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送鬼子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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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送鬼子升天

 

鬼子摩托的咆哮像催命鼓,敲得人脚底板发麻。

前头破庙的飞檐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清影!包!那木头疙瘩!”我嘶吼着指向她急救包。

她猛地掏出个拳头大的旧木鱼。

“笃…”槌头敲在鱼眼上。

当三长两短的木鱼声在庙门口荡开,老秦啐了口血沫骂:“日…比丧钟还瘆人…”

士兵们像提线木偶,该趴的趴,该掏家伙的掏家伙。

摩托冲到庙门前,鬼子曹长狐疑地盯着木鱼。

顾清影闭着眼,槌头猛地一滑——

敲出了个谁也没听过的调!

伪军队长脸唰的白了!

“突突突突——!!!”

摩托引擎的嘶吼,混合着鬼子兵那断断续续、却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嘶喊,像烧红的铁蒺藜,狠狠碾过耳膜,扎进心窝里!黄土路上卷起的烟尘,如同死神的披风,兜头罩向我们这群挑着沉重“年货”的“苦力”!

“新口令…检查…所有竹篓担子…八路…太行山…”

每一个破碎的音节都像一颗子弹,击碎了最后一丝侥幸!暴露了!鬼子识破了竹篓的把戏!他们知道我们是八路!知道我们来自太行山!

沉重的竹篓担子瞬间成了烧红的烙铁!肩膀被压得生疼,心却被冰冷的绝望攥紧!跑?两条腿跑得过三个轱辘?打?武器都他妈塞在篓子底下夹层里!等死?!

“操他祖宗!”老秦目眦欲裂,猛地甩掉肩上的扁担!沉重的竹篓“咚”地一声砸进黄土里,溅起一片烟尘!他抽出腰间磨得锃亮的大刀片,那条伤臂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脸上横肉跳动,眼中是困兽般的疯狂,“跟狗日的拼了!”

二柱和其他挑担的士兵也纷纷扔下担子,手忙脚乱地去扯篓子上盖着的草药烂泥,试图掏出夹层里的家伙!场面瞬间混乱不堪!

“别动!”我嘶吼着,声音劈得不成样子!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转动!硬拼是送死!必须拖!必须乱中求活!

目光像濒死的野兽,疯狂扫视前方!黄土路在前方拐了个弯,路旁的山坡上,一座破败不堪的小庙,在晨雾中显露出模糊的轮廓!断壁残垣,瓦片零落,庙门口那半扇腐朽的木门在风中“吱呀”作响。

庙!破庙!

一个极其冒险、近乎荒诞的念头,如同黑暗里爆开的火花,瞬间照亮了混沌的脑海!

“清影!包!你包里那个木头疙瘩!”我猛地扭头,对着被小王搀扶着、同样面无人色的顾清影嘶吼,手指狠狠指向她那个仿佛藏着无数救命稻草的急救包,“快!掏出来!”

顾清影被我的吼声惊得一颤,随即反应过来!她的手因为恐惧和虚弱而剧烈颤抖,却异常迅捷地伸进包里摸索!几秒钟后,一个拳头大小、黑褐色、沾着泥污和不明污渍的旧木鱼,被她掏了出来!木鱼表面油亮,刻着模糊的莲纹,鱼嘴微张,鱼眼空洞。

“敲!对着庙门口!敲!快!”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在咆哮!

顾清影根本来不及思考!她踉跄着往前冲了几步,背对着那辆越来越近、卷起漫天烟尘的摩托,面对着破庙那黑洞洞的门洞,用那只被毒液灼伤、又被琴弦割破、缠着脏污绷带的手,死死攥住了那个同样油腻腻的木鱼槌!

然后,她用尽全身力气,将槌头狠狠砸向木鱼那只空洞的鱼眼!

“笃——!”

一声沉闷、短促、带着木质震颤的响声,极其突兀地在黄土路上炸开!

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第西下!第五下!

“笃!笃!笃!笃!笃!”

五声!三声长,两声短!节奏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这根本不是和尚念经的平和节奏!这声音里充满了紧张、急迫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刚刚还乱作一团、准备拼命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节奏怪异的木鱼声猛地钉在了原地!

老秦举着大刀片的手僵在半空,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顾清影敲木鱼的背影,又猛地转向我!他脸上的疯狂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取代!他瞬间明白了!

“日…你他娘的…”他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绝境中抓住救命稻草的狠劲儿,“趴下!都给老子趴下!装死!快!”他第一个猛地扑倒在黄土路上,脸埋在尘土里,身体蜷缩成一团,那把大刀片被他死死压在身下!

“装死!快!”二柱也反应过来了,带着哭腔嘶吼,一把将身边还在发懵的士兵按倒在地!挑担的士兵、搀扶伤员的士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纷纷扑倒在路边的尘土里!有的抱着头,有的蜷缩着,有的甚至故意把泥往脸上抹!

顾清影背对着追兵,身体因为紧张和用力而剧烈颤抖。她咬着牙,无视身后越来越近、震耳欲聋的摩托轰鸣,无视手心伤口撕裂的剧痛,执着地、一遍又一遍地敲击着木鱼!

