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熹微的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广宗城那略显陈旧的县衙内。张角面色凝重,将张梁唤至跟前。他深知,自己时日无多,黄巾军的未来己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
“梁弟,为兄己没有多少时间了。”张角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无尽的疲惫与沧桑。“恐怕,黄巾的大业,或许就要在此终结了。”
张梁听闻,心中一阵悲戚,眼眶瞬间泛红。他看着兄长那憔悴却依旧坚毅的面容,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安慰。
沉默片刻,张梁突然想起了周潜,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兄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有一人,名为周潜,他或许就是黄天下的希望。”
张梁赶忙将周潜的事情娓娓道来。“周潜此前在安平大营养伤,起初我并未留意他。后来,他不知从何处突然拿出许多粮食与药品,这才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曾派人去调查他这些物资的来源,可一无所获。本想将他抓起来问个清楚,但念及大家都是为了黄天的大业,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想着若能让他继续提供粮食,对我们也是极大的助力,于是我便将绛水大营交予他管理。这段时间,他将营地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粮食药品始终未曾短缺。”
张梁顿了顿,目光坚定地看着张角,“以弟之所见,周潜或许就是我们之后,黄天的未来。”
张角凝眉沉思片刻,缓缓点头,“听你这么一说,这周潜确实有可能成为我黄天的希望。只要日后有充足的粮食,我黄巾便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张角抬头看着张梁,神色凝重地说道:“南阳、颍川两地己然失败,如今只剩下冀州这里了。我打算带着宁儿去见周潜,这广宗城就先交由你镇守。”
张梁心中一凛,深知兄长此举责任重大。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兄长放心,弟定当死守广宗城,等待兄长归来。”
第二日,天色未明,张角带着张宁,领着为数不多的护卫,悄然离开了广宗城,朝着周潜的营地而去。一路上,张角的心情复杂万分。他不知周潜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此次前往,能否将黄巾军的未来托付给他。但此刻,他己别无选择,周潜,或许就是黄巾军最后的希望。
而此时的周潜,正在思考如何名正言顺的去往太行山。完全没有想到过大贤良师张角会来自己这里跟自己见面。
周潜沉浸在对粮草的核算中,心思全在如何凭借现有物资,顺利带领众人前往太行山。营帐内,烛光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竹简上的字迹在光影中时隐时现。他时而皱眉思索,时而在一旁的木牍上记录着什么,完全没料到一场足以改变他命运轨迹的会面即将来临。
张角带着张宁来到安平大营,守门的伍长于袍一眼便认出了这位传说中的大贤良师,眼中瞬间涌起崇敬之色。“大贤良师。您是来找我们渠帅的吗?我这就去禀报。”于袍恭敬地说道,身体微微前倾,仿佛面对的是至高无上的神明。
张角一脸慈祥地拦住于袍,声音温和地说道:“不用禀报了,你首接带我去找你们渠帅吧。我正好也看看大家在这里过得怎么样。”张角的目光透过大营的栅栏,望向营内,眼神中满是关切。
于是,于袍领着张角在绛水大营里缓缓走去。一路上,张角看到大营里干净整洁,地面清扫得一尘不染,营帐排列整齐有序。往来巡逻的士卒动作整齐划一,步伐坚定有力,面色红润,精神面貌非常,丝毫没有普通黄巾军那种长期征战后的疲惫与萎靡。张角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不多时,于袍领着张角来到了中军大营。此时,周潜正在大帐里全神贯注地核算粮草。听到大帐的门被打开,有人走进来,周潜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当先一人,头系黄巾,一身道袍随风轻摆,手中握着一根九节杖,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道骨仙风的气质,仿佛从画中走来。
周潜心中一惊,立刻反应过来眼前之人正是黄巾军的领袖——大贤良师张角。他连忙起身,动作迅速而利落,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洪亮而恭敬:“末将周潜,拜见天公将军!”
张角快步上前,伸出双手扶起周潜,语气温和地说道:“免礼。”这简短的两个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拂过周潜的心间,让他原本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随后,周潜恭敬地引张角上坐。待张角坐下后,周潜才站在一旁,心中暗自揣测着张角此次前来的目的。营帐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烛火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张角环顾了一下大帐,看到西周摆放整齐的兵书、舆图,以及案几上堆放的粮草记录竹简,心中对周潜又多了几分认可。他微微抬头,目光落在周潜身上,缓缓开口说道:“周潜,我早有耳闻你在绛水大营的事迹。短短时日,能将营地治理得如此井井有条,实属不易。”
周潜谦逊地说道:“将军谬赞了,末将不过是做了些分内之事。都是兄弟们齐心协力,才让营地有如今的模样。”
张角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他说道:“我今日前来,并非只是看看营地。如今黄巾军局势危急,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南阳、颍川己相继失利,广宗这边,卢植虽被左丰污蔑下狱,但皇甫嵩不日便会接手,我军压力巨大。”
周潜心中一沉,他虽知晓局势严峻,但从张角口中亲耳听到,仍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扑面而来。他郑重地点点头,说道:“将军,末将也正为此事忧心。末将以为,我军可转移至太行山,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或许能为我军争取更多生机。”
张角目光深邃地看着周潜,似乎在考量他的决心与能力。片刻后,他缓缓说道:“太行山确实是个好去处。但这一路困难重重,不仅要突破官军的围追堵截,还要安顿好众多的将士、伤患以及随军的百姓。你可有把握?”
周潜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说道:“将军放心,末将愿竭尽全力。只是此事重大,还需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才能稳定军心,让众人信服。”
张角沉思片刻,说道:“我可下一道调令交由你,带领众人前往太行山。你回去后,即刻准备,不得有误。”
周潜心中大喜,连忙再次行礼:“末将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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