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爱着她,也了解她。
“微臣不怕,只要皇后娘娘还用得上微臣,自然不会舍得那样对微臣。”
“呵呵,”白玉随手取下一支发簪,在指尖把玩,“沈大人真是生了颗七窍玲珑心。”
“皇后娘娘谬赞了。”
白玉伸出簪子,挑开他的衣衫,锋利的尖端在他胸口轻轻划过,带起阵阵。
沈策闷哼一声,无奈道:“娘娘想要如何,微臣遵旨便是。”
“本宫所想,沈大人难道猜不出来吗?”
她轻笑着,指尖微微用力簪子便划出血迹,“呀,沈大人受伤了,本宫让人替你上药吧。”
“娘娘的恩赐,怎么称得上是伤呢。”沈策喉结滚动,压抑不住笑意,“裙边微臣,只愿得娘娘一顾。”
他为她折腰,“九死不悔,愿为皇后娘娘分忧。”
白玉轻笑,随手将染血的金簪扔进他怀中,“你若忠心耿耿,本宫自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只是这好处是什么,自然是上位者说了才算。
他紧紧握住金簪,恍若怀抱至宝,熨帖的收好,这是她送他的第一件礼物,“微臣谢娘娘赏赐。”
白玉:“……”
……
待送走沈策之后,白玉坐在空无一人的殿内,叫了声“秋奴。”
不一会儿便响起敲门声。
秋奴恭敬的走到她身前直直跪在地上,低头抿唇,一言不发。
白玉一脚将人踹翻在地,“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他忙跪伏在地,声音沙哑,“回主人,奴才无用,暂时还未找到合适的时机。”
“废物!”她狠狠踩在他的背脊之上,面若莲花,语气凉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主人恕罪,奴才,奴才一定会尽快找到时机的,只是……吃穿用度无一不谨慎,除了在千秋万岁殿中……”秋奴说不下去了,他将头狠狠叩在地面,一下又一下,额头涔出血迹斑斑,是他太废物了,何须说这么多。
“……”白玉撇了撇嘴,俯身道,“那便在本宫殿中,到时候你一力认罪不就好了,记住这次给本宫快点动手。记得扫干净尾巴。”
“是,奴才知道了。”秋奴心尖轻颤,唯恐被厌弃。
白玉心烦,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给他,“呵,滚下去吧。”
从边塞收到了兄长的来信,遥城一切安好,如今他已大权在握。
南乔也被她派去督促女书塾的设立。
如今手旁可用之人所剩无几了。
白玉坐于高台之上,光影洒在身后,她缓缓点燃信笺,微弱的火光衬得她那一张慈悲的面容染上妖冶。
第二日皇宫热闹不已,原本游历在外的逍遥王爷回京了。
晚间于宫廷设宴,为王爷接风洗尘。
他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仙逝那位的第二子。
白玉懒散的坐在景宁身侧,看下座觥筹交错,宴会初始的新鲜感早已过去,现在颇觉百无聊赖。
“臣弟游历在外,未曾赶回大婚,实在惭愧,此物为臣弟外出游历所得,献与皇后娘娘,愿吾皇万岁,望娘娘千岁。”逍遥王行着礼,手上高高举着一个匣子。
景宁:“这是何物?”
秋奴恭顺的将匣子递到两人身前的案上。
“这风云镜匣中装的名为九天玄玉,臣弟愚钝,其用途还暂不得知。”
“九天玄玉……”白玉拿在手中把玩,虽然不曾听过,可见其中光华流转,美不胜收,做个腰间挂饰倒也不错。
景宁笑着道了谢,又问起其它的来,“皇弟此次归来,可要在京中多留些时日啊……”
“臣弟遵旨。”
夜色深深,月光皎皎。
“臣参见皇后娘娘。”
白玉停下脚步,微微挑眉,“王爷?”
逍遥王微微笑着,“正是,娘娘好记性。”
“呵呵,不知王爷在此处堵本宫是为何意啊?”
逍遥王又行了一礼,语气恭敬,“臣有一事相求。”
白玉微微挑眉,小脸满是好奇,“本宫与王爷似乎从不相识,不知王爷缘何求到本宫这里,莫不是觉得本宫收了你的礼物?”
