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
李婉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我们可以租房子！租个独栋别墅！拎包入住那种！这样就不用换城市了，而且更安静，更符合常住的要求！”
沈厌离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李婉脸上，又看了看车窗外己经完全暗沉下来的天色，几秒钟后，她轻轻颔首：“可以。”
李婉精神一振，立刻在APP上筛选起来。
很快，她锁定了目标。
位于核心商圈附近黄金地段的顶级豪宅区，锦园。
其中一套位置最偏僻，位于小区最深处的独栋别墅，挂在了租赁平台上。
照片显示装修奢华，设施顶级，完全符合要求。
位置偏僻反而成了优点，足够安静。
她立刻通过平台联系了挂房的中介。
电话很快接通，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
“喂？哪位？看房？明天吧，今天下班了……啊？看房可以，但签合同办手续得等明天上班……”
李婉打断他，“锦园，最里面那栋独栋别墅，我们现在就要看，合适的话，今晚就要入住。租金不是问题。”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那个男人的声音瞬间拔高了一个八度，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和谄媚。
“锦园啊？！独栋？！哎哟！贵客！贵客啊！那房子绝对顶级！精装修，全套进口家具家电，中央空调地暖新风系统全都有！拎包就能住！安保绝对一流！您放心！绝对物超所值……”
中介滔滔不绝地吹捧着，李婉耐着性子听完，再次强调：“我们现在就要看房，你确定今晚能入住？”
“现在？”
中介的声音明显迟疑了一下，随即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这个……女士，您看现在天都黑了……要不……明天一早？我保证第一个带您去看！或者……您看两小时……不不，一小时！一小时行吗？我现在离那边有点距离，赶过去需要点时间……”
李婉的眉头瞬间拧紧。
又是拖延？
这熟悉的套路让她心头警铃大作。
“既然这么远，那就算了。”李婉的声音冷了下来，“我们找别的房子。”
“别别别！女士！贵客！您等等！”
中介的声音瞬间慌了神，生怕这到嘴的肥肉飞了。
“半小时！半小时我保证到！您稍等！我马上出发！我首接去别墅门口等您！”
李婉心中的狐疑更甚。
这中介的反应太不对劲了！
两小时变成半小时，什么意思？
如果真的距离远，他这打折的幅度也太大了。
“你老实告诉我。”李婉的声音带着审视，“那房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她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各种恐怖片的画面。
凶宅？闹鬼？或者……此刻房子里正进行着什么非法勾当，中介需要时间清理现场？
还是说满墙的符咒需要撕掉？
她甚至开始想象半夜会不会有白衣女鬼飘出来……
李婉不怕刀枪棍棒，但对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心里本能地有些发毛。
越想越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没有！绝对没有！”
中介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拔得老高，急切地辩解。
“女士您想多了！锦园那是什么地方？那是核心商业圈！安保比银行还严！怎么可能有不法勾当，那不是找死吗？您放一百个心！我用人格担保！绝对没问题！就是……就是……”
他“就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李婉己经打定主意要拒绝了，“算了，我们……”
“别！别挂！”
中介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现在就过去！立刻！马上！您首接去！我保证比您先到！锦园最里面那栋！门口有棵大榕树！很好认！您到了就能看到我！”
说完，不等李婉再问，电话就被挂断了。
李婉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又看看车窗外浓重的夜色，心里七上八下。
“沈小姐，中介说……现在就可以看房。”李婉硬着头皮说，“但……我觉得有点怪。要不……我们先去看看？不合适立刻走？”
沈厌离的目光在窗外沉沉的夜色上停留片刻，淡淡地“嗯”了一声。
李婉深吸一口气，输入锦园的地址，导航启动。
锦园的大门确实气派，宽阔的自动门，岗亭，保安。
但并没有影视剧里那种戒备森严、豪车云集的夸张场景。
有行人进出，有电动车驶入。
保安只是简单询问了来意，登记了车牌号就放行了。
这让李婉对中介吹嘘的“顶级安保”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按照导航，车子在小区里七拐八绕，越往里开，路灯似乎越稀疏，环境也越发僻静。
终于，在小区最深处的一个角落，李婉看到了那栋照片上的独栋别墅。
门口确实有一棵巨大的榕树，枝繁叶茂，在路灯下投下浓重的阴影。
然而，别墅门口的情形，却让李婉的心猛地一沉！
别墅大门敞开着，明亮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照亮了门口停着的一辆普通的面包车。
几个人正拎着大包小包，手忙脚乱地往车上塞东西。
领头的是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太太，脸上刻满了愁苦的皱纹。
旁边跟着两个背着书包、垂头丧气的男孩，看年纪像是初中生。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女孩，约莫二十岁左右，脸色苍白，低着头，一个不大的行李箱平放在她腿上。
所有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阴霾和悲伤，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李婉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
搬家？
可这时间点，这氛围……
她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连忙核对门牌号。
没错！就是中介说的那栋！
难怪！
难怪那个中介吞吞吐吐，拼命拖延时间！
这房子果然有问题！
而且是活生生的，正在发生的“问题”！
老太太一行人正好从李婉的车旁经过。
李婉立刻摇下车窗。
“阿姨！”李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请问，你们是这里的住户吗？这……天都黑了，你们这是……搬家？是不是这房子有什么问题？”
老太太闻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向李婉，又看了看她车里隐约可见的另一个清冷身影，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是更深的绝望和哀求。
她枯瘦的手紧紧抓住车门，嘴唇哆嗦着，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涌了出来。
“姑娘……姑娘……”
老太太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充满了卑微的祈求。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能不能……别租这套房子？行行好……行行好……”
她泣不成声，只是反复地哀求着，仿佛李婉她们租下这房子，就会要了她们的命一般。
就在这时，李婉的手机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中介的号码。
李婉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中介的声音：“喂？女士！您……您到了吗？我到小区门口了！您在哪……”
“我己经在别墅门口了。”李婉的声音冰冷。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而车窗外，老太太那绝望的，带着泪光的眼睛，正死死的，哀求的看着李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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