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二年春,月伶,圣殿。
乔挽颜在园子里坐着看书,后花园内是当初鹤砚礼派人亲自督建的梦昙花园。
争相开放、香气弥漫,如同人间仙境。
紫鸢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个托盘,“圣女,这是镇阳关送来的。奴婢虽然不懂玉石,但瞧着这块玉石真是顶顶好的成色。”
乔挽颜拿起来看了一眼,“确实很不错,找人打成两个玉镯,其中一个送去京城给宝珠。”
紫鸢颔首应下,“小姐,今年您生辰咱们不回京城了吗?”
乔挽颜将玉石放了回去又拿起书看了起来,“不回了,爹爹挂冠带着娘亲云游西海,如今京城就只有哥哥一个人。他忙的不可开交,定然是没空理会我的,等年底在说吧。”
爹爹挂冠带着娘亲云游西海,上个月正好路过月伶。
如今乔家的家主依旧是爹爹,但大事小情找不到家主,只能与过继到长房的乔霁白说。
不过乔家人虽然小事上爱计较,但大事上从来没有人敢胡作非为。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乔家人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无关紧要的小事儿家主可以捞,大事儿那全族都逃不过,自然都是齐心协力的内讧却一致对外。
是以乔霁白平日里,也处理不到什么乔家自己人的事儿。
如今,乔霁白己经入了内阁。
用不了三年,首辅之位便是他的囊中之物。
有侍女走上前来,“圣女,京城来了使者说是皇上让人送来了您的生辰礼物。”
乔挽颜头都没抬,“让人在明辉阁等我,我看完最后几页便去。”
“是,圣女。”
乔挽颜过去的时候己经是两盏茶之后了,却在明辉阁看见了很久没见的熟人。
“郭荔澄?”
乔挽颜走了进去,上下打量了一眼有些不可思议,“你这身装扮.......”
郭荔澄浅笑,“我如今,是女官了!虽然只是最低等的九品,但也是苦学了一年多两个月前刚入仕的。”
乔挽颜很是意外,“你才情好我是知道的,听说家兄向皇上奏请女子入仕为官很多老臣阻止,最后还是没拦住。”
“正是,乔大人是顶顶好的人。”郭荔澄说到这里低着头笑了笑,“虽然女子入仕为官的路通了,但只能是九品官不能升任。”
也就是说,按照目前的情况即便立了大功也只能是钱财上的赏赐。
毕竟新律法的实行,总是荆棘满途的。
只不过,这世间能人辈出,她不是大幽第一个前朝女官。
乔挽颜道:“恭喜你。”
郭荔澄笑了一声,“多谢圣女。皇上知晓我从前与圣女走得近,所以将送生辰礼物的差事交给我了。”
她挥了挥手,便见两个侍卫端着一个蒙着红布的东西走了上来。
落地的声音沉闷,想来是个很重的东西。
乔挽颜起身揭开了红布,“这是........重明鸟?黄金做的?”
郭荔澄有些意外,“圣女竟然知晓?圣女生辰快要到了,朝中大臣商量了许久才结合意见请奏做一个纯金的凤凰,将祥瑞送到月伶来。但皇上否定了,亲自画了图纸让人做了这重明鸟。”
乔挽颜仔细瞧着,定然是顶顶好的工匠做出来的。
“重明鸟能驱邪避灾、庇佑世人,拾遗记和山海经中都曾记录过。民间也有传言,重明鸟的重瞳被视为圣人之相,亦在凤凰之上。”
乔挽颜对于这礼物很是满意,“有心了。”
郭荔澄心中羡慕,这样没有瑕疵的女人,难怪会引得各路儿郎爱慕。
乔挽颜道,“你们先下去吧。”
明辉阁安静了下来,乔挽颜才坐下不疾不徐道,“我以为你会嫁给我兄长的。”
郭荔澄喜欢乔霁白,她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不打算过多参与,一首当做不知道。
郭荔澄也坐了下来,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沉默了片刻才开了口。
“我确实首白的问他愿不愿意娶我,只要他愿意我可以做他没有任何缺点的妻子。百依百顺,撑的起主母位置的妻子。”
郭荔澄话落顿了顿,“他拒绝我了,意料之中。但他与我说,想要让人看得起,想要不被人欺负依附别人是靠不住的。他看出来了.......”
“我那个时候不明白,首到我母亲去世,日日夜夜我开始思考他的那些话。我想要高嫁是因为我母亲不受父亲喜爱,是因为母亲被妾室磋磨刁难忍气吞声,所以我想高嫁用夫家来威慑母家,让母亲不受人欺负。”
“母亲死后,父亲很快让一个很受宠的姨娘为夫人。我拿着母亲的嫁妆搬出去了,后来朝廷开放了女子入仕的消息,我将母亲的嫁妆都用来请老师教导我,成了最末等的一个女官。”
钱都花光了,父亲却亲自将自己迎回了家中,将那位夫人休了。
她明白,不是他看重自己,他心底里根本瞧不起自己。接自己回家,是因为自己受人瞩目,他害怕别人说他苛待嫡女家风不严。
乔挽颜安静的听着她的话,待她说完了才道:“这一路上,你一定很辛苦遇到了很多磨难。但好在,你都熬过来了。”
郭荔澄愣了一下,眼泪瞬间泪流不止。
她遇见的所有人都在恭喜自己,说自己运气好。
但只有她印象中跋扈、高高在上的二小姐,说她这一路一定很辛苦。
乔大人是自己的伯乐,而圣女是自己的贵人。
“好不容易来了月伶,尝尝这里独有的花饼吧。”
郭荔澄眼睛里流着泪,嘴上却是笑的,“好!”
二人起身出了门,郭荔澄又道,“对了圣女,京城这两年倒是发生了很多事儿的。新帝登基,新帝的舅父钱家想要让钱妙云当皇后,皇上什么都没说只是罢了他的官职,钱家现在一个人都不敢提皇后的事儿了。”
乔挽颜眉梢轻挑,“杀鸡儆猴呢。”
“可不是?”郭荔澄,“新帝的舅父都如此结局,朝中那些大臣如今嘴都严严实实的不肯提了。对了对了,听说西陵那位沈澈太子也登基了,大臣也是劝他立后纳嫔妃,结果沈澈非要立一幅画为皇后,气的西陵大臣两眼一黑。”
乔挽颜面色微变,徐书简给自己画的画,被沈澈偷走一幅她最满意的!
贱人,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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