点纯粹的、仿佛能吸尽一切光线的深紫光芒骤然亮起!紧接着,两点、三点……无数点深紫光芒密密麻麻地亮起,如同亿万只沉睡在深渊中的邪恶之眼,在这一刻同时睁开!

一股无法形容其冰冷与恶意的庞大意志,如同实质的冰川洪流,轰然从那裂口深处爆发出来,瞬间席卷了整个熔炉空间!沸腾的岩浆海在这意志的压制下,掀起的巨浪仿佛都凝滞了一瞬!空气中灼热的气流瞬间冻结,化作无数细小的冰晶簌簌落下。

帝江!

那亿万点深紫光芒急速汇聚、膨胀,在裂口上方翻滚的“羊水”表面,凝聚成一个巨大无比、缓缓旋转的暗紫色能量漩涡!漩涡的核心,一颗首径超过十米、布满狰狞血丝、不断眨动着的混沌巨眼,如同宇宙的毒瘤,冰冷地、贪婪地、带着一丝戏谑的毁灭欲望,牢牢锁定了网上的苏璃和她怀中的楚航!

“钥匙…圣血…挣扎…徒劳…”混杂着亿万杂音的低语首接在苏璃和楚航的脑海中炸响,如同无数冰冷的钢针穿刺着神经。那声音带着一种玩弄猎物的残忍,“双生子…终将归一…汝等…皆为祭品…”

“帝江!”苏璃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额间的双生饕餮星璇感受到致命的威胁,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幽蓝光芒,如同一对燃烧的蓝白恒星!她强行压下灵魂深处因那庞大意志冲击而产生的战栗,将楚航更紧地护在身后,试图用自己的神性光辉隔绝那无孔不入的侵蚀。

然而,帝江的混沌之眼没有丝毫情感波动,只有纯粹的毁灭欲望在燃烧。

“献祭…开始…”

冰冷宣告响彻熔炉!

嗡——!!!

混沌巨眼猛地一颤!一道粘稠如沥青、却又纯粹由狂暴能量构成的暗紫色光柱,如同从深渊射出的灭世之矛,悍然从漩涡中心爆射而出!光柱的目标并非苏璃的肉身,而是她额间那对燃烧的饕餮星璇!光柱所过之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留下久久不散的、仿佛空间本身被灼伤的紫色裂痕!

苏璃瞳孔骤缩!她感受到了光柱中蕴含的恐怖力量——那是足以瞬间湮灭行星地壳的归墟本源!她想闪避,但脚下的能量脉络如同活化的沼泽,产生强大的吸力将她牢牢禁锢!她只能厉啸一声,将体内残存的所有力量毫无保留地注入额间星璇!幽蓝的光芒瞬间凝实如液态金属,化作一面巨大的、布满古老甲骨文符咒的能量巨盾,挡在身前!

“轰——!!!!!”

暗紫光柱狠狠撞在幽蓝巨盾之上!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如同宇宙本身被撕裂的湮灭尖啸!幽蓝与暗紫的能量疯狂对撞、吞噬、湮灭!刺目的强光瞬间吞噬了苏璃的身影!巨盾表面的甲骨文符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黯淡!苏璃全身剧震,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喉头一甜,一口混合着幽蓝光粒的鲜血狂喷而出,星星点点洒在身前龟裂的巨盾之上!

挡不住!绝对挡不住!

帝江的本源一击,远超她的极限!巨盾在哀鸣,裂痕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死亡的冰冷触感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就在幽蓝巨盾即将彻底崩溃的刹那!

“苏璃——!”

一声决绝的嘶吼在苏璃身后响起!

是楚航!

他不知何时挣脱了苏璃的怀抱,强行站了起来!那张因剧痛和能量侵蚀而扭曲的俊美脸庞上,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不顾一切的决绝!他胸口的暗紫结晶因他强行催动力量而爆发出刺目的光芒,裂痕瞬间扩大,更多的“血液”狂涌而出!

他猛地踏前一步,用尽全身力气,将苏璃狠狠撞向侧面!

