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之姿21

公主指尖猛地发力，几乎是带着某种受惊般的仓皇，将王忘的肩膀狠狠推开。身体后缩时，后腰撞在冰凉的岩壁上，疼得她眉尖一蹙，却顾不上那点钝痛，只慌忙垂下眼睫去躲他蒙着雾霭的视线。

洞外晨光正盛，斜斜切进石缝的光束里浮着细小尘埃，却将她耳尖泛起的潮红照得无所遁形。方才唇瓣相触时那点滚烫的触感还残留在皮肤表面，像烙铁烫出的印记，让她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攥得他衣襟布料簌簌发颤。

“你……”她声音发紧，喉间像卡了片干燥的草叶，好不容易挤出两个字，却在抬眼撞上他茫然的目光时又咽了回去。王忘那双总是藏着狡黠或疏离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初醒的混沌，额前黑发凌乱地搭在眼皮上，被她推开后身子晃了晃，腕间麻绳摩擦出细微的声响。

他甚至还维持着前倾的姿势，苍白的下颌线在晨光里绷出脆弱的弧线，显然还没从那猝不及防的吻里回过神。可公主看着他微张的唇瓣——那片方才擦过她唇角的干燥唇瓣，胸腔里的慌乱便陡然化作一股莫名的羞恼，像被戳破的蜂巢，嗡嗡作响地涌到鼻尖。

“流、流氓！”

终于憋出的两个字带着明显的怯弱，尾音发颤，更像是小姑娘家的嗔怪，而非真正的怒斥。她话音落下的瞬间，自己先慌得抿紧了嘴唇，指尖狠狠掐进掌心，却还是忍不住从睫毛缝隙里偷瞄他的反应。

王忘的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蒙着薄雾的眼神骤然清明了几分，先是愣愣地看着她泛红的眼角，随即像是终于回想起方才的事，瞳孔微微收缩。洞外鸟鸣不知何时变得细碎，篝火余烬“噼啪”一声轻响，惊得公主猛地别过脸去，发间沾着的干草屑簌簌落在膝头。

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带着全然的无措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像只被惊扰的幼兽。可她此刻只觉得脸颊烧得厉害，方才那点胸腔里发胀的暖意，此刻全化作了滚烫的羞怯，顺着脖颈往发根蔓延。指尖还残留着他胸口急促的心跳触感，而唇上那点微苦的清冽气息，不知何时己悄悄缠进了呼吸里。王忘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涩的嗓子梗住。他的手无意识地攥紧又松开，最后只是讷讷地开口：“对……对不起。”那声音低得几乎被洞外的风声淹没。公主的心跳愈发急促，她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站起身，背对着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裙摆。“罢了，就当没发生过。”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可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出卖了她。王忘也跟着站起身，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他看着公主的背影，眼中满是愧疚与无措。“公主，我……我也不知怎会如此。”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像是在极力解释。公主没有回头，只是咬了咬下唇，“以后莫要再这般莽撞。”说罢，她抬脚朝洞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