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逛各地的小吃摊，基本都没怎么遇到吆喝的。
旁边的馄饨摊和面摊也没有叫卖。
所以林晚意一开始也没去吆喝。
还是方才听着集市上那些叫卖声，她才意识到这个时代单靠香味吸引人是不够的。
馄饨摊和面摊的老板不吆喝，那是因为他们摆了很多年，有不少老食客，口口相传，不怕没有生意。
她不一样，她是集市上的新面孔，不出声旁人怎么知道她卖的是什么？
想明白这一点后，林晚意随口想了句词，还没来得及喊呢，就听到贺知雨这一长句的吆喝。
别说，小丫头想的词比她想得顺口多了。
读过书的小丫头果然不一样。
见贺知雨吆喝得起劲，林晚意干脆把这活全权交给她，还贴心地盛了碗早上煮的薄荷水给她凉着。
贺家三兄弟长得都不差，柳巧月从前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温婉美人。
贺知雨继承了她爹娘的优点，一张未长开的小脸圆圆的，气色又足，就算穿的是粗布衣服也照样可人得紧。
这样的小丫头站在摊子前一本正经地叫卖，很快给煎饼摊吸引来了第一位客人。
是个和崔蓉差不多年纪的大娘，“小丫头，你们家这什么饼子是怎么卖的？”
“是煎饼。”贺知雨露出笑容，“净煎饼一文，卷素菜的三文，卷肉菜的七文，格外加鸡蛋一律多三文，奶奶要不要试试？”
朱大娘今天是来集市给她孙女买绢花的，出门前吃了东西，本来不饿的。
她孙女和贺知雨差不多的年纪，也是一个极可爱的小丫头。
看着贺知雨，朱大娘就想到了家里的小孙女。
尤其是贺知雨那一声甜甜的“奶奶”，瞬间就让朱大娘心软了。
她看向摆摊的林晚意，“丫头，给我来个卷素菜的煎饼。”
“婶子有什么忌口吗？”
朱大娘看了看摊上摆着的几样配菜，摇了摇头。
“好嘞，大娘你等一会，煎饼马上就好。”林晚意说着就开始舀面糊、摊煎饼、撒芝麻，刷酱。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不多会，热乎乎的素菜煎饼就出炉了。
林晚意用油纸包好，递给朱大娘的同时笑着提醒：“婶子小心烫手，这煎饼稍微放一会趁热吃，就是最好吃的。”
朱大娘一手接过煎饼，一手摸了三个铜板递上去。
林晚意给贺知雨使了个眼色，小丫头立马双手接过三个铜板，甜甜地笑着：“谢谢奶奶，好吃您再来。”
“行，要是好吃，奶奶天天来。”
朱大娘笑着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
给孙女的绢花己经买好，朱大娘想着林晚意的叮嘱，也不急着回去了，站在摊子旁边就吃了口这没见过的煎饼。
第一口都是能吃到饼子和所有配料的。
朱大娘这人是个嘴刁的，集市上从前好几家卖吃食的，她只认其中一家包子摊，其他的看都不看一眼。
这次愿意买煎饼完全是看贺知雨长得可爱。
她本来不太看好的。
她刚刚看得清楚，这饼子里的菜只在那烙饼的锅上剪了一下，连佐料都没放，能好吃到哪去？
但吃了第一口后，朱大娘瞬间改变了想法。
这菜一点调味都没有，可配上腌萝卜和酸白菜，再加上那不知道是什么的黏糊酱，居然好吃得不行。
她从没吃过这样的饼子。
朱大娘三两口解决半个煎饼，本想着将剩下半个带回去给孙女尝尝鲜，但还是没忍住，将一整个煎饼都吃完了。
她意犹未尽地舔舔嘴，扭头又摸出三枚铜板塞给贺知雨。
“丫头，你家这煎饼味道还真不赖，老婆子从来没吃过这种煎饼。”
“再给我来一个素的，老婆子带回去给我孙女也尝尝！”
这第一个回头客就来了！
林晚意喜上眉梢，麻溜地摊了第二个煎饼，还特地当着朱大娘的面夹了两片肉放进去。
煎饼摊好，照例切成两半用油纸包上。
“婶子，这夹了肉的更好吃，你带回去和小丫头一起尝尝。”
“咱家今天第一次摆摊，这卷肉煎饼的成本贵，家里人都舍不得尝，婶子是第一个客人，还要麻烦婶子帮咱家试试有什么不足。”
肉片虽然大，但切得很薄，加上真的就只放了两片，这点成本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朱大娘可是她的第一个客人加第一个回头客，这个年纪的大娘没事就喜欢坐在家门口和邻居唠嗑，打好关系准没错。
朱大娘是亲眼瞧着林晚意在煎饼里放肉的。
她本来还想着林晚意强行加肉，要多收她钱的，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两句话。
那两片肉她瞧着就不小，这家人可真舍得。
有便宜占谁不高兴？
朱大娘瞬间眉开眼笑，“行，等我带回去和小孙女一起尝尝，要是哪里味道不对一定告诉你。”
“你们明天还来吧？”
林晚意点头，“来的来的。”
朱大娘带着夹了两片肉的煎饼走了。
贺知雨攥着六文钱，又开始吆喝。
集市上人不少，方才就有不少人被贺知雨的话吸引，但都没敢上去当第一个尝试的。
首到朱大娘买了一个，站在摊位旁边吃完后又要了一个，才有第二个人走过去。
煎饼摊很快又迎来了两位客人。
刚刚林晚意说价格的时候周围人都听到了，卷肉的煎饼虽然比面摊的荤面还贵一文，但寻常人家哪舍得吃什么肉？
两个人都要的素煎饼。
林晚意快速摊好，挂着笑和方才叮嘱朱大娘一样提醒两人。
其中一位客人刚吃了包子，想着带回去再吃，另一位客人和朱大娘一样，站在摊位旁边就开始吃。
另一边，拎着煎饼回家的路上，朱大娘忍了又忍，还是被那香味勾得不行。
孙女人小吃的也少，给她留半个应该就够了吧？
这样想着，朱大娘首接开吃。
林晚意将两片肉位置放得很巧妙，保证朱大娘无论吃哪一半，第一口都能吃到肉。
寻常人家，对肉味那是敏感得很。
就算有那么多菜，朱大娘还是第一时间分辨出了肉的味道。
这肉片滑滑嫩嫩的，咋还带着点鸡蛋味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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