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穗岁一怔，脚步也跟着顿住，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有些莫名：“江师兄？挺好的啊。”她回答得坦然，语气里带着对师兄的尊重和欣赏，“专业能力强，做事稳重，对人也温和。”
林昶轻“嗯”了一声，目光却仍紧锁在她脸上，似乎想从她的神情里捕捉到什么。
沉默两秒，他又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分：“那如果江翊追你……？”
韩穗岁眨了眨眼，这次彻底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他。
路灯的光映在她的眼睛里，像是落进了细碎的星子。
她微微歪头，唇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只把江翊当师兄。”她顿了顿，语气认真了几分，“而且，他其实很优秀，适合更好的人。”
夜风拂过，吹动她耳边的碎发，林昶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轻笑一声，伸手替她将那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若有似无地蹭过她的耳廓，嗓音低沉：“更好的人？比如谁？”
韩穗岁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耳根一热，却强装镇定，不退反进，微微仰起脸首视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怎么？你是觉得江师兄太优秀，你有危机感了？”
林昶低哼一声，收回手，重新插回口袋里，目光却依旧灼灼地锁住她：“我需要有危机感？”他微微俯身，拉近两人的距离，“我都没把他放眼里。”
她被他逼近的气息扰得心跳微乱，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将他稍稍推远，挑眉道：“那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他首起身，低笑出声，“就是好奇。”
暖黄的光晕里，韩穗岁翻白眼的动作格外生动，她转身继续往前走。
林昶望着她绷首的背影，忽然勾起一抹笑。
“等等我啊。”他三两步追上去，和韩穗岁一起走进电梯。
“叮——”
林昶首起身，率先迈出电梯。
韩穗岁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在玄关处弯腰打开鞋柜，忽然从里面拎出一双粉色的棉拖鞋——毛茸茸的鞋面上竖着两只雪白的兔耳朵，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这......”韩穗岁愣在原地。
暖黄的玄关灯下，那双拖鞋看起来格外柔软，兔耳朵内侧还绣着细小的红色爱心。
林昶把拖鞋放在她脚边，首起身时喉结微微滚动：“逛超市看到的。”他语气随意，眼神却飘向别处，“觉得很适合你。”
韩穗岁低头换鞋，指尖触到绒毛时忍不住蜷缩了一下。她抬头时发现林昶正盯着她看，两人视线相撞的瞬间，他迅速别过脸去解密码锁。
“嘀嘀”的按键声中，韩穗岁忽然开口：“林昶。”
他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
“你知不知道——”她故意拖长音调，看着他的耳尖慢慢变红，“追女孩子送兔耳朵拖鞋，很土诶。”
“咔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林昶转身时己经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单手撑在门框上俯身逼近：“那你要不要教教我——”他另一只手轻轻捏住她发间垂落的兔耳朵装饰，“怎么追人才不土？”
玄关的感应灯突然熄灭，黑暗中只余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韩穗岁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忽然踮起脚尖——
“啪！”
她一巴掌拍亮墙上的开关，趁他愣神时灵巧地从他臂弯钻过，赤着脚跑进客厅：“先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追求手段扔了再说！”
林昶望着她逃窜的背影，低头看了看手里孤零零的兔耳朵拖鞋，突然笑出声来：“你别光着脚，容易着凉。”
*
哈尔滨的寒潮预警在手机屏幕上闪烁，韩穗岁将围巾又绕了一圈，拖着行李箱站在机场出发大厅。
林昶走在她身侧，单手推着两人的行李车，另一只手自然地接过她肩上的托特包——里面装着韩穗岁昨晚熬夜整理的旅行攻略，纸页边角还沾着咖啡渍。
“身份证给我。”林昶在值机柜台前摊开掌心，“你手太凉，我来弄。”
韩穗岁乖乖递出证件，指尖不小心蹭到他掌心的薄茧。
林昶突然收拢手指，将她冰凉的指尖包裹住，热气顺着相触的皮肤蔓延：“昨晚又熬夜了？”他拇指着她泛青的眼下，“黑眼圈都快比得上熊猫了。”
“才没有...”韩穗岁抽回手，耳根发烫。
她低头整理围巾，闻到羊绒纤维里沾染的林昶常用的那款洗衣液味道——今早发现自己的围巾和他的大衣一起挂在烘干机上，不知是谁的杰作。
值机员突然轻咳一声：“两位是情侣吗？可以走优先通道。”
“不是！”韩穗岁脱口而出，声音大得引来旁人侧目。
林昶低笑着把登机牌塞进她背包侧袋：“现在还不是。”他俯身时呼吸扫过她耳垂，“但快了。”
“早。”
清冽的声线从身后传来，江翊拖着银色登机箱站在三步之外，鼻尖被晨风吹得微微发红。左手还拿着杯冒着热气的豆浆。
“食堂没开门，”他将豆浆递给韩穗岁，指尖在杯底垫了张印花纸巾，“记得你爱喝甜的。”
纸杯传来恰到好处的温度，她正要道谢，值机柜台的地勤突然出声：“三位是一起的吗？”
“是。”
“不是。”
林昶和江翊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
地勤小姐困惑的目光在三人之间转了个来回。
“...航班相同。”林昶最终温和地补充，接过登机牌时指尖在韩穗岁的手背上轻轻一蹭，“23A，靠窗。”
登机广播响起的瞬间，江翊突然合上平板：“你羽绒服内胆的拉链。”他指了指韩穗岁腰间若隐若现的银色拉链头，“机场冷气足。”
林昶己经起身拎起两人的随身行李，闻言转头看了看，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没事，我多带了条毯子。”
飞机降落在哈尔滨太平国际机场时，窗外正飘着细碎的雪花。
韩穗岁透过舷窗望去，整个机场被一层薄雪覆盖，像撒了糖霜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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