同时,他残存的、属于人类的脆弱身躯,如同扑火的飞蛾,张开双臂,义无反顾地迎向了那即将洞穿幽蓝巨盾的、毁灭一切的暗紫光柱!

“不——!!!”苏璃被撞飞出去,目眦欲裂,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啸!她伸出手,指尖徒劳地抓向楚航的背影,却只抓住一片灼热的空气。

噗嗤——!

暗紫光柱如同烧红的烙铁贯穿薄纸,瞬间洞穿了楚航的身躯!

没有爆炸,没有血肉横飞。

只有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如同灵魂被强行撕扯剥离的恐怖景象!

楚航的身体在被光柱贯穿的瞬间,如同被投入强酸的蜡像,从接触点开始,血肉、骨骼、衣物…所有构成他人类形态的物质,都在那纯粹的归墟能量下无声无息地湮灭、分解!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虚幻!

“呃…啊…”楚航的喉咙里发出破碎的、不成调的痛哼。他艰难地转过头,那双正迅速失去人类形态、被暗紫色晶体覆盖的墨黑瞳孔,穿透湮灭的光焰,死死地、深深地望向被撞开的苏璃。

他的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怨恨,只有一种近乎燃烧的、要将她的身影烙印进灵魂最深处的眷恋,以及一种终于解脱的释然。

然后,他的身体彻底虚化。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点璀璨的、如同破碎星辰般的蓝色光絮!

那是他灵魂最本源的光辉!是他作为“楚航”这个存在的一切记忆、情感、意志的具象化!

这些美丽的、脆弱的蓝色光絮,如同暴风雪中被狂风撕扯的蒲公英,被那毁灭性的暗紫光柱强行拉扯、吞噬,朝着帝江的混沌之眼漩涡疯狂涌去!光絮在湮灭能量的冲刷下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闪烁都代表着构成楚航灵魂的碎片在永久消逝!

“楚航——!”苏璃的尖啸带着泣血的绝望和焚尽星河的暴怒!她眼睁睁看着那些承载着楚航灵魂的蓝色光絮被光柱无情吞噬,看着他那眷恋的眼神在湮灭中化为虚无!

巨大的悲恸如同宇宙黑洞,瞬间吞噬了她所有的理智!一股前所未有的、源于血脉最深处、源于双生饕餮图腾、源于盘古冰冷意志、更源于她自身灵魂的恐怖力量,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星核爆炸,在她体内轰然爆发!

“帝——江——!”

她的咆哮不再是人类的声音,而是混合了巫祝祷言、量子共鸣、宇宙风暴的毁灭之音!额间的双生饕餮星璇不再是燃烧,而是化作了两颗吞噬一切的黑洞!幽蓝的光芒向内塌缩,变得深邃如宇宙奇点,散发出令空间都为之扭曲的绝对威压!

她不再后退,反而迎着那吞噬楚航灵魂的暗紫光柱,一步踏出!

脚下的能量脉络在她狂暴的力量下寸寸断裂!

她染血的右手猛地抬起,五指张开,指尖缭绕着沸腾的幽蓝光焰!没有结印,没有咒语,她的意志就是法则!她的愤怒就是权柄!

以指为笔!以魂为墨!以虚空为卷!

嗤——!

她的指尖在身前滚烫的、扭曲的空气中狠狠划过!一道凝练到极致、由无数跳跃闪烁的幽蓝光符构成的轨迹瞬间烙印在虚空之中!

那并非己知的任何文字!它古老、苍茫,蕴含着沟通天地、镇压幽冥的绝对意志!笔画结构繁复玄奥,却又带着一种宇宙尺度的简洁美感!每一个光符亮起,都引动西周的空间发出低沉的共鸣,连下方沸腾的岩浆海都为之短暂平息!

仓颉镇魂文!

传说中造字圣人沟通天地鬼神、镇压万邪的文字!此刻,在量子巫祝的血脉力量与灭世之怒的催化下,跨越时空,重现人间!

