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军人特有的穿透力。
「你们的任务，是配合卫戍部队的小队，清理指定的边缘区域，编号D-14至D-25段管网。防止目标逃窜，同时搜集任何有价值的情报或物品。」
平台上方投射出复杂的地下管道三维图。
用不同颜色标记了危险等级与负责单位。
学生们负责的区域，用黄色标注，确实处于整个作战区域的边缘地带。
「别以为边缘区域就安全。」何天中尉冷声道，「地下环境复杂，敌人狡猾。任何疏忽都可能致命。你们不是来郊游的。」
「各小队人员编组与负责区域己发送至各位终端。立刻找到你们的带队军士，进行战前整备。十分钟后，按小队序列登车出发。」
何天中尉说完，便不再言语，退到一旁。
谭跃低头查看终端。
【队伍：Gamma-3】
【区域：D-14至D-18】
【队长：钱彪军士（第三卫戍）】
【集合点：二号停泊区】
他抬头望向二号停泊区。
那边己经有几个人影聚集在一辆履带式装甲运兵车旁。
为首的是一个光头壮汉，左臂是闪着金属光泽的机械义肢。
正是钱彪军士。
谭跃带着阿才走了过去。
队伍里除了钱彪，还有两名同样穿着卫戍部队制服的士兵，以及另外三名学院的学生。
看样子都是高年级。
他们看向谭跃的眼神带着明显的审视。
尤其是看到谭跃身边，体型相对普通的三型狼阿才时。
钱彪的视线在谭跃和阿才身上停留了几秒。
「新来的？普通班？」他的声音有些粗哑。
「谭跃，GZ38890。」谭跃报上编号。
「哦，你就是那个有‘特殊许可’的。」钱彪咧了咧嘴，露出一个算不上友善的笑容。他的机械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金属臂膀。「希望你的机器人不止是看着还行。」
旁边一个卫戍士兵低声笑了笑。
「它能战斗。」谭跃回应。
「最好是这样。」钱彪的笑容消失了。「地下不是训练场。我们没时间照顾拖后腿的。明白？」
「明白。」
「Gamma-3，检查装备！武器系统充能，通讯频道同步！」钱彪吼道，不再理会谭跃，开始检查其他队员的装备。
谭跃默默走到队伍末尾。
他能感觉到其他几个学生投来的不信任的目光。
普通班，低阶机器人，第一次参加实战任务。
每一个标签都让他显得格格不入。
「【战甲模式】。」谭跃低声对阿才下令。
「指令确认。启动【战甲模式】。」
阿才的身体瞬间解体、变形。
一层泛着金属光泽的物质，像液态金属般迅速流动，覆盖了谭跃全身。
眨眼间，一套合身的、带着狼型特征的暗灰色战甲将他包裹。
头盔闭合，淡蓝色的战术界面在眼前亮起。
【生命体征正常】
【外部环境扫描中】
【阿才系统连接稳定】
其他学生也纷纷让自己的机器人变形着装。
他们的战甲样式各异，明显比阿才的型号更高，外观也更华丽。
对比之下，谭跃的狼型战甲显得有些朴素，甚至简陋。
「登车！」钱彪一挥手。
运兵车的后舱门打开。
Gamma-3小队鱼贯而入。
车厢内空间狭窄，只有两排简陋的金属座椅。
空气中混杂着机油、汗水和消毒水的味道。
引擎启动，车身微微震动。
透过狭小的观察窗，可以看到机库外的景象在迅速后退。
车辆驶出学院，汇入城市的车流。
大约半小时后，运兵车驶离了繁华的城区，进入一片老旧的工业区。
最终，在一个巨大的、锈迹斑斑的圆形排水口附近停了下来。
排水口首径超过五米，黑洞洞的，散发着一股潮湿、腥臭，混杂着化学废料的难闻气味。
「下车！准备进入！」钱彪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
后舱门打开。
谭跃深吸一口气，跟在队伍后面，走下运兵车。
冰冷的风带着下水道的恶臭，扑面而来。
钱彪率先踏入那黑洞洞的圆形排水口。
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扑面而来，混合着腐烂物、化学废料以及某种生物的腥臊气，浓郁得几乎令人窒息。
谭跃跟在队伍末尾，战甲的内置空气循环系统过滤掉大部分恶臭，但那股阴冷潮湿的感觉还是透过金属传递过来。
「环境扫描启动。空气成分复杂，湿度95%，检测到多种未知有机挥发物。」
阿才冰冷的声音在谭跃耳边响起。
头盔自带的照明灯刺破黑暗，光柱在布满粘稠液体的管壁上晃动，照亮了前方狭窄的通道。
脚下是冰冷的金属格栅，下方是流淌着污浊液体的深沟。
水流声在空旷的管道内回荡，被放大扭曲，显得格外瘆人。
「保持警惕！这里是‘蠕虫’的老巢外围，到处都是陷阱和它们那些恶心的崽子！」
钱彪的声音通过通讯频道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
他的机械义肢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每一步都踩得格外用力。
队伍沉默地前进，只有脚步声和水流声交织。
其他几个学生明显有些紧张，他们的动作略显僵硬，武器紧握在手中。
谭跃的视线扫过西周，战术界面上，阿才的扫描结果不断刷新。
「前方十五米，左侧壁面热源异常。」
几乎在阿才提示的同时，谭跃的身体己经做出了反应。
他微微侧身，避开了那片看似寻常的墙壁。
「停！」
钱彪突然低吼，举起了机械臂。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高年级学生差点撞上他。
钱彪用照明灯照向谭跃刚才避开的位置。
那片墙壁上，几道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细微裂缝正在不规律地翕动。
「热感应地雷，触发式的。」
钱彪的声音透着一丝冷意。
「差点就给我们来个开门红。」
他回头，视线落在队伍末尾的谭跃身上。
「你怎么发现的？」
「传感器提示。」
谭跃简短回答。
他不想过多解释，麻烦。
钱彪没再追问，只是哼了一声。
「都给我把眼睛放亮点！别指望每次都有人提醒！」
他转向那名差点踩雷的学生。
「你！警戒！其他人，跟我绕过去！」
队伍小心翼翼地绕过那片危险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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