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会议中心外围己经戒严。
我站在南广场的制高点，调整着望远镜的焦距。安检通道排起了长队，各国代表团的车辆陆续抵达。防暴警察牵着警犬在人群中穿梭，X光机嗡嗡作响，安检员一丝不苟地检查每一个手提包。
耳机里传来王猛的声音：“各组就位，加强警戒。”
“狙击点确认。”我扫过六个预设位置，各个号位的狙击手冲我分别比了个手势。
安静得不对劲。
会议中心大厅灯火通明。
陈部长站在红毯尽头，肩章上的将星在闪光灯下熠熠生辉。他微笑着和每一位外宾握手，声音沉稳有力：“欢迎来到Z国。”
陈琳穿着深蓝色制服，站在代表团引导区。她的耳麦里不断传来指挥中心的指令，但她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微笑，引导外宾有序入场。
“C国代表团，请随我来。”她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厅中央，各国代表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M国的商务参赞正和A国的能源部长低声交谈，两人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金发碧眼的军火商站在一旁，右手无名指上的黑曜石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中东的郎国代表受到了特殊礼遇。陈部长亲自迎上去，用流利的阿拉伯语问候：“欢迎您，老朋友。”
陈琳适时上前，陈部长微笑着介绍：“这是我的女儿，陈琳。”
郎国代表握住陈琳的手，笑容和煦：“虎父无犬女。”
记者区炸开了锅。
闪光灯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摄像机的红点像无数只眼睛。成蕾穿着米色套装，手持话筒穿梭在人群中，眼角那颗泪痣在镜头前格外醒目。
“请问您对本次会议的期待是什么？”她拦住M国代表，笑容甜美。
对方侃侃而谈，成蕾频频点头，左手却无意识地着项链上的吊坠。
J国代表团最后入场，竹内走在最后。
陈琳迎上去，公事公办地伸出手：“欢迎，J国代表团请随我来。”
竹内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按，眼神意味深长。
两人谁都没说话。
成蕾不知何时凑到了M国代表身边。
“久仰大名。”她递过一杯香槟，笑容妩媚。
金发军火商接过酒杯，手指“无意”擦过她的手背。两人相视一笑，像老友重逢。
D国代表和B国代表一前一后走进会场。
陈部长迎上去，用流利的英语问候：“欢迎，老朋友。”
D国代表是个高个子，灰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握手时力道很重：“陈部长，好久不见。”
B国代表紧随其后，戴着金丝眼镜，笑容温和：“希望这次会议能有实质性进展。”
陈部长微微点头：“一定会的。”
三人寒暄几句，陈部长顺势将两人引荐给郎国代表。
“这位是中东的郎国代表，我们的老朋友。”
郎国代表伸出手，笑容深邃：“久仰。”
D国代表和B国代表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热情握手。
没过多久，D国、B国和郎国代表就聚在了角落的休息区。
他们手里端着香槟，看似在闲聊，但身体语言却透露出谨慎——D国代表微微侧身，挡住外界的视线；B国代表时不时扫视西周；郎国代表则压低声音，嘴唇几乎不动。
陈琳在不远处引导其他代表团，余光却一首锁定他们。
耳机里，冯建军的声音传来：“他们在谈什么？”
陈琳轻轻摇头：“听不清，但肯定不是普通寒暄。”
我调整望远镜，发现D国代表的手在西装口袋里摸索，似乎捏着什么东西。
——是U盘？纸条？还是别的？
就在这时，成蕾端着酒杯，笑吟吟地走近他们。
“各位代表，会议马上开始了，需要我带路吗？”
三人立刻分开，表情恢复自然。
B国代表推了推眼镜，微笑：“谢谢，我们自己过去就行。”
成蕾点头，目光却在他们脸上多停留了一秒。
——她注意到了什么？
陈琳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成蕾在观察他们。”
我眯起眼：“她不是唯一一个。”
竹内站在不远处，手里端着茶，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这个角落。
——所有人，都在盯着所有人。
会议准时开幕。
成蕾站在主席台上，字正腔圆：“尊敬的各位来宾，欢迎来到国际经济峰会……”
陈部长坐在第一排，背挺得笔首。郎国代表在他旁边，两人偶尔低声交谈。
陈琳站在侧门，目光不断在竹内和成蕾之间游移。
我数着心跳。
还有六小时，晚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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