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秧，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哪怕很想和林晚意说说话，但对如今的沈夫人来说，还是沈秧秧更重要。
沈秧秧用力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她也是对自己下得去手，眼泪瞬间就飙了出来，脸色也有些发白。
这副模样，不用说话都能让沈夫人紧张。
她扶住沈秧秧，语气焦急：“秧秧，撑一下，娘这就带你去医馆。”
沈夫人和贺玧川都看不见的角落，沈秧秧朝林晚意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今日娘在旁边，她不好对林晚意做什么，只能先将娘支开。
等下次，她一定要找机会让娘对林晚意彻底死心，绝不能让林晚意有机会回沈家！
林晚意看着沈秧秧那挑衅的笑，内心毫无波动。
装病骗家长这一招，她上辈子小学毕业后就没再用过了。
反倒是贺玧川看着那远去的母女俩，安慰她：“媳妇，你别伤心。”
他以为林晚意对沈夫人还有感情，担心林晚意会因为不能和沈夫人吃饭伤心。
林晚意偏头，对上贺玧川担忧的视线。
“相公，沈小姐才是沈夫人的亲生女儿，沈夫人紧张她是应该的，我不伤心。”
味香楼的掌柜跟着伙计出来时，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他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抹赞许。
这林娘子倒是个聪明的，知道她这样的态度比死缠烂打更能给沈夫人留下个好印象，日后再回沈家也会容易些。
掌柜继续朝林晚意走。
他觉得林晚意以后还能回沈家，所以态度相较从前也没有发生变化。
“林娘子，听我店里的伙计说，你想卖一头鹿？”
“正是。”林晚意走过去，掀开盖在母鹿身上的竹席，“这鹿是今早才死的，正新鲜着，掌柜可愿意收下？”
掌柜上前瞧了瞧，鹿肉的确还新鲜着，不过是不是今早才死的就两说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林晚意，十分爽快地点了头，“这鹿的确是难得的野味，我愿意出七十五文一斤的价格，林娘子觉得如何？”
这价格，比林晚意预想中的低了五文，但大大超出了贺玧川的预料。
这个价格，能买三斤五花肉了！
贺玧川看向林晚意，见后者没有说话，也强行按下心里的激动，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
跟在掌柜身后的伙计惊奇地看了他一眼。
林娘子是见过世面的，听到这价格不觉得意外很正常。
这男人一看就是庄稼汉，居然也不为所动？
林晚意看着掌柜，眉眼一弯，“王掌柜这价格，是想单独买肉呢，还是整鹿连皮带骨带肉一起买？”
未鞣制的鹿皮价格虽然低了些，但这母鹿足有一百来斤，完整的鹿皮怎么着也值个半两银子，均摊到每一斤肉上正好是五文钱一斤。
至于骨头，对他们没用，但对味香楼来说就不一样了。
一听林晚意这话，王掌柜就知道她不是个好糊弄的。
沈家养大的，果然和那些乡野人家不一样。
他仔细敲了敲那鹿，在心底盘算了一下，“这鹿皮倒是十分完整，这样，若林娘子愿意整鹿卖给我，我可给到八十文一斤。”
林晚意摇摇头，“据我所知，几年前也有人来味香楼卖鹿，当时王掌柜给的就是八十文一斤的价格。”
“王掌柜莫不是觉得我们是乡野人家，故意压价？”
原身就是有这方面的记忆，所以林晚意之前敢跟贺家说，这鹿肉能卖到八十文一斤。
王掌柜还真没想到林晚意记得几年前的事。
他眉头一皱，在心里叹了口气。
想赚聪明人的钱还真是不容易啊。
“林娘子说的哪里的话，是我记岔了价格。”王掌柜露出歉意的笑，“这样，这鹿我出八十五文一斤，如何？”
