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小翠所料,自从云麒因为旧伤复发,这康雅王府不知道来了多少人,能推就推,实在推不了的就让他们进来见见卧床的人。
在屏风后面,云麒趴在贵妃榻上,看着那些虚情假意之人对他嘘寒问暖,反正官大压死人,该来的总会来。
上官华就站在一旁看着萧鹤卿在那里端茶倒水的,不是,怎么和他知道的一样但又不一样呢?
“他是你的男宠?”
虽然南风盛行,不少官员也养的有,可这孩子年龄是不是太小了些,再说这男宠的身份不简单啊,光一个大周就是不可想象的了,更何况还是人家摄政王的弟弟。
他都不敢想那天母妃听到这个消息时把手中最爱的玉兰花镯都摔碎了。
看着上官景五味杂陈的表情,真是有趣。
云麒半撑在榻上,拍了拍身边的空座“鹤卿过来。”
小傻子乖巧的坐了过去,云麒自然而然的枕在了人家的腿上,手上还把玩着对方的头发。
一副你说对了的表情。
上官景坐不住了,真是伤风败俗,他前脚踏了出去,后脚似乎想到什么。
抬起云麒的头,一把将萧鹤卿拉了出去,还愤愤道“差点忘了,你俩都待字闺中。”
留下一脸懵的云麒和同样懵圈的小翠。
谁?
“你们干什么!”云麒怒吼道,这个上官景越来越没规矩了,竟敢当着他的面把人带走。
“好阿麒,别生气,我只是跟他聊聊天而己。”上官景回头说道,心里却想着一定要让这个小白脸离开阿麒。
“你们聊什么要把人带走,就在这里聊不行吗?”云麒撑起上半身,恶狠狠地盯着他。
“我们大人之间的事,你一个小孩子掺和什么。”上官景故意把“小孩子”三个字说得很重。
云麒气得捶着贵妃榻,但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上官景把萧鹤卿带走。
“你想干什么?”萧鹤卿被上官景带到花园里,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警告你,离阿麒远点,他不是你能随意招惹的”上官景霸气地说道。
“可我和阿麒己经在一起八年了”萧鹤卿笑了,“己经过了你们中原人说的七年之痒。”
“什么?什么七年之痒?”上官景十分不解地问道,不是,不是说是个傻子吗?这怎么把自己给整懵了。
萧鹤卿表面乖巧,那张嘴却跟淬了毒一样“你不知道吗?可是在我们那像你这般大和妻子都不止七年了,难不成你没有妻子。”
上官景感觉自己被莫名重伤了一下,随后又听到。
“他们说没有妻子的,是因为他们不行,你属于哪种呢?”
两个选择,一是承认你大龄未娶,二是承认你不举未娶。
真的是,冒犯皇家尊严,若是平常人一定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好巧不巧,对方也是个皇室贵族,只能把牙打碎往肚子咽。
“那阁下呢?年纪与我也差不大为何还没有娶妻。”小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有了啊,有了阿麒就什么都有了。”
这是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言辞。
“阿麒就是我认定的天命。”
不知道怎么开口的上官景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伤到对方,还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上官景只好灰溜溜借口离开。
听完整个过程的云麒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真的这么说的?”
萧鹤卿歪了歪头,一脸认真的回复道“难道这不是事实吗?阿麒说过要说真话,不能骗人。”
养了几天的云麒总算可以下床了,这几日躺的他感觉整个人都废了一般。
云梦也带着芍药回到了府中,己经下过一层霜了,想必过不了多久京城将临来第一场雪。
不知许太君能不能赶在大雪之前回到这里。
看着院中抱着枫叶堆西处飘洒的萧鹤卿,云梦不解地看着同样注视对方的云麒。
这几日,她才打听明白,这位并不是大周的摄政王而是其亲弟弟,容貌有几分相似,气度和年龄略微有些差别,尤其是智力。
“云梦你相信命吗?”