“不是……”逍遥王连忙打断,“臣……”
白玉捂嘴轻笑,“免礼吧,本宫刚刚只是开个小玩笑,王爷有事但说无妨。”
“臣……”
见此人久久说不出什么来,白玉有些不耐烦,“若无事本宫先走了。”
“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白玉瞥了一眼,走到院中小亭坐下,“你们都下去吧。”
“是。”
“多谢娘娘。”逍遥王站在一旁,此时才敢明目张胆的看一眼白玉,亭亭玉立,灼灼年华。
“说吧。”白玉冷着小脸,若不是九天玄玉的面子上,她才懒得理他。
“臣这些年游历四方,几年前曾路过慧觉寺,那了无大师确实是德高望重,臣与之一见如故”
白玉打断:“你要出家自去剃度,和本宫说这些作甚!”
见人不耐烦的模样。
“娘娘……”逍遥王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是臣啰嗦了。”
“了无大师前些时候给臣送了一封信。”逍遥王顿了顿,“紫微黯淡,帝星偏移,非天命之常也。”
见人一句话也不说,逍遥王忍不住继续问,“不知娘娘可知其含义?”
白玉脸色更冷,突然拔下簪子抵在逍遥王颈边,“本宫不知,但你今日冒犯了本宫”
见白玉欲唤人前来,逍遥王忙道:“臣不是要阻止娘娘!莫要唤人。”
白玉冷笑一声,将簪子向前一分,浅浅血迹涔出,“是吗?”
“臣原本是打算劝娘娘放弃的,”逍遥王忍不住叹了口气,只因前路重重阻碍,风雨飘摇,且当今百姓安居……此时,他却任由白玉划伤了自已,眸光包容,“可臣一见娘娘便觉得亲切。”
他幼时是见过她的,那时她与兄长撒着娇,非要寻那竹鼠作弄别人,烂漫又娇气。
逍遥王唇边抿出笑意,“娘娘这些年可安好?家中父兄待你可好?”
“与你何干。”
“臣只是随口一问……”逍遥王看着白玉动人娇憨的小脸,眉眼间贵不可言,想来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她的家人必定十分疼爱她,“前路坎坷,臣愿为娘娘分忧。”
白玉震惊,“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本宫之前与你从未见过。”他可是骗她的?
逍遥王笑了笑,“臣说过了,一见娘娘便觉得亲切。”
“臣年长娘娘几岁,就当是长者慈心吧。”
白玉收回簪子,绕着他打量着,“你看起来似乎也不是对本宫一见钟情。”
“哈哈哈……”
白玉气恼,狠推了他一把,“你笑什么!不许笑!”
“没有,哈哈”逍遥王掩唇,忙道歉,“臣知错了,娘娘息怒,为表歉意,明日臣送娘娘一份礼物可好?”
“哼,”白玉别过脸不看他,“什么礼物?”
“聚宝阁地契。”
“……”白玉:“聚宝阁开遍各地,你要送哪一处的地契?”
“自是所有的。”
“你……你是聚宝阁阁主?”
逍遥王不置可否,矜贵颔首,一袭青衣衣袂飘飘。
“你看起来可真不像有钱人。”白玉直言不讳,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人不会欺骗她。
“明天娘娘来曲声楼一聚,不就知真假了。”
“……”
等回到寝殿,就见景宁坐在案前,案上摆了一个空碗,他唇色微白,一言不发,面色沉沉。
“皇后可有话要对朕说?”语罢,又补了一句,“回来如此晚,可是去会故友了?”
白玉一下子生气了,“皇上这是什么语气?我本来就不愿意参加今日这宴会,是皇上非要我一起去的,宴会之后皇上与人议事,我出去逛逛还要同皇上讲吗?”
“唉,”景宁忍不住扶额,“皇后,此为逍遥王的接风宴,自然得帝后一同出席。”
见白玉小脸依旧冷冷的,景宁走近将人拥入怀中,“是朕错了,朕刚刚……朕只是今日心情不太好,玉儿不要生气。”
白玉不理他,对外唤道:“来人将东西收了。”
秋奴恭敬的进来,又恭敬的离去。
白玉这才回过头,嘟了嘟小嘴,“好吧,那我今日就原谅你好了。”
“多谢皇后。”景宁不动声色的收回看向秋奴的目光,眸光微闪,“玉儿……可有话要对朕说?”
