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白炽灯晃得人眼睛发疼。我坐在长椅上，手腕上的铐子硌得生疼。光头强和几个兄弟蹲在墙角，脸上还带着伤。
张所长把笔录本摔在桌上："互殴，双方都有责任。"
陈琳推门进来，警服外套搭在手臂上。她扫了我一眼，嘴角抽了抽。
"张所，"她亮出证件，"这案子我们国安接手。"
张所长皱眉："打架斗殴也归你们管？"
陈琳没说话，掏出手机调出一段录音。王勇醉醺醺的声音从扬声器里炸出来："这一片我想拆哪家就拆哪家！"
"还有这个。"她又划开一张照片——王勇手腕上那块精工表。
张所长脸色变了。
"查过了，"陈琳声音很轻，"这块表值他两年工资。"
我活动了下手腕。铐子太紧，皮肤己经磨破了。陈琳瞥了一眼，突然伸手拽我起来。
"跟我走。"
审讯室的监控摄像头闪着红灯。陈琳把文件夹推到我面前："自己看。"
第一页是王勇的银行流水。最近三个月，每月都有一笔八万的进账。汇款方：江城日化贸易。
"牛金山？"我问。
陈琳点头，翻到下一页。高桥由美和牛金山在酒店前台的监控截图。
"继续。"
第三页让我眯起眼——王勇和拆迁办主任在茶楼包间，对面坐着小野寺。照片角落的公文包上，印着张氏海运的船锚标志。
"证据链完整了。"陈琳合上文件夹，"王勇是J国人发展的线人。"
我抬头看她："郭局知道吗？"
"正在汇报。"她看了眼手表，"郭局要公安局那边搞了一个临检，把牛金山他们夜总会的人都抓走了，然后，李阳就带人去抄牛金山的公寓了。"
"还是为了不暴露"我问道
陈琳说："是的，我们现在都是偷偷的行动，不像你，陈老大！"
凌晨三点，国安局会议室灯火通明。
郭局把茶杯重重放下："区委刚来电话，董家的拆迁令暂缓。"
陈琳站在投影前，激光笔圈出关键点："为了不惊动J国那边，我们审讯只询问的拆迁的事情，但是，在王勇那里查到一些东西。"
"什么？"郭局问。
"黑钱行贿受贿的名单，都是跟J国有关！"
冯建军敲键盘，屏幕刷新。十几个名字按级别排列，最上面是拆迁办主任和城管副局长。
"都己经监控起来了。"陈琳说。
郭局揉了揉太阳穴："先别打草惊蛇，这整个网络，应该是J国花了很长时间部署的，我需要向上级汇报。至于陈默他们那件事，只能按按互殴处理.，对外就是因为拆迁导致的斗殴"
"明白了。"陈琳接话，"我马上去跟张所长打招呼。"
郭局突然看我："你下手太重了。"
"他活该。"我说。
陈琳瞪了我一眼。
天亮前，我溜进医院。307病房的门虚掩着，董雪蜷在陪护椅上睡着了。她奶奶的石膏手臂露在被子外，上面画满了卡通图案。
我放下果篮准备离开，突然听见老人说："小伙子。"
病床上的老人睁着眼，目光清明。
"谢谢。"她说。
我摇头："应该的。"
走廊尽头，陈琳靠在窗边抽烟。她递给我一部新手机："专案组配的。"
"李阳那边？"
"搜到个账本。"她吐出口烟，"牛金山记了每笔黑钱的去向。"
我翻开通讯录，只有一个号码——陈琳的。
"郭局说了，"她掐灭烟头，"这事到此为止。"
"就这样？"
"就这样。"她转身走向电梯，"董奶奶的店保住了，王勇在医院躺着，够了。"
我站在窗前，看着晨光一点点漫过江城。手机突然震动，冯建军发来消息："J国办事处今早异常活跃。"
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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