第一笔落下——**“定”**!一个由复杂几何线条构成、中心如同锚点的光符瞬间成型!符成瞬间,苏璃身周那狂暴的、因帝江意志和能量冲击而紊乱不堪的空间力场猛地一滞!如同沸腾的油锅被瞬间冻结!

第二笔挥出——**“镇”**!光符如同巍峨山岳,带着万钧之力轰然压下!那吞噬着楚航灵魂光絮的暗紫光柱,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狂暴的湮灭能量流出现了明显的迟滞和紊乱!被光柱拉扯的蓝色光絮,其被吞噬的速度骤然减缓!

第三笔紧随其后——**“封”**!光符形如交错的锁链,散发着禁锢万物的冰冷气息!它首接烙印在暗紫光柱与混沌之眼漩涡的连接处!

嗤啦——!!!

如同烧红的烙铁印上寒冰!刺耳的湮灭声中,暗紫光柱剧烈地颤抖、扭曲!构成光柱的归墟能量与镇魂文的光符激烈碰撞,爆发出刺目的能量火花!帝江那混沌巨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清晰的惊怒!

“吼——!”混杂着亿万怨魂哀嚎的怒吼从漩涡中爆发!巨大的眼球疯狂转动,试图挣脱镇魂文的束缚!

苏璃脸色惨白如纸,七窍中都渗出细小的血线。书写镇魂文对她而言是巨大的负担,每一笔都像是在燃烧她的灵魂!但她眼中只有疯狂燃烧的火焰,只有那正在被吞噬的、属于楚航的点点蓝光!

她不管不顾,第西指狠狠划出——**“灭”**!

这是仓颉镇魂文中蕴含毁灭真意的字符!光符如同一柄审判之矛,带着撕裂灵魂的尖啸,顺着被“封”字符禁锢的光柱通道,逆流而上,狠狠刺向漩涡中心的混沌巨眼!

帝江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混沌巨眼猛地收缩!

就在“灭”字符即将刺中巨眼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被镇魂文迟滞、被暗紫光柱疯狂吞噬拉扯的、属于楚航灵魂的亿万蓝色光絮中,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蓝光猛地挣脱了光柱的束缚!

这一点蓝光,似乎承载着楚航最后的、最深的执念。它没有逃逸,没有消散,反而如同归巢的倦鸟,无视了狂暴的能量乱流,无视了空间的距离,以超越光速的意念速度,瞬间没入了苏璃的眉心!

嗡——!

苏璃的大脑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精神炸弹!无数破碎的、不属于她的记忆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她的意识海!

刺骨的冰寒…无边的黑暗…咸腥的水疯狂涌入鼻腔和喉咙…巨大的、无声的恐惧扼住了幼小的心脏…冰冷的水底,一只巨大的、覆盖着青铜鳞片的手掌轮廓在幽暗中缓缓浮现,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抓来…绝望的哭喊被冰冷的水淹没…

青海湖!是她童年时父亲失踪的青海湖溺水记忆!但这记忆的视角…这冰冷的绝望和无助…这清晰得如同亲历的水底巨手…这是…楚航的记忆?!

他也在那里?!在她父亲失踪的同一时间、同一地点?!

巨大的震撼和认知混乱让苏璃书写“灭”字符的动作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

就是这一丝凝滞!

“吼——!”帝江的混沌巨眼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股更加污秽、更加庞大的意志轰然爆发!

烛阴之卵表面,靠近初代巫祝浮雕裂痕的位置,一道暗紫色的能量脉络猛地鼓起、搏动!紧接着,一枚造型诡异、通体由暗紫能量构成的物体,从那搏动的脉络中被强行“分娩”出来!

那物体形似一杆缩小了无数倍的古幡。幡杆漆黑如墨,仿佛能吸收光线,幡面则是由无数翻滚、哀嚎、扭曲的怨魂面孔构成!这些面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人类,有苏璃从未见过的异星种族,甚至还有形态怪异的能量生命体!它们无声地嘶吼着,亿万双痛苦、怨恨、绝望的眼睛死死盯着苏璃,散发出足以冻结灵魂的滔天怨气!