白玉不明所以,“什么话?我累了要睡了。”
“……好。”
第二日,曲声楼。
一进门就被下人领着上了二楼,白玉坐下后,随意打量了一番四周,“这曲声楼今日被你包了?”
“非也,”逍遥王笑着将糕点递了过去,“只是停业一日罢了。毕竟食客太多,恐冲撞了娘娘。”
由竹清试毒之后,白玉才拿起一个放在掌心,“这点心和周姐姐做得很像。”
“娘娘说的可是周简悠?”
“你也认识她?”
逍遥王解释道:“早些年与周简悠周大人合作过,这楼里的点心方子就是周大人所写,自她奉命去治理公务,也是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他拍了拍手,就有人捧着匣子进来,“这里面便是聚宝阁的地契,望娘娘不要嫌弃。”
白玉随意的看了一眼,“京城之中对你的传言甚少,只有一个游历在外不知所踪。却没想到传言不实。”
“臣确实是四处游历,此次回京也不过因为了无大师……算了,臣知娘娘所愿,也愿替娘娘分忧解难。”
白玉好奇,“本宫如今有什么难?”
“相府嫡女南小姐如今正四处奔波,设办女书塾,想来正是用钱之际,臣不才,这些年也有一点积蓄,愿尽绵薄之力。”
“王爷如此大恩,本宫不知何以为报。”白玉眸光微闪,心中沉沉,这人居然对她如此了解!
“娘娘不必担心,臣不会伤害娘娘的。”
“是吗。”
逍遥王叹了口气,“娘娘若不信。”
只见他拿出一个玉匣,“这两枚为子母蛊,是臣偶然得到的,服下母蛊者可随意控制子蛊生死,母死子必死,子死母无事。”
如此诡异,白玉:“我怎知是真是假。”
“娘娘一试便知。”
竟然是传说中的蛊!白玉不想试,可她莫名觉得这人没有骗自已,“竹清。”
竹清瞬间到逍遥王身后,匕首抵在他颈侧。
“退下。”逍遥王一声令下,四处的冒出的暗卫又尽数隐去,只见他拿起子蛊,一口服下,“娘娘。”
白玉:“……”
“这蛊还有很多好处,娘娘服下便可知。”
忍着恶心,白玉最终还是服下了母蛊。
所幸无事。
只见那逍遥王突然执起白玉的小手,摔碎瓷杯,用瓷片轻轻划过的小手。
竹清:“娘娘!”
“……”白玉睁眼,只见手上依旧白皙无一丝伤痕,可逍遥王手臂同样的地方却出现了一道划痕。
“你……”
逍遥王又在自已手上再划了一道,两道伤痕血迹斑斑,“娘娘莫怕,臣不会伤害娘娘的。”
任由暗卫包扎,逍遥王解释道:“这子母蛊还有一个用处,就是母蛊受的伤会全数转移到子蛊身上,而子蛊受伤母蛊不会感应到分毫。”
“如此,娘娘可以放心的信任臣了。”
白玉:“你……不必如此。”
“臣总觉得娘娘亲切,这些年游历四处,见过诸多,深知百姓不易,女子更是艰难,如今只愿尽绵薄之力。”
“你倒是心善。”
“是娘娘心善,臣只是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白玉细细打量他,总觉得很熟悉,漫不经心的吃了一口点心,“我七岁便跟着父兄离开了京城,去了遥城,虽然人人都说边塞苦寒,可我觉得遥城很好,这些年父亲母亲还有兄长都待我很好。”
“你对我也好,虽然我们相识不久,可你就像父兄一样对我好。”
逍遥王猝不及防的听见这话,一时怔愣,嘴角忍不住浅浅的弧度,耳边似乎染上绯红。
“惟愿娘娘长乐无忧。”
回去的路上,白玉忍不住问竹清,“你有没有觉得这逍遥王有点眼熟?”
竹清迷茫的摇了摇头,“奴婢刚刚只顾着看娘娘,没注意逍遥王长什么模样。”
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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