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驶离法国勒阿弗尔港后，我力排众议，下令调转航向首扑英 吉利伦敦港。 和珅说这是 “ 虎口拔牙 ” ， 怕要惹得西洋诸国群起 攻之。可我心里清楚，若不在英吉利人最得意的地盘上敲一记闷 棍， 这帮红毛鬼永远不知道大清的炮管子有多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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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
海风裹着咸腥味扑面而来。远远望见伦敦港的塔楼尖顶 时， 我抬手让旗手打出信号 —— 整支舰队齐刷刷停在了距离港口 十海里的洋面上。 浪头拍打着 “ 镇海号 ” 的铁甲船舷， 桅杆上的龙 旗被吹得猎猎作响。
“ 派那艘挂着黄绸的商船过去。 ”
我指了指船舷漆着金漆的福船， “ 把景德镇的青花瓷、 苏绣屏风全摆到甲板上， 再让乐师奏《春 江花月夜》 。 ”
和珅在旁边急得首搓手：
“ 殿下， 这 … 这摆明是羊 入虎口啊！ ”
我冷笑一声， 抓起望远镜盯着港口方向：
“ 我正想看 看英吉利人是怎么迎接我们的。 ”
商船刚驶入三海里范围，变故陡生。港口炮台上突然腾起十几道 白烟，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炮声撕破海面平静。第一发炮弹就砸在 商船左舷， 木屑飞溅中， 雕着牡丹花的船楼轰然垮塌。乐师的琵琶声戛然而止， 转瞬间变成凄厉的惨叫。第二波炮弹接踵而至， 整艘船像被巨手捏碎的核桃，裹着火焰的残骸在浪涛间上下沉浮。
“ 狂妄！ ” 我一拳砸在罗盘台上， 铜制刻度盘被震得嗡嗡作响。
和 珅死死拽住我胳膊：
“ 殿下三思！ 他们就是想激咱们进射程！ ”
我 甩开他的手， 腥咸的海风里混进了焦糊味， 熏得人眼眶发酸。远 处英吉利战舰己经列成半月阵，老旧的帆船上飘着米字旗， 甲板 水手正忙着给青铜炮装填火药。
“ 传令 ——”
我扯开嗓子吼得脖颈青筋暴起， “ 各舰炮门全开！ 填装 拉瓦锡的新药包， 给老子把炮管烧红了打！ ”
三十八门 120 加农炮同时怒吼的瞬间，整片海域都在颤抖。黑火 药裹着硝化棉的改良药包爆出青紫色火焰，炮弹划破长空的尖啸 声像千万只厉鬼在哭号。 五海里外英吉利头舰的桅杆应声折断， 裹着帆布砸进海里， 溅起的水柱足有三丈高。
“ 换链弹！ 打他们船帆！ ” 我抓着传声筒冲炮舱喊。
铁链拴着的两 颗实心弹旋转着飞出炮膛，所过之处木屑横飞。一艘英吉利战船 的主帆被生生扯成布条，失去动力的船身在海面打转，活像被拔 了翅膀的苍蝇。
英吉利人显然慌了神，他们的前膛炮勉强打出两轮齐射，炮弹全 落在舰队前方一海里处， 炸起的水花都碰不到 “ 镇海号 ” 的甲板。
炮手老张抹了把脸上的汗水， 咧开满口黄牙笑道：
“ 龟孙子们还 当是百年前的木头船呢！ ” 说着又塞进一发开花弹， 引信在炮膛 里滋滋作响。
突然， 一艘英吉利战舰不要命地冲过来，船头包铁像獠牙般劈开 浪涛。我抓起望远镜，看见对方甲板上堆满火药桶 —— 这是要玩 火攻！ 千钧一发之际，右舷三门速射炮同时开火。第一发打穿船 艏， 第二发引爆火药桶，第三发炮弹到的时候，整艘船己经变成 团火球， 燃烧的桅杆倒插进海里， 滋滋冒着白烟。
不到两个时辰，洋面上漂满焦黑的木板和断肢。幸存的英吉利水 手抱着浮木哀嚎， 血水引来成群鲨鱼，背鳍划开殷红的海面。对 方旗舰终于升起白旗， 桅杆上还挂着半截炸烂的军服袖子。
次日， 英吉利使者是被抬上 “ 镇海号 ” 的 —— 这红毛鬼下小船时腿 软掉进海里，捞上来时官服上还粘着海藻。我大马金刀坐在虎皮交椅上， 脚下刻意扔着几颗没清理的炮弹壳。那人刚进舱门就绊 了个趔趄， 镶金边的三角帽骨碌碌滚到炭盆边。
“ 大 … 大清水师果然名不虚传。 ”
他哆嗦着掏出手帕擦汗， 领口金 纽扣磕得嗒嗒响， “ 我国愿将马六甲海峡 …”
我抬手打断他， 捡起 炭钳拨弄火盆， 溅起的火星落在他靴面上：
“ 二十箱黄金是赔礼， 马六甲是利息。 ”
见他张嘴要还价， 我抄起烫红的铁钳往桌上一 戳， 檀木桌面顿时冒出青烟： “ 再啰嗦一句， 下一发开花弹就送 进白金汉宫！ ”
那使者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慌忙从怀里掏出羊皮卷：
“ 十日后， 七国大使都在泰晤士河口候着 …”
我接过文书扫了眼，突然笑起来：
“ 记得跟他们说， 吕宋的檀香木棺材， 本王给他们备足了。 ”
望着小艇载着失魂落魄的使者远去， 和珅凑过来低声道：
“ 法兰 西那边己经同意将安南划归咱们了。 。 。 ”
我抓起望远镜看向雾 蒙蒙的远海， 炮管的热气还在镜片上凝着水雾：
“ 告诉十二阿哥， 尽快登船， 我有事嘱咐他。 ”
海浪拍打着遍布弹痕的舰体，夕阳把硝烟染成血红色。各舰开始 收锚转向，粗铁链绞盘的嘎吱声里，我着腰间短柄手枪的雕 花枪柄 ——
这伦敦港的炮声， 不过是撬开西洋大门的第一块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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