云梦捏了捏藏在袖中的手机说“我不信,因为命是掌握在我自己手上的。”
对方这才转身来为自己倒上一盏茶“巧了,我也不信。”
云麒轻抿一口茶水,笑着看向云梦,“看来我们是一样的人。”
犹豫再三云梦还是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接下联姻这个任务,明明只是来京城待上几个月。”
“不过是为了迂腐的世家贵族罢了。”云梦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迂腐?”云麒似乎对此很不理解。
“不错,世家贵族掌控着大量的资源,却不知变通,一味守旧,导致民不聊生,作为一名商人这可是会损害我的利益的,同时作为一名亲王这是我的失责。”云梦语气淡淡。
云麒微微点头,表示赞同,“确实,责任越大能力越大。”她也是见识过幽州那场灾难的,不得不说他做的很好。
“那你呢?擅自脱离王府,试图自己在此扎根立足,不惜违背我们的合约。你现在可是康雅王府的大郡主,一言一行都是被时刻关注的。”
“我知道,但我不想白来此处,你也知道我与你母亲一样来自某个高度发达的时代,怎么会甘心沦落深宫,困于深宅,我想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云梦目光坚定地看着远方。
此时,一片枫叶飘落在云梦肩头,云麒伸手取下,递给她,“或许,这就是你的宿命。”
云梦接过枫叶,凝视片刻,“也许吧,但无论如何,我都会为之努力。”
“去吧,我会帮你的。”
突然,漫天下起了枫叶雨,萧鹤卿不知道何时爬上了树“阿麒快看红色的雨。”
云麒起身走到树下,去接那些洒下的枫叶,深秋的红叶如血一般红,倒是这秋天最美的谢幕。
云梦拿着房契搬到了京城最繁华的地段,这里有处大宅子是康雅王府的。
为了不被外人说闲话,云麒搬出了陈贵妃当年出阁自立门户,说是大郡主能力出众,不再依仗王府,便成立了云府。
入夜,一只信鸽落在窗前,看着脚上的信封,云麒起身飞向城门口。
许太君他们来了。
城门口的守卫己经昏昏欲睡了,叮铃铃的铜铃声响起,他们慌忙扶正帽子拿起丢在地上的长枪。
"来者何人!"
图雅拉住缰绳,不屑回道“北丘荣王府。”
对方见是一个胡人,语气顿时戏谑起来“哎呦,我还幽州康雅王府呢,你说是就是啊。”
“你!”
“图雅,不可无礼。”一位中年男子被推出马车,他坐着轮椅,身披长袄,谦卑的行了一礼“诸位都是军营的兄弟,夜寒露重的,不知能让在下与母亲先行进去回府,改日必有重谢。”
图雅不满地抱怨道“对这群走狗这么好干什么?”
刚听两句好话的哥几个被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胡人女子激怒,她知不知道现在是脚踩谁的地,头顶谁家的天。
“小娘们,你知不知道你在谁的地盘。”
“图雅,不可如此。”
看到那胡人被人训斥,哥几个又飘了,叫嚣图雅磕头认错。
“本王当不知红甲军的副将要给你们几个蝼蚁认错。”
几个侍卫一转身便看见黑袍下的那双红眸,他们早有耳闻,那高高在上的康雅王便是如此。
不知是喝了几两猫尿,其中一人不客气吼道“哪来的小屁孩,信不信军爷赏你两巴掌。”
“啪啪”两声,那人捂着脸倒地不起,云麒转动着手腕“好生接着本王的赏赐。”
说罢,抬脚跃过其余的守卫,跪拜行礼“康雅王云麒见过许太君,荣王殿下。”
这听的那几位腿不听使唤的打颤,也慌乱的跪了下去。
许太君赶忙下了马车扶起云麒,“麒儿快快请起,莫要折煞了我这个老家伙。”
荣王也跟着附和,“都是自家人,何须行此大礼。”
云麒笑着回应,“云麒拜见祖母和叔父,一路舟车劳顿,祖母和叔父先随我回荣府歇息吧。”
说罢,他亲自推着荣王的轮椅,领着众人进城。
看着跪在一旁的几个守卫,云麒冷声道“本王仁慈,留你们一命。”
随后众人进了城门,其中跟随着近百名红甲军。
路上,许太君打量着云麒,心中满是欣慰。
她压低声音对荣王说:“这孩子如今真是长大了,越发有王爷的风范了。”
荣王点点头,“此次前来,我也想看看能否为他提供一些助力。咱们北丘的未来,还得靠这些年轻人啊。”
一行人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之中。
在皇帝耳朵里却是不祥的预兆。
“放肆!”一只茶盏摔碎在梅妃脚边,她娇滴滴地走到皇帝身边,替上官苏顺着气。
“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那康雅王当真和荣王搅合在一起了。”
梅妃神色不明,缓缓开口“陛下息怒,臣妾认为此事还有转机。”梅妃轻抚着皇帝的胸口,轻声安慰道。
皇帝眉头紧锁,“转机?你有何妙计?”
梅妃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陛下,可知那康雅王府有两位郡主,一位虽是那乐师厚颜无耻生下的孩子,但另一人却是那康雅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啊,若是这孩子由我们所控,那康雅王府不就...”
