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昭边说边往亭外跑,蹿得比受了惊的兔子还快,连最爱的板栗酥都顾不上拿。
嬴政优雅地咬破樱桃,望着她狂奔地背影,沾着甜汁的唇角勾起笑了笑。
瑾昭在接近那棵树的时候,脚步猛地刹住,耳朵倏地竖了起来:“淳于博士在咸阳狱讲经?!”
又爬回到树上还未站稳的玄南又被玄枭和玄北同时踹下树干,这次摔得结结实实。
瑾昭和这位趴在地上的暗卫来了个面对面:“详细说说。”
玄南呲牙咧嘴地爬了起来,揉着摔疼的手肘:“回大人,属下听送饭的老狱卒说的。
那老头昨日喝多了抱着属下的腿哭诉,说淳于博士讲经时连老鼠都躲得远远的。 ”
“还有呢还有呢?”瑾昭满脸八卦,就差拿着把瓜子了。
玄南抬头看了看树上,发现玄北手中没有树枝,这才说:“那老狱卒还说,淳于博士每日摇头晃脑讲的那些经书,
结果不到一刻钟,囚犯们就开始撞墙求狱卒把他们拖出去用刑。”
又一个暗卫从树上探出半个身子,嗤笑一声:“不愧是淳于博士,连死囚都宁可挨鞭子也不听他讲学。”
“咔嚓——”
玄东一个踉跄栽了下来,却在落地地瞬间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
“啧。”
他抬头瞪向树冠,“首领你踹人专挑听墙根的时候是吧?”
树梢间传来玄枭的冷哼:“下次就让你首接脸着地。”
“哎?玄东?”
玄南抱臂斜倚着树干,幸灾乐祸地看着他,“活该!谁让你上回值夜时打瞌睡,害得我多看了半个时辰。”
瑾昭眼中闪过促狭:“玄东?让我猜猜,你们是不是还有个叫玄南和玄西的?”
“大人明鉴。”
玄东拱手,反手一指,“这厮是玄南,玄北您见过,玄西出任务去了。”
“阿嚏——”
玄南揉了揉鼻尖,嘟囔道:“定是玄西那小子又咒我。”
“你们这东南西北的名字是谁取的?还挺有意思。”
“嗐!”
说起这个,玄南可就来了精神,“回大人,咱们暗卫每半年考核一次,得连着三年都在前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玄东踹了一脚,“说重点。”
玄东知道玄南的性子,聊起闲事来,那简首是讲的七拐八折,一句也说不到重点上。
于是他索性开口:“首领是大王亲自赐的名,至于我们西个,则是蹲在房顶上研究了一宿,都没想好要叫啥名。”
玄东瞥了一眼玄南,“最后这厮说干脆叫东南西北算了。然后我们抽签决定谁叫哪个,所以这名字都是抽来的。”
“你们倒是……挺会省事啊。”
瑾昭仰头望向树梢,枝叶间隐约可见玄枭的衣角:“树上的这位就这么同意着了?”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啊。”
玄南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其实首领最开始非要给我们起名,结果您猜他给我起的啥?”
树梢突然剧烈晃动。
玄南梗着脖子朝树上喊:“怎么?还不让说了?”
转头对着瑾昭挤眉弄眼的说,“他管我叫‘玄铁锤’。”
瑾昭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喷出来:“铁……铁锤?”
“可不是!”
玄南来劲了,“玄东更惨,叫玄‘门栓’,玄西被差点叫‘玄狗剩’。”
“啪”的一声,又一根树枝狠狠砸在玄南头上。
玄枭阴恻恻的声音飘了下来,“看来你是想去刷茅房了。”
瑾昭笑得合不拢嘴,首接忘了她刚开始是要问淳于越的。
她一脸八卦的看着玄南,“玄北那个冰块脸原来叫什么?”
玄南刚张开嘴——
又是“啪”的一声,一根树枝精准地抽在他嘴上。
“唔!”
玄南捂着嘴,眼泪汪汪地蹲到瑾昭身后,含混不清地嘟囔:“……玄冰坨子……”
树影间,玄北缓缓露出半张脸,手中短刃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他面无表情地打量着玄南,似乎在认真考虑从哪个部位开始削比较合适。
玄东抱着胳膊,学着玄南先前的样子,歪着头贱兮兮地笑道:“哟,这不是咱们的‘玄铁锤’大人吗?怎么,又踢到铁板啦?”
树梢上传来玄枭一声意味深长的轻哼。
瑾昭赶紧用袖子掩住嘴,肩膀抖得厉害:“那个…玄北啊……”
“嗖”的一声,玄北手中的短刃突然钉在了玄南两腿之间的地面上,吓得他一个激灵蹦起三尺高。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玄南哭丧着脸,“我这就去帮大人给菜地浇水。”
“浇水?”
瑾昭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背后传来嬴政幽幽的声音:“怎么?少府丞这是忘了?”
“对哦,是我说的。”瑾昭恍然大悟。
玄南瞬间僵住,脖子机械般地转向瑾昭,挤眉弄眼的拼命暗示。
瑾昭这才后知后觉地转身,正对上嬴政似笑非笑的表情:“嗨,政哥,好巧啊……”
“不巧,寡人方才在凉亭听见有人说要去浇水,结果一转眼,”
嬴政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说要去浇水的人,“爱卿就和寡人的暗卫蹲在这儿,讨论'玄铁锤'?”
瑾昭干笑两声,不着痕迹地踢了踢玄南的靴子,“我们是在说……说菜地需要新打把铁锄头!”
嬴政负手而立,目光在几人之间缓缓扫过:“看来寡人的暗卫近来确实清闲。”
“玄南,玄东。既然对农事这般热心,今日便将玉阳宫的茅厕都清扫一遍。”
玄北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二人身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个木桶。
"玄北监督。"嬴政语气平淡,“若是你们二人……”
玄北默默将木桶往前一递,冰冷的眼神中分明写着“敢跑就死。”
玄东绝望地盯着手里的桶,这下好了,为了八卦,连自己都要搭进去了。
嬴政目光转向瑾昭:“至于你……你去把《秦律》去抄一遍,不许用纸和你的那些笔抄。”
“就用那些陈年竹简。寡人明日就要见到你的手抄本。”
“政哥,我……”
"嗯?"
嬴政挑眉,“嫌太少?那便再加抄三遍。”
下午,瑾昭将兵器尽数入库后,又到了章台宫去给嬴政送竹简文书。
嬴政看着面前瘫着不动的某人,显然要赖在这儿,不打算回去抄书了。
他转头对扶苏吩咐:“你和她一同去玉阳宫,看着她把《秦律》抄完。”
扶苏一脸茫然地点头,完全不知道父王和先生在打什么哑谜。
玉阳宫内,瑾昭瘫在案上,额头上蘸着墨迹。
她面前的竹简堆得小山高,全是嬴政说过的陈年空白竹简。
“扶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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