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手轻脚起身，捡起勉强能穿的外袍套上，回头看了眼熟睡的月漓，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下。
这女人安静下来的样子，竟然有几分天真无辜。
“见鬼……”
林炎摇摇头，想着还是先溜为妙，赶紧系好衣带，轻轻推门而出。
醉仙楼大堂依旧热闹非凡。
丝竹声、笑闹声混着酒香扑面而来。
“师兄！”
李西眼尖，立刻从人群中挤过来：“你没事吧？怎么去了那么久……”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见自家师兄衣领大开，脖子上全是红痕，连嘴唇都破了一块。
“……”
李西沉默了。
“林兄~”
楚临风摇着折扇晃过来，目光在林炎身上转了一圈，露出促狭的笑：“战况激烈啊？”
“闭嘴！”
林炎耳根燥热，抓起桌上的茶壶猛灌一口。
随后暗自腹诽，自己下山明明是来办正事的，结果莫名其妙又拿个一血。
他揉了揉酸痛的腰，心想这魅毒也太霸道了。
“师兄......”
李西欲言又止，眼神不断往二楼瞟。
“那位月漓姑娘......”
“别提了，先办正事”
林炎摆了摆手，整了整凌乱的衣领，却发现根本遮不住脖子上的红痕。
“血煞帮的老巢在哪儿？”
林炎压低声音问道。
李西立刻正色：“就在城西的一座阁楼里，我让几个师弟盯着呢”
“走”
林炎抓起佩剑，刚要迈步，感觉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李西连忙扶住他。
“没事......”
三人出了醉仙楼，夕阳己经西沉。
林炎回头看了眼二楼那扇紧闭的窗户，心里莫名有些发虚。
“师兄，这边”
李西领着他们穿过几条小巷，很快来到城西。
月光如水，洒在城西破旧的街道上。
三人隐在阴影中，远远观察着那座不起眼的二层阁楼。
“就是那儿”
李西压低声音。
“血煞帮的老巢。表面是个药材铺子，后院另有乾坤”
林炎眯起眼睛。
阁楼门口站着两个彪形大汉，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兵器。
窗户上贴着奇怪的符纸，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红光。
“这地方不对劲”
楚临风皱眉。
“那些符咒是的天符圣教手法”
林炎心头一跳。
天符圣教又是什么鬼？
不管了，来都来了先进去看看！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三件黑袍和面具。
“我们扮成买家，进去后见机行事”
李西接过黑袍，手有些发抖：“师、师兄，万一被识破...”
“怕什么？”
林炎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有碧霄阁少主在，谁敢不给面子？”
楚临风冷哼一声，却也没反驳。
三人迅速换上黑袍，戴上面具，转眼间变成了三个神秘莫测的修士。
“记住”
林炎最后叮嘱。
“我是主事的，你们是我随从。少说话，多观察”
三人整理妥当，大摇大摆走向阁楼。守卫立刻警觉地拦住去路。
“站住！什么人？”
林炎负手而立，面具下的声音低沉威严：“告诉你们帮主，北境来的客人到了”
守卫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人狐疑道：“什么北境？我们帮主今晚不见客...”
“放肆！”
楚临风突然上前一步，袖中滑出一块碧绿色的令牌。
“连碧霄阁的面子都不给？”
守卫看清令牌，脸色大变。
林炎暗自给楚临风点了个赞，这货关键时刻还挺靠谱。
“原、原来是碧霄阁的大人”
守卫态度立刻恭敬起来。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随我来”
穿过昏暗的前厅，守卫带他们来到后院。
推开一扇隐蔽的木门，眼前豁然开朗，宽敞的地下大厅灯火通明，十几名修士正在忙碌地整理各种兵器、毒药和符咒。
大厅尽头的高台上，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正低头查看账本。
他左眼戴着眼罩，右手指节粗大，布满老茧，一看就是常年厮杀的老手。
“帮主，碧霄阁的贵客到了”
守卫上前禀报。
血煞帮主猛地抬头，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碧霄阁？”
他上下打量着三人，目光在林炎身上停留最久。
“阁下是......”
“北境分舵，厉寒”
林炎随口编了个名字，声音刻意压低。
“久闻帮主大名，特来谈笔买卖”
血煞帮主眯起独眼：“碧霄阁什么时候在北境设分舵了？”
空气瞬间凝固。
李西的手指悄悄摸向腰间的匕首，楚临风则绷紧了身体，随时准备出手。
林炎却突然大笑：“帮主果然慧眼如炬！”
他一把摘下面具。
“实不相瞒，我们此次前来，是有桩大生意要跟帮主合作”
血煞帮主看清林炎的面容，脸色骤变：“你是玄霄宗的......”
血煞帮主话音未落，林炎己经一脚踹翻面前的檀木桌。
轰的一声巨响，茶盏果盘碎了一地。
“没错，就是玄霄宗大师兄来问候你了！”
林炎冷笑间，袖中早己蓄势的缚仙索如银蛇出洞，眨眼间缠住血煞帮主西肢。
楚临风动作更快，三根封灵钉钉入对方气海穴。
李西则哆嗦着掏出捆仙绳，把那具身躯牢牢绑在了厅中央的蟠龙柱上。
“你…你们…”
血煞帮主独眼中血丝暴起，脸上横肉抽搐。
他刚想呼救，林炎随手扯下桌布塞进他嘴里：“省省力气，等会儿有你叫的时候。”
厅内其余修士见状，竟齐刷刷往门口退去。
有个穿灰袍的瘦高个甚至己经掐起遁地诀，首到楚临风一记风刃削掉他半截袖子：“谁动谁先死。”
“别紧张。”
林炎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从兵器架上挑了根浸过盐水的荆棘鞭。
“李西，先抽两个时辰热热身”
…
“啪！”
荆棘鞭狠狠抽在血煞帮主肥厚的后背上，顿时皮开肉绽，血珠飞溅。
“说不说？！”
李西气喘吁吁地扬起第一百二十鞭，额头己经沁出细密的汗珠。
血煞帮主喉咙里发出呜呜的闷响，被桌布塞住的嘴巴根本发不出完整音节，只能瞪着一只独眼，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凸出来。
“啪！”
又是一鞭下去，血煞帮主额头青筋暴起，脸憋得通红。
“还不说？！”
李西咬牙，又是一鞭甩得更狠。
“啪”的一声，血痕交错，鲜血顺着柱子往下淌。
血煞帮主疯狂摇头，嘴里呜呜声更大了，独眼里甚至溢出了憋屈的泪水。
林炎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吹了吹浮沫，这才悠悠道：“李西啊……”
“师兄？他嘴太硬了！”
李西擦了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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