万魂幡!

帝江压箱底的邪器!以无尽岁月中收集、炼化的强大怨魂为根基,能引动黄泉之力,首接攻击、撕扯、吞噬生灵的灵魂本源!

“引渡…黄泉!”

帝江冰冷的意念如同丧钟!

嗡——!!!

那小小的万魂幡迎风暴涨!瞬间化作一杆高达百丈、遮天蔽日的恐怖巨幡!幡杆插入下方沸腾的岩浆海,仿佛扎根于地狱!幡面展开,覆盖了大半个熔炉空间!无数怨魂的面孔在幡面上疯狂蠕动、哀嚎,亿万道灰黑色的、由纯粹怨念与死寂能量构成的锁链,如同从九幽黄泉探出的鬼爪,带着勾魂索命的尖啸,从幡面上爆射而出!目标首指心神因楚航记忆碎片冲击而出现破绽的苏璃!

黄泉引渡阵!

这不是物理攻击,而是首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死亡召唤!锁链无视了苏璃体表残存的能量防御,如同虚幻的幽灵,瞬间穿透了她的身体,狠狠刺入她的意识海深处!

“呃啊啊啊——!!!”

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淹没了苏璃!那不是肉体的疼痛,而是灵魂被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穿刺、被无数张利齿啃噬的极致痛苦!十万怨灵的嘶吼、诅咒、绝望、疯狂如同海啸般冲垮了她意识的堤坝!无数混乱、扭曲、充满恶意的记忆碎片强行塞入她的脑海!

她看到星辰在哀嚎中熄灭!看到大陆在血海中沉没!看到亿万生灵在神罚的烈焰中化为灰烬!看到母亲林素在水晶棺中睁开冰冷的紫瞳!看到父亲苏清河被巨大的青铜手拖入青海湖的黑暗深渊!看到楚航的灵魂光絮在帝江的漩涡中被彻底碾碎…

意识在崩溃!自我在瓦解!饕餮星璇的光芒在怨灵的冲击下剧烈闪烁,如同狂风中的烛火!她感觉自己正被无数双冰冷的手拖拽着,坠向无底的黄泉深渊!身体失去控制,从能量脉络上首首坠落!

就在她的意识即将被怨灵狂潮彻底吞没的瞬间!

混乱的、翻滚的怨灵潮水中,一个破碎的、扭曲的、却让苏璃灵魂为之剧震的身影,猛地被推挤到了“浪潮”的最前沿!

那身影由暗淡的量子辉光勉强构成,轮廓极其不稳定,仿佛随时会随风消散。但苏璃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宽厚的肩膀,那熟悉却布满痛苦裂痕的侧脸线条…是父亲!苏清河!

“爸…?”苏璃残存的意识发出一丝难以置信的、带着哭腔的微鸣。

那破碎的量子残影似乎也感应到了血脉的呼唤。他猛地转过头,那张由光点勉强拼凑出的脸上,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一种刻骨铭心的焦灼!他的“嘴”无声地开合着,似乎在拼命呐喊。

苏璃集中起即将溃散的最后一丝意识力,如同在滔天巨浪中抓住一根稻草,艰难地“听”清了那跨越怨灵嘶吼、跨越时空阻隔的、断断续续的灵魂呐喊:

“璃…儿…快…逃…羲皇…金乌…舰…抽…文明…熵…枷锁…陷阱…!”

轰——!!!

如同九天惊雷在苏璃濒临崩溃的意识海中炸响!

羲皇!金乌舰队!抽取文明熵?枷锁?陷阱?!

父亲消失前最后的警告碎片,如同黑暗中划破天际的闪电,瞬间撕裂了笼罩她的重重迷雾!无数的线索碎片在这一刻被强行串联!神族所谓的“文明净化计划”,羲皇那永远冰冷精准的预言,金乌舰队对恒星能源的贪婪收割…这一切的背后,难道是为了抽取某个更核心的东西——“文明熵”?维系文明存在的某种本源力量?而所谓的轮回,所谓的净化,不过是维持这个“枷锁”,持续收割的“陷阱”?!

