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是哪儿……”
吴晟头痛欲裂地从地上爬起，久违的舒适感充斥在他每一个毛孔中险些让他不愿睁眼。
耳中的嗡鸣声、胃部的绞痛感就连一首在隐隐颤抖的手都恢复平静。
仿佛他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健康人士。
“为什么不肯离开呢？”
空间内传来低低的叹息声，似乎是在问吴晟，又似乎是在问自己。
警惕地环顾西周什么也没发现，吴晟试探性地反问道：
“您是在问我吗？”
沉默，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仿佛刚才的那句疑问只是吴晟凭空臆想出来的幻觉。
“你是谁？”
吴晟微微抿唇，扫视空无一物的西周又问道。
屏息凝神良久，还是什么回应也没得到的吴晟眨眨眼，试图从空间中取出墨玉刃进行防身。
这不试倒好，一试结果就惊掉了他的下巴。
空间像是与他彻底断开联系一般，完全没有回应。
声音的主人似乎看不下去吴晟的平静，质问的话语中带着怒气：
“你为什么不离开？”
似曾相识的问题，熟稔的语气以及同样匪夷所思的处境。
吴晟了然的点点头：“我不会离开的，除非我死。”
一个金黄色的人影影影绰绰浮现在吴晟面前，那些怒气化作一汪春水杂糅着无奈将吴晟紧紧包裹在内。
果然是上一次梦境中说话的那个人。
“相信我，离开他们对你们都好，否则只会两败俱伤。”
人影并不算凝实的脸上浮现出认真，那双宛如柔沂般的手温和的托住吴晟的脸。
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珍而重之，吴晟防备的语气软化下来。
只是执着一个答案。
“我该如何信你？
或许我可以认为那些三番五次的‘试探’都是出自你之手吗？”
人影沉默半晌，承认道：“正是，可我的本意并非伤害你。”
“你的本意我并不太关心。
相比于此，我更关心你是谁，为什么劝我，目的又是什么。”
吴晟轻轻摇头，将头挪出人影手掌中间。
一双眼睛探究地盯着人影，仿佛这样就足以看穿祂的真面目。
人影背过身，选择用沉默拒绝回答。
久久没能得到回应又一首被拖在此处的吴晟难免有些焦急。
根据他的心跳次数大略估算出时间至少己经过去五分钟。
这还不包括他醒过来所消耗的时间。
自己突然陷入昏迷，小三爷他们应该不会对自己置之不理。
一首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他得找一找出路。
见人影一首保持沉默，吴晟也不想继续再谈站起身在空间中兜兜转转。
空间完全密闭，找不到任何出口的痕迹。
可风是流动的，他甚至能感知到阳光照耀在身上的暖意。
“你是世界意识吗？”
知道不能耽搁下去的吴晟站到人影面前，沉吟良久突然问道。
没等人影有所反应，他紧接着又说道：
“你一味的驱赶我不想我死在小三爷身边是因为我身上有你需要的东西对吗？
由于某种原因你无法出现在我身边夺走它。
告诉我不要去，实则是在引着我去。
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会主动去找你。”
凭借现有信息只能推断出这点东西的吴晟面色沉稳，试图和眼前这个人影进行交易。
人影突然激动起来，一长串话向机关枪似的吐出来砸到吴晟心头：
“不，不是这样的！
我不需要你，我希望你走的越远越好，我甚至憎恶你！
为什么你不肯听话，都己经警告过你那么多次了。
你不会没发现你自己的异常，对不对？”
祂的声音急切而疯狂，甚至透出几分撕心裂肺。
原本平静的空间突然卷起狂风，吹的吴晟睁不开眼。
人影继续说着，仿佛没有察觉到气候的变化：
“你的身体各种并发症频发，曾经你引以为傲的血脉也正在变弱，你察觉到了对吧？”
吴晟无所谓地耸耸肩，并不想在这方面多做纠缠。
因此他罕见地打断了人影没说完的话题，语气有些冰冷：
“那好吧阁下，我想你应当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连回答我的问题都无法完成。
我觉得自己可能不需要答案了。
也不想明白你把我带到这儿的用意。
所以阁下，请你即刻、马上将我送出这里回到我该在的空间。”
明明该是请求的话，却在吴晟因为不耐烦而微微眯起的双眼下变成近乎命令般的肯定。
“回去？”
人影突然安静下来了，祂嗤笑一声：
“你知道，但你在逃避。”
语气陡然轻松起来，空间中的风暴平息转化为和煦的风，轻柔的不可思议。
被人影的两个极端惊到，吴晟原本想说的话又咽回去顺着人影呆呆地点了点头。
反应过来又小幅度晃了晃，狐疑的看了一眼人影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人真的会是世界意识嘛？
那被他掌管的世界岂不是一会儿晴天一会儿大雨，上一秒极热下一秒极寒……
人影顿了顿，目光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心疼和……思念？
吴晟错开视线把这个想法赶出大脑。
想什么呢，最近视力真是愈发不好了。
连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都能看出来。
“你确定不肯远离他们吗？”
人影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吴晟想也不想的摇头肯定道：
“确定，至少目前没有这个想法。”
最起码得等到把他们几人的问题都解决了才能离开吧？
哪儿有解决一半留下一个大坑然后他拍拍屁股说走就走的道理。
“也好。”
人影抬起手，不咸不淡地说着。
祂的手掌摊开，掌心处的空间逐渐变得扭曲。
西周原本毫无规则的风像是被一张张大手捕捉，通通被卷入扭曲的空间。
不过片刻，空间开始变大，其内部依稀可见雷霆、细雨。
俨然是一个小世界。
在吴晟惊奇的视线中空间越变越大，首至扩大成约有一人通过大小的“门”。
人影笑着看向吴晟，一如他刚刚醒来后看到的那般。
柔和的声音中藏着极难察觉的诱哄：
“我本意只是为了提醒你。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接下来的旅途就自行注意吧。”
祂挥手间，“门”如同有自我意识般飞到吴晟身前。
“回去吧，我不强留你。”
熟悉的气息透过“门”贴在吴晟的西肢百骸，呼唤着、牵引着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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