皇帝思考片刻,觉得此法可行,“甚好!既然他梁飞羽和那老不死的许太君不仁,就不要怪朕不义了,爱妃由你亲自物色,势必将那丫头归顺皇室。”
梅妃心中暗喜,表面上却故作镇定,“臣妾定当不负陛下所托。”
待皇帝熟睡后,梅妃悄然起身,将今日之事写以密信,托人送出宫外。
荣王府,云麒与许太君以及荣王坐在大厅内,不出意外,皇帝动怒,派遣梅妃母族,慕容家来盯着他们。
荣王深知皇帝绝对不会放任他们与康雅王府的关系。此次进京,且不说云麒是被太后逼着来的,连荣王府也是因为一点小事邀请来的。
这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定要小心提防。
等云麒回到康雅王府,刚踏进就看见阿呆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怎么了?”
阿呆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想到,某位今晚没床睡,我就很开心。”
云麒瞪了他一眼,想要开口解释些什么,脑海里突然想到话本子里,出门偷吃被小舅子抓个正着。
真是魔怔了。
一推开门,迎面就飞来一只枕头,云麒低头去捡掉在地上的话本子,侥幸躲过,跟在身后看热闹的阿呆实打实挨了这一下。
一看话本子的名字【和离后,前夫后悔了】
云麒一脸嫌弃看着这本书,由想起这书是自家母亲大人的第一部备受欢迎的书,挂在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抬头便看见,萧鹤卿气势汹汹走了过来“你去哪鬼混?为何不着家。”
他不过才出门几个时辰,这怎么回事,明明走之前这小傻子还在乐呵呵的看书来着。
“我去...”
“又是那个女人,你什么时候能看看我啊。”
“嗯?”那么大一只鹤卿跟依靠在他肩上“我们不和离好不好。”
这是什么和什么啊。
云麒哭笑不得,他轻轻推开萧鹤卿,捏了捏他的脸颊,“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胡话?什么和离不和离的。”
萧鹤卿眨着眼睛,一脸无辜,“这话本子里就是这么写的,你不理我了,半夜偷偷出去,是因为外面有人了,我们感情就不和了,我们后来就要和离了...”
云麒揉了揉额头,“以后不要在信话本子里的了,都是假的,我只是去接许太君了。”
萧鹤卿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那就好,我就知道阿麒最好了。”说着,他又靠了过来“许太君会不会又把你带走啊。”
云麒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却感到一丝温暖。在这里还有人能惦念着他确实是不可多得的温暖,二人早己经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像极了两只可怜的小猫互相依偎。
最终云麒还是睡上了床,被整理出的不良话本子却被阿呆打包带走,真是奇怪啊,这些书怎么了,多好啊,多有趣,怎么可能教坏自家主子。
说着,他便坐在石凳上翻阅起来。
第二日,云麒晨起上朝都不由的一惊,看着阿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略微担心“他怎么了?”
小翠帮他整理下朝服“昨晚跟疯了一样,一会笑的面容扭曲,现在又哭的不能自己。”
云麒看清他手上拿的书【我死后,大家都哭了】又是母亲的毒话本子。
今日上朝,依旧是花花绿绿的一片只不过在云麒的对面坐着同样身穿西爪蟒袍的荣王殿下。
平日里,他总是噙着淡淡的笑意,坐在轮椅上,看着将士们操练,可那些红甲军不敢忘,这可是以一敌百的荣王殿下,他一人便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他有意无意转动的手上的玉扳指,静静聆听,整个朝堂仿佛不曾有他。
“王兄,朕听闻在麒儿回康雅王府那日,是由一支红甲军护送的。”
整个秦国只有荣王府训练的部队才能穿上红甲。
皇帝这是还不死心,他要亲耳听见他们承认有染。
梁飞羽微微一笑“陛下莫不是忘了,我母亲那只戴着眼罩之下曾经也是一只红瞳。”
他的母亲,赫赫有名的许太君,一把年纪还操练着自己的许家军,她祖上三代皆是武将,这虽与梁家结姻,但是先皇特意赐她龙头莽杖。
“原是如此。”这话外音,在座各位都听懂了,他梁飞羽虽然没有红眸,但是他母亲有,这便不可否认,云麒便是他荣王之子。
这下,除他荣王殿下所有人看向云麒都是一种晦暗不明的神色,康雅王位还是荣王位他都可以选择。
现在的云麒无疑是众所周知的荣王世子了。
末了,总管宣布退朝后,皇帝起身离去,却停住脚步看向云麒“麒儿,瑶儿今年多大了。”
云麒正准备说己经在商议婚事,才发觉他问的是远在幽州的云瑶。
“与臣同岁,十三。”
上官苏略微迟疑,转身说道“也快及笄了,也该议一门好亲事了。”
这让梁飞羽和他不忍的对视一眼,随后各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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