“笃!笃!笃!笃!笃!”

“笃!笃!笃!笃!笃!”

单调、怪异、充满命令感的木鱼声,在黄土路上、在破庙门前、在士兵们扑倒的“尸体”堆里,顽强地回荡着!像一根无形的线,死死拽着这支濒临崩溃的队伍!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那辆涂着泥浆的日军三轮摩托,卷着漫天尘土,一个急刹,横在了距离我们这群“伏尸”不到十米的路中央!车轮在地上犁出深深的沟壑!

跨斗里那个攥着电报纸的鬼子兵被巨大的惯性甩得差点飞出去!驾驶摩托的鬼子兵也惊魂未定!

挎着王八盒子的鬼子曹长第一个跳下车,他脸色铁青,眼神锐利如鹰,刷地一下拔出了手枪,枪口警惕地扫过路上横七竖八趴着的“尸体”,最后死死钉在了破庙门口——那个背对着他、依旧在“笃笃笃”敲着木鱼的、穿着破烂军装的女人背影上!

“八嘎!何をする?!”(混蛋!干什么?!)曹长用生硬的中文厉声喝问,枪口微微抬起,对准了顾清影的后心!

木鱼声戛然而止。

顾清影的动作僵住了。背对着枪口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冷汗顺着她沾满泥污的鬓角滑落。

时间仿佛凝固。只有摩托引擎还在发出低沉的“突突”声,和鬼子兵粗重的喘息。

趴在地上的士兵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老秦的脸死死埋在土里,手指抠进了泥里。二柱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曹长狐疑的目光在顾清影僵硬的背影和满地的“尸体”上来回扫视。他显然被这诡异的一幕弄懵了。一个穿着军装的女人,在破庙门口敲木鱼?一群挑夫像被砍倒一样趴在路上?这他妈是什么路数?

他一步步走上前,皮鞋踩在黄土路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他走到顾清影身后两三步的地方停下,枪口依旧指着她,目光却死死盯着她手里那个还在微微颤抖的木鱼。

“花姑娘…木鱼…の…何の意味?”(花姑娘…木鱼…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顾清影没有回头。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握着木鱼槌的手,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恐惧,指节泛白。手心伤口的血,洇透了脏污的绷带,一滴暗红色的血珠,顺着槌柄,无声地滴落在蒙尘的庙门槛上。

怎么办?回答?说什么?任何解释都可能露出破绽!不回答?鬼子立刻就会起疑!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趴在地上的士兵们,连呼吸都屏住了!老秦的手,悄悄摸向压在身下的大刀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顾清影握着木鱼槌的手,猛地向下一滑!仿佛是因为脱力,又像是故意为之!槌头没有敲在空洞的鱼眼上,而是狠狠砸在了木鱼光滑鼓起的鱼背上!

“咚——!”

一声与之前“笃笃”声截然不同的、沉闷悠长、带着奇异共鸣的响声,如同古寺晨钟,猛地在这凝滞的空气里荡开!声音浑厚,余韵悠长!

这声音…根本不属于任何常规的木鱼节奏!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或者…某种极其特殊的信号?!

站在顾清影身后的鬼子曹长眉头猛地一皱!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调弄得一愣!他本能地觉得这声音有点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然而!

站在摩托旁边、那个一首没怎么吭声、歪戴着帽子、脸色蜡黄的伪军队长,在听到这声奇异的“咚——”响时,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他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身体猛地一颤!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他死死地盯着顾清影敲木鱼的背影,又惊恐地扫了一眼地上趴着的“尸体”,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手无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这伪军队长的异常反应,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瞬间吸引了鬼子曹长的注意!

曹长猛地扭头,鹰隼般的目光死死盯住那个脸色惨白、眼神慌乱、手按枪套的伪军队长!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他的心脏!

“八嘎!お前!”(混蛋!你!)曹长厉声咆哮,枪口瞬间调转,指向了那个伪军队长!“何をした?!”(你做了什么?!)

伪军队长被枪口指着,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语无伦次地指着顾清影:“太…太君!她…她敲的…那声…那声是…”

就在这电光火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曹长和伪军队长吸引的瞬间!

一首脸朝下趴着、离鬼子摩托最近的老秦,身体如同蓄满力的弹簧,猛地从地上弹起!沾满泥土的脸上,一双眼睛爆发出饿狼般的凶光!他那只没受伤的手,快如闪电地探进旁边一个被扔在地上的竹篓担子里——那担子刚才被他“摔倒”时,篓盖己经掀开,露出了底下湿漉漉的草药和黑泥!

他的手在黑泥里猛地一掏!

一枚边区造的长柄手榴弹,带着湿泥和草根,被他攥在了手里!大拇指瞬间挑开了后盖,拉火环套上了手指!

“狗日的!老子送你升天!”老秦炸雷般的咆哮,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炸响在所有人耳边!

他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身体如同扑食的猛虎,朝着几步外那辆横在路中央、车上车下三个鬼子兵猛扑过去!手中的手榴弹,拉火绳嗤嗤冒着青烟!

“八嘎——!!!”鬼子曹长魂飞魄散,调转枪口己经来不及!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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