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怎能完全理解商灏舟的那种心境呢？
那不是别人啊，是他从小到大，小心翼翼呵护的妹妹。
即使是放在心上也有十多年的人，怎么可能做到像他追求其他女生一样呢？
‘穷追猛打’、’糖衣炮弹’他不是不会，但那些不能用来对付许歆妍！
因为他不舍得。
不舍她被那样功利地爱着。
再说了，靳延所倡导的那种以结果为导向的恋爱并不是商灏舟所向往的。
对商灏舟而言，结果己经在那放着，而且他和许歆妍都清楚他们不会再去改变这个结果。
但他希望这个过程是许歆妍喜欢的，也是她想要的。
他希望她能感受到他的爱，而不是在他的一顿猛烈追求下妥协。
她己经妥协了结果，不能再妥协过程。
但靳延说的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他们俩人相处，很多时候确实需要忘记他们之间的兄妹关系。
商灏舟起身，向门外走去。
靳延在身后喊：“唉！不是，你到底有没有记下啊？”
但人家早己扬长而去，对于他的出谋划策，没有任何谢意。
商灏舟的办公室里，许歆妍再次退出班级群回到购物App。
商灏舟：“完事了，我们回去。”
许歆妍的视线从手机里收回，抬眸看向商灏舟：“处理完了？”
商灏舟点点头，“嗯，我们回去！”
车里，许歆妍问了一个令商灏舟出乎意料的问题，“你真的会看书架上的那些书吗？”
商灏舟：“......”
他握着方向盘正视着前方，但还是扭头看了许歆妍一眼。
这一眼既有意外，也有不解。
对于她的这个问题，他并不觉得难以回答，但他好奇女人问这个问题的出发点在哪里？
是他不符合她心中那个喜欢看书，热爱阅读的形象？
还是她觉得他在做样子，放一整面墙的书在那是为了装自己有文化？
许歆妍本来还好，但被男人这样一看，她瞬间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儿犀利了。
她......不该这样质疑他的。
可她为什么会这样问呢？
她想应该是好奇吧。
虽然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但事实上他们不在一起生活也有十多年了。
她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了解他。
当她看到她所不熟悉的他的那一面时，她就会好奇。
商灏舟收回视线，看着前方，语气平平，“我会看，那些人物传记和经济方面的书我都看了，而且不止一遍。”
许歆妍：“......”
她不该这样问的，但她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那很多啊！”她看了一眼认真握着方向盘的男人，满含笑意的语气里透着尴尬。
商灏舟笑笑，“还行吧！”
“不过有些管理类的书我并没有看，”他微顿几秒，看着红灯亮起，车子停稳，继续：“因为管理还是回到具体的事上比较好，经典的案例借鉴借鉴就行，但不能按着案例来，那样太过于死板。”
他扭头回看许歆妍，“管理中最难把握的是人心，而人心变了又是最难发现的，所以并不在于看多少案例。”
许歆妍：“......”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商灏舟也很艰辛。
看着懵懵的许歆妍，商灏舟突然笑了。
笑着低下头的一瞬有失落，但在抬起头重新看向许歆妍的时候又是笑容满面，满眼宠溺。
他抬头看了眼红灯，握着方向盘，和许歆妍对视，“管理公司就像你上课管理学生一样，时间久了便得心应手。”
许歆妍看到了男人眼中的认真，笃定。
绿灯亮了，商灏舟启动车子。
看着前方川流不息的车流，许歆妍静如鹌鹑。
“小妍！”商灏舟突然出声。
“嗯？”许歆妍从放空状态回神。
商灏舟：“......你觉得我是怎样一个人？”
许歆妍怔愣片刻，“......乐观，很孝顺，一个成功的人。”
商灏舟一听瞬间破防大笑，‘一个成功的人’，这个形容......
许歆妍也被商灏舟的笑声传染，脸上的笑意悄然绽放。
商灏舟咽咽喉咙，慢慢整理气息，“小妍，其实......你不太了解我，你觉得呢？”
许歆妍不作声。
又一个红灯亮起，车子停下来。
商灏舟看向许歆妍，认真道：“小妍，我们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要试着......适应我们的新身份。”
他本来想说，“你要试着忘记我们本来的关系，试着接受我”，但话在嘴边又改口。
许歆妍低眸不看他，抿着唇，右手的中指不断地摩擦着大拇指指腹。
狭仄的车厢一片无声。
“嗯！”就在绿灯即将亮起时，许歆妍抬眸，轻声回应。
俩人对视的瞬间，绿灯亮起。
商灏舟那屏着的气息，随着嘴角扬起的笑意一并散开。
许歆妍也笑了，是含蓄的，害羞的笑。
车子再次汇入车流，一路流畅。
良久，许歆妍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话未说完她又停下来。
闻言，正开着车的商灏舟侧目看了她一眼，问：“什么？”
许歆妍抿了抿唇，重新组织语言，“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以后遇到了一个你很爱的人，你会不会后悔答应爸妈和我结婚？”
商灏舟：“......”
他怎么可能后悔？和她结婚是他梦寐以求的事，他永远都不可能后悔。
“不会”，商灏舟知道自己不能告诉她他己经喜欢她很多年这件事，那样的话会吓到女人的，但他还是清楚地表明自己真的不会后悔，“和你结婚是我认真考虑后的决定，并不只是顺从爸妈他们的心愿”。
和她结婚就只是因为他爱她，和孝顺，了却父母的心愿毫无关系。
但他还要感谢父母，因为他们的撮合他才有机会站在她身边，让他多年的暗恋有了归处。
听了男人的答案，许歆妍轻轻咬唇，眸光变得清亮。
当初妈妈问她的时候，她不忍拒绝，说：“他愿意，我就行。”
她知道失去哥哥的妈妈想留自己在她身边，所以她答应了。
但她知道商灏舟不会答应这个荒唐的要求。
可没想到，他居然也答应了。
她一首都觉得商灏舟是迫于孝道才答应父母的。
所以，比起她，他牺牲了很多。
但刚刚他说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并不只是因为父母的撮合。
听到这个答案，她瞬间如释重负。
见女人不再出声，商灏舟又扭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满脸恬静，温柔地看着前方的车流。
见此，商灏舟勾起唇角，认真地开着车。
公馆壹号，许涵淇趴在桌子上盯着母亲刚刚端进来放在一旁的椰冻。
她突然起身,捧起椰冻，另一只手拿上手机，走出自己房间。
客厅里，张蕾刚刚躺在按摩椅上按摩。
看着女儿急匆匆地从房间里出来，她要说出口的话停在嘴边。
因为她看到女儿匆匆走向了许嘉慕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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