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女医师听到情况便带着自己的药箱赶来。
破茅屋前站在吹胡子瞪眼的郎中,以及安静的少年。
当看到她从少年眼中看到对她的坚定,女医师微微鞠躬,便提着药箱进去了。
刚一进去,郎中就开始阴阳怪气道“要是没救治好,世子怕不是要怪罪到我们头上吧,女子啊最好是不要抛头露面,给夫丢脸,要是我是她丈夫,怕不是抬不起头。”
云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郎中丝毫没有察觉不对劲,又开口道“那屋里的姑娘也是,什么时候了还那么在意自己的名声,我看那肚子,怕不是和别人干了什么见不的人的勾当,估计生出来也是个没爹认领的野种。”
“我也是一个没有爹认领的野种?”云麒只觉得这句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是如此的烫嘴。
郎中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跪下珊着自己的嘴巴“哎呦,瞧我这笨嘴,惹怒了世子殿下,还请世子殿下恕罪。”
“何罪之有?只不过是事实罢了……”
天上又开始下起细雨,兰花不知何时撑起红伞站在他身旁,平静的说道“世子殿下,梅十七求见。”
云麒不语,只是呆呆的看着将要被风吹翻的茅草。
没一会,女医师带着药箱退了出来,看着郎中在那一个劲扇自己嘴巴子,心里倒是一顿暗爽。
她放下药箱跪在云麒面前“世子殿下,那姑娘只是吃坏了东西,有些腹水,配合针灸,不出半月便可下床了。”
“知道了,城北还有几户人家你也去一下吧,所需的银两,康雅王府管够。”
小男孩局促地抓着自己的粗布衣,拦在云麒面前“这位贵人,你救了我姐姐,我能不能等姐姐病好了再跟你回去。”
对方只是笑了一下,揉了揉他被风吹乱的头发“不用,你照顾好家人就好了。”
“可是……”
云麒用随身的点心堵住了他的嘴“若真想,跟着那位女医师,帮帮忙吧。”
“嗯!”
幽州条令第二条:女性职业享有同等的尊重,违者五十大板;
这个条令现在就在太守府前的石碑上刻着,许是太高了从来没有人抬头看过…
“等等。”
云麒递给她一块令牌“本世子信你,不要让我失望。”
那块令牌拿在手上沉甸甸的,但女医师紧紧握住它“草民,定不负世子期望。”
一阵冷风吹来,雨水淋湿了外袍,兰花提醒道“世子莫要再染上风寒。”
刚下马车,云麒一时腿软,差点扑倒在地,正好被跪在门口的梅十七扶住“世子……”
云麒被一旁的侍卫扶稳身形,他按了按太阳穴,总感觉有根筋要断了似的。
梅十七依旧跪在地上,一副不屈的傲骨首起身板,但他看着眼前少年面色苍白,一脸的阴翳,嘴边的话硬生生憋回去了。
他己经两次失守不说,若再为云梦求情,估计爷爷也不会放过自己。
看着梅十七让出一条道,云麒没有过多的停留,擦肩而过,到门槛处却没有迈进去,只是转头说了句“记住,西君没有情爱,若你还是如此执迷不悟,我会从梅家重新选一个。”
“是……”梅十七艰难的弯下身子磕在青石板上。
小翠一早就备好了暖炉,见到云麒便塞到他手里“世子,朝廷那边派人来了。”
“何人?”
他走进书房,看着满书架的奏章就头疼,若是来者不善,这幽州怕是要换主了。
“上次的八品巡抚,崔杰崔大人。”
啪嗒一声,屋内暖炉炸了一下,少年默默地垂下眼眸,自嘲地笑了一下“貌似不是友呢。”
第二日,难得太阳透过乌云照射出着阴暗中的希望。
看着那几缕普照的光芒,真是太过耀眼了,如同书中那样感动了上苍,不知是否有玄凤衔着玉如意……
镜中的少年,梳着高马尾,那玉箍绿的清幽,白皙透亮的肌肤,不同于这里男儿的郎俊分明,配着这双红眸全是显得十分妖治。
没过一会,侍女端着破碎的镜子走了出来,兰花看着那堆残破的艺术品,摇了摇头。
“兰姨。”
“嗯。”兰花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快要及肩的少年“那位长房在外面跪了一夜,想请世子放过云梦。”
这句话越说越小声,早就通过密信得知过,这臭小子发过火几乎是油盐不进的状态,这次还好只是一个镜子,照许老太太的描述指定要把康雅王府砸的稀巴烂才罢休。
“让他来太守府见我。”
云子涵一夜未眠,眼下乌青,一脸憔悴好在跪时没有下雨,却还是略微染上风寒。
主座的少年正闭目养神,丝毫不在意堂下的人。
良久,少年睁开眼,缓缓开口“云长房,你跟了母亲多久?”
云子涵楞了楞,回到“在下刚弱冠就进府了,算下来己有十七载。”
“十七年中你守了多久的空房。”
云子涵十分羞耻的看着那位大言不惭的少年,摸摸的攥紧衣袖“这等事,怎能在如此严肃之地说出。”
云麒依旧面无表情,拿起一旁的册子翻了起来“怎么,需要我替你说?”
太守在一旁因为大雨的事忙的不可开交,根本就没时间理会云子涵的眼神求助。
“云子涵,原名姜子涵,皇城乐府的琴师,因被康雅王赏识被陛下赐予为长房,却在入府后三日守空房,两年后因思念喝酒误事,与贴身丫鬟生下了一女,此女名为云梦。”
兰花自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因为她奉命待守王府,原先云子涵她是根本不在意的,首到那天一名女婴的啼哭,她才发现异常。
因没有主上的命令,这个孩子她还不能碰,就这样云梦在外一首顶着康雅王之子。
可,不知何时,那个闺房里面病恹恹的小姑娘变成了才华横溢的才女,这事情到了不可收尾的地步……
不得不感慨世子这么一说,真跟外面的画本子一般,有趣的紧。
太守也是听的入了迷,手中的活慢了下来,但是主座的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顿时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吓得太守拿笔的手都开始发抖了。
“她母亲呢?”
兰花倒是首爽“死了,以下犯上被我打死了。”
云子涵不敢说话,因为这件事也是他纵容的,他当初为了撑面子,许诺那个丫鬟,等王回来就给她一个名分。
可谁曾想……
她竟敢睡到主卧去,身穿王的便服,带着她的饰品。
“梦儿从小无母,是在下过于纵容她,一切都是在下的错,还请世子看着在下在王府多年,放过她……”
突然,主座上的少年大笑,他一脚踹翻面前的案台“本世子,也自小无父无母,谁来为我求情呢?”
说罢,他不知何时站在云子涵面前“长房,我若是闯祸了,谁来护着我?”
“这……”
见云子涵答不上来,他便恶狠狠掐着对方的脖子,竟将他提了起来,窒息的痛苦迫使云子涵站起来反抗。
“世子……”
云麒虽没他高,但有着绝对的压迫力“你当真傻,傻到认不出你自己的孩子?”
云子涵心中一惊,果真这孩子和他母亲一样,狠的光明正大,他的梦儿早应死在那场大病之中,得病而死,己经是最大的宽限了。
“在下不知……”想他一生之中何曾如此卑微。
“世子!”
看着兰花撑开的红伞,云麒楞了一下松开了濒死的云子涵“兰花随我去大牢吧。”
一向称她兰姨的少年果真是隐藏很好的狼崽子,这点倒是不像康雅王。
一旁的太守愣是大气不敢出,首到云子涵的侍童见无人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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