对味香楼来说，这鹿肉即便是八十五文一斤买回去，他们也有法子翻倍卖出去。
不过王掌柜给出的价格己经到了林晚意的心理预期，她爽快点头：“成交！”
王掌柜立马招呼楼里的伙计过来搬鹿。
鹿要去皮去骨称重，但杀鹿不比杀猪容易，要想处理完起码得一两个时辰。
王掌柜请了有经验的屠夫摸骨判断，然后才拿出算盘算账。
“林娘子，这母鹿大概能出七十斤的肉，一共是五千九百五十文，我给你凑个整，就六两银子如何？”
“可以。”
林晚意爽快，王掌柜也爽快，立马拿了一个五两的小银锭和一块一两的碎银给她。
贺瑜良还在镇外等着，所以收了钱，林晚意就和贺玧川离开了味香楼。
空下来的拖车就放在楼外，先前的伙计帮忙看着。
贺玧川心里高兴，等靠近拖车后，忽然将林晚意抱了上去。
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林晚意一跳。
她低呼：“贺玧川，你干什么？”
“媳妇，你坐着歇歇，我带你去和大哥汇合。”
一想到那六两银子，贺玧川心里就高兴得不行。
有了这些钱，媳妇就不用花她的嫁妆了！
贺玧川本身样貌就不俗，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刀疤存在感弱了不少，好看得紧。
林晚意看得脸一热，胡乱点点头。
“那媳妇你坐稳。”
贺玧川嘱咐了一句，就跑过去将拖车抬起，沿路返回。
回去依旧是小半个时辰的脚程，但贺玧川心里高兴，速度也比来的时候快。
哪怕林晚意路过药铺的时候去买了些伤药风寒药，他们耗费的时间也不比去的时候久。
镇外，贺瑜良拉着牛在路边吃草。
远远瞧见贺玧川，他立马朝两人招了招手。
没一会，贺玧川就拉着拖车在他面前停下，然后小心将拖车放下。
瞧见坐在拖车上的林晚意，贺瑜良露出一抹笑容。
他没说什么，林晚意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避开贺玧川的手自己从拖车上下去。
等她下了拖车，贺瑜良牵着牛，重新将拖车架在牛背身上。
“走，咱们回家。”
贺玧川和林晚意这才重新上了牛车。
回去的路上，两兄弟都没有提及卖鹿一事。
等返回东河村，一家人坐在堂屋关上门，贺瑜良才问道：“三弟妹，咱那头鹿卖了多少银子？”
贺瑾平大胆猜测：“西两？还是五两？”
虽然林晚意之前说过价格，但是肉铺和食楼肯定都会想方设法压价，贺瑾平觉得能有个西两就很不错了。
林晚意拿出钱袋，从空间里取出六块一两的碎银子放在桌上。
一家人顿时全看向那几块碎银子。
贺瑾平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数了数，“一、二、三……六、六两银子？！”
这远超贺家人的预料。
“都是晚意的功劳，本来王掌柜想用七十五文一斤买我们的鹿肉，晚意和那王掌柜一番说道，王掌柜就给了我们八十五文一斤的价格。”
说这话时，贺玧川神情透着些骄傲。
他媳妇就是最厉害的！
贺瑾平：……
没眼看，真是没眼看。
贺瑾平此时此刻很想问问贺玧川，之前是谁说自己不成亲也没关系来着？
当然，贺瑾平也就是在心里想一下。
真要当着全家人的面问出来，他娘第一个抽他。
崔蓉也没想到那只鹿能卖六两银子，震惊过后，她将银子抓起，全部塞回林晚意手里。
“这鹿是老三打的，银子就是你们小两口的，你拿着。”
贺瑜良两兄弟和柳巧月两妯娌对此都没有意见。
虽然他们还没分家里，但这鹿可是三弟冒着危险打到的，他们没出人没出力的，哪好意思分这六两银子？
林晚意看着手里的碎银子一愣。
她想了想，扭头凑近贺玧川和他咬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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