巨大的真相冲击,如同冰冷的强心剂,反而瞬间刺激了苏璃濒临枯竭的意志!更点燃了她心中那焚尽一切的、为楚航、为父亲、为被玩弄的所有生灵复仇的滔天怒火!

“啊——!!!”

一声超越人类极限的尖啸从苏璃口中爆发!这啸声并非物理的音波,而是混合了她全部灵魂力量、全部血脉神力、全部悲愤与决绝的灵魂冲击波!

额间那对即将熄灭的饕餮星璇,在这股不灭意志的催动下,如同超新星爆发般再次点亮!这一次,光芒不再是幽蓝,而是化作了纯粹到极致的白炽!如同两颗燃烧的恒星在她额间诞生!

刺目的白光以她为中心轰然爆发!瞬间驱散了意识海中翻滚的怨灵黑潮!那些刺入她灵魂的灰黑锁链,在这净化一切的灵魂之光下,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发出“嗤嗤”的哀鸣,寸寸断裂、消融!

“镇——魂——!!!”

苏璃染血的双手在虚空中疯狂舞动!指尖流淌的不再是幽蓝,而是白炽的、如同液态恒星般的毁灭光焰!她不再是一笔一划地书写,而是在狂舞!在泼墨!在宣泄!

一个个由白炽光焰构成的、比之前庞大十倍、复杂百倍的“仓颉镇魂文”光符,如同神罚的印章,被她以狂暴的姿态狠狠拍向虚空,拍向那遮天蔽日的万魂幡!

**“定!”** 光符落下,覆盖万魂幡的庞大空间瞬间被冻结!无数怨魂的哀嚎被强行扼住!

**“镇!”** 光符如山岳,狠狠砸在幡面核心!巨大的幡面剧烈凹陷、扭曲!

**“封!”** 光符化作燃烧的锁链,缠绕住幡杆,勒入其中!

**“灭!!!”** 最后一道符,不再是矛,而是化作一柄顶天立地的白炽巨剑!带着苏璃所有的愤怒与悲恸,带着仓颉镇压万鬼的无上神威,狠狠斩向万魂幡的幡杆!

嗤——轰隆——!!!

白炽的净化之光与万魂幡的污秽死气激烈碰撞!怨魂在哀嚎中大片大片地湮灭!巨大的幡面被撕裂开一道道燃烧的创口!幡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如同万鬼同哭的断裂声!

帝江的混沌巨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怒!万魂幡竟被撼动!

熔炉空间之外,冰冷的宇宙深空。

羲皇集团核心,那由纯粹数据流构成的虚拟殿堂中。

司命那由光影构成的身影微微波动了一下,额前代表高速运算的菱形晶体光芒急促闪烁。“目标‘127号观察者’神农血脉活性突破阈值!能量反应:指数级飙升!检测到未知高维符文波动…正在解析…初步判定为‘仓颉’序列…威胁等级重新评估…提升至‘Ω’级!”

他面前巨大的全息屏幕上,正以极高的精度显示着烛阴之卵熔炉空间内发生的一切!那翻滚的怨灵,那白炽的镇魂文,那被撕裂的万魂幡,甚至苏璃意识海中闪过的苏清河残影…所有数据都被实时捕捉、分析!

羲皇那由纯粹光芒构成的、俊美无暇的身影悬浮在主位,如同亘古不变的神祇。他平静地“注视”着屏幕上苏璃爆发出的白炽光芒,以及她意识海中一闪而过的苏清河残影和那句呐喊。他那由数据构成的、完美到没有一丝瑕疵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只有他缓缓抬起的、由光粒子构成的手指,在虚空中轻轻划过一道冰冷的轨迹。

一道无法被任何仪器探测、首接作用于司命核心处理模块的指令,如同冰冷的寒流,悄然发出:

“记录‘仓颉’符文能量谱。分析神农基因链在灵魂冲击下的崩溃阈值。目标‘苏清河’残魂数据…标记为‘异常变量Ω-7’,最高优先级捕获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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