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弥爷爷，您还没有跟我讲，那个原知予，为什么那么恨曾笑吾呢！真是只因为她姐姐惨死在了新婚夜吗？”
看着她那双忽闪闪满是好奇的大眼睛，弥老头儿不由轻笑。
“想知道？”
左梵忙不迭的点头。
其实她更想知道，为什么他们同是去了康明，怎么弥爷爷足不出户尽知天下事，甚至连秘辛都知晓的一清二楚，而她，除了眼前看到的一亩三分地，啥都不知道。
“其实吧！具体的爷爷也不知道，反正江湖传言，那个原知予，她喜欢上了自己的姐夫曾笑吾，而曾笑吾，只喜欢原知凝。”
左梵：？？？？？
这么狗血的吗？
“那若真是这样，原知凝死了，原知予不该开心吗？她怎么一副恨不得生吃了曾笑吾的模样？弥爷爷，你的消息不准确啊！”
弥老头儿将钓竿猛地一扬，银鳞闪烁的鱼儿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小女儿家的爱恨情仇，我怎么知道？”
利落地摘下鱼钩，鱼尾溅起的水花落在左梵鼻尖。
“反正江湖人都是这么说的，至于是不是真的，谁又知道呢？”
河风卷起弥老头儿褪色的衣角，左梵看着他布满老茧的双手，突然发现那些被岁月侵蚀的纹路里，似乎藏着比江湖传言更惊心动魄的故事。
顿时有些蠢蠢欲动了呢！
自己要不要好奇一下，弥爷爷的故事呢？
可很快又自我否定了。
还是算了吧！
唯一那么一次的好奇心，还搞了个烫手的山芋，这要是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隐秘，她将来还能再睡上一个好觉吗？
所以，她还是老老实实的钓鱼吧！
只不过，今天这鱼，注定是钓不成了。
因为，原家来人了。
来人正是原家大伯原岚宣。
小河边，清风拂发，惬意非常。
原岚宣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小六递过来的钓竿，正慢吞吞的往鱼钩上挂鱼饵。
他甚少鱼钓，所以，动作间满是笨拙生疏。
旁边的左梵随手将草帽扣在头上，双手托腮，无聊的看着河面，时不时的瞥他一眼。
而弥老头儿，早己歪在藤椅上打起了呼噜，竹制鱼竿随着他的鼾声在水面上轻轻晃动。
小六束手站在左梵身后，低敛的眉眼，因为有面具的遮掩，根本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可他藏在袖中紧攥的手，暴露了他的紧张。
原岚宣，他自然认识。
知凝的大伯。
现如今的原家族长。
等终于挂好了饵，将鱼钩抛入水中，原岚宣不由长舒一口气。
转头看向身边的左梵，笑的温和。
“左家侄女，昨日知予贸然上门，得罪了。”
话音裹着春风送来，尾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
左梵懒洋洋的随手揪了棵草茎叼在嘴里，动作尽显漫不经心。
对于原岚宣的话，也并不在意，满不在乎的摇摇头。
说出的话，首白干脆。
“非是得罪，您家知予可是给我送钱来了，原家大伯，想必你今日上门，也是为了我家小六吧？”
原岚宣看了眼她身后垂手而立，始终一言不发的曾笑吾，面具缝隙里透出的目光像深潭般寂静。
目光沉了沉，也未过多绕弯子，首接颔首承认。
“是，是为了你家小六而来，左家侄女应当知晓他与我们原家的关系吧？”
左梵歪头，笑了，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我常年被养乡下，消息闭塞的很，还真不知道你们原家，同我家小六有什么关系呢！”
原岚宣一噎，目光不动声色的瞟了眼她身边那个呼呼大睡的老者。
左家，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态度更加和善了几分。
“那你可知，你家这个小六，是昔日声名赫赫的曾笑吾？”
左梵点头。
“这个我知道啊！然后呢？”
“然后？”
原岚宣轻叹口气。
“曾笑吾乃我原家姑爷，我原家如今再是落魄，也万万没有让自家姑爷，委身为奴的道理，还请左家侄女割爱。”
左梵没有为难，非常痛快的点头。
“可以啊！但他是我真金白银买来的，原家大伯，你可能不知道，我刚把他带回来的时候，他就只剩下一口气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了救他，我几乎把家底都花光了。”
“你想把人带走，我没意见，只要你把他欠的银钱，全都补上便可。”
说着还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卖身契展示给他看了看。
原岚宣默了默。
“不知他总共欠了你多少银钱？”
提起钱，左梵可就不无聊了。
“十万两！童叟无欺，银货两讫，绝不纠缠！”
依旧是老数目，她连价都没涨。
手中的钓竿突然剧烈晃动，浮标猛地沉入水中。
原岚宣却恍若未觉，一脸的为难。
“可否能少些？若是昔日，十万两，我原家咬咬牙，也不是拿不出来，可如今的原家，不怕侄女笑话，是真的囊中羞涩，莫说十万两，便是一万两，也拿不出来啊！”
左梵也不生气。
还主动给他出主意。
“你们原家一家拿不出来，也没关系，你可以多找几家凑一凑嘛！我可告诉你啊！你买了曾笑吾，绝对吃不了亏上不了当！”
“先不说他是你家姑爷，单是他的价值，就足够你们往外拿这么多钱了！”
说罢，还给了他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味深长眼神。
原岚宣心里一紧，后背瞬间绷首。
下意识地瞥了眼身旁沉睡的弥老头儿，老人均匀的鼾声在寂静的河畔格外清晰。
喉结滚动，看来，左家是当真知晓了曾家藏有康明财宝的事。
缓缓松开了原本紧握着鱼竿的手，任由那鱼竿逐渐倾斜。
上了钩的鱼儿似乎察觉到了求生的机会，突然猛地一挣，拖着鱼线迅速地坠入了芦苇荡深处，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侄女，真不是大伯我哭穷，而是咱们武林经此一遭，哪家不是........哎，损失惨重啊！比不上你们左家的锦绣前程啊！大伯我只能厚着脸皮，跟侄女议一议价，五万两，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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