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弘毅眉眼间的躁意快要压不住了。
“我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小师妹的份儿上，你信不信我……”他咬牙切齿，屈指在慕栀的头上弹了一下。
慕栀嗔他眼，“下毒手？”
“不狠点，怎么能把你脑子里的水给弹出来？”
慕栀：“……你脑子里才是水。”
司弘毅懒得跟她再继续说下去，怕自己真的会被她气死。
两人重新进了诊室，司弘毅用裂隙灯给慕老太太做了细致的检查，将诊断结果递给慕栀。
“司大夫，奶奶这种情况不能手术吗？”慕宝儿问。
“如果能手术，你们还回国干什么？”司毒舌再次火力全开。
慕宝儿咬唇，没吭声。
“我先开点特效药，回去试试看，如果眼睛有光感，证明可以进行中西医结合治疗，等老师回来，我们会为慕老太太制定一个更加适合她的治疗方案。”
在慕栀踩了司弘毅一脚后，司弘毅舌头上的毒全数清空。
慕宝儿点点头，低声安抚慕老太太。
慕老太太明显很依赖她，哪怕双眼没有焦距，眼神也依旧温柔和蔼。
慕栀心口沉甸甸的，仿若压着一块巨石。
司弘毅察觉到她的异样，脸色又重新冷了下去。
“检查结束了。”
他眼神凶狠，就差把“快滚”俩字写在脸上。
慕宝儿扶着慕老太太走出诊室，行至门口，扭头看向慕栀，嘴角扬起很耐人寻味的弧度。
“师妹，我今天要是血管爆裂而亡的话，你得负责！”司弘毅双手撑在桌子上，满目幽怨。
“医者仁心。”慕栀语气淡淡，言罢，继续看着手中的病历。
慕老太太视神经萎缩的症状确实很严重，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老师这些年致力于中西医结合的方法，应该有办法。
“算了，你就是认定了一件事，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就多余说这些！”他也不管慕栀听没听，语重心长叮嘱：“慕宝儿就不是个善茬，你小心点！”
“嗯，我会注意的。”
……
从医院离开，慕栀在陆家老宅附近等了半个小时，仍旧没有看到陆谨豫的车，最终，她只能自己走进陆家老宅。
陆锦心跟周岚正在看照片，母女俩聊的特别开心。
听到女佣跟慕栀打招呼，两人不约而同沉了脸色。
陆锦心吸了吸鼻子，抬手在鼻尖扇了扇，“妈，好浓的消毒水味啊！小泽都出院了，有些人还想要装慈母呢！”
周岚跑到别墅闹了一通，不仅惹得亲儿子不满，回来后还被陆老太太责备一通。
今日是陆家的家庭聚会，她可不想惹陆老太太不开心。
“好了，少说两句。”
陆锦心重哼一声，冲慕栀丢了个白眼过去。
慕栀没理会母女两人，问女佣：“奶奶在后院，还是在房间？”
“太太，老夫人在后院的暖房呢。”
慕栀颔首，把包顺手放在沙发上。
“妈，你看她！进门后，都没有跟你打声招呼吧？真的是没教养，骨子里全都是低劣下贱的基因。”
“你若是不想被送出国，就管好自己的嘴巴！只要你订了婚，奶奶就不可能再管得着你！”
“妈！那你可要帮我找个高富帅啊！”
周岚宠溺的嗔她一眼，“继续挑。”
慕栀走进暖房，笑容明媚温柔：“奶奶。”
陆老太太满脸笑意，“谨豫跟小泽也一块来了？”
她表情微僵，“我临时有事，先过来了。”
“你啊你！”陆老太太摇摇头，“给我打盆水来。”
“好。”
陆老太太一边洗手，一边说道：“小栀，你与谨豫以前多好啊，他恼着你，就是因为六年前那杯酒，奶奶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什么样的性子，奶奶很清楚。明明不是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解释？”
慕栀盯着陆老太太手上揉出来的泡沫，眼神有些飘忽。
“奶奶，您觉得偏爱与爱有区别吗？”
“嗯？”陆老太太一辈子要强，跟陆老爷子虽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情，却也称得上琴瑟和鸣，相敬如宾。
她确实不懂偏爱与爱有什么区别。
“没什么了。”
“不管是偏爱，还是爱，都是爱。”
慕栀寡淡的扯唇。
陆谨豫与她曾经是关系好，也顶多是兄长对世家妹妹的照顾，不讨厌，谈不上喜欢，更谈不上爱。
而王曼妮是被他偏爱的那个。
哪怕曾经为了前途放弃了他，也依旧让陆谨豫难以忘怀。
偏爱可以让人有恃无恐。
“太奶奶。”
陆言泽迈着一双小短腿，一边喊着，一边跑进暖房。
看到慕栀，他愣了一下，“妈妈。”
慕栀轻“嗯”，没有说什么。
“小泽的眼睛好了没有？”陆老太太慈爱的摸摸他的小脑袋。
“己经不疼了，爸爸说很快就能拆线，可以去幼儿园了。”
“奶奶。”陆谨豫拉开暖房的门，走进来。
陆老太太不客气的丢给他一个眼刀子，责备：“我之前在电话里怎么说的？你要是再跟小栀分开来老宅，我可是要不高兴的。”
陆谨豫面无表情，由着陆老太太说。
慕栀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他们祖孙间的关系，温声说道：“奶奶，我今天真的临时有事。”
“你不要帮他找借口！我才不相信他次次都有事。”陆老太太误会慕栀有意帮陆谨豫找借口，一脸怒其不争：“小栀，你可不能总是这么隐忍退让，你们是夫妻，小泽现在也这么大了，不要总惯着他。”
慕栀莞尔：“奶奶，没惯着。”
“你也是。”陆老太太又瞪了陆谨豫几眼。
适逢陆谨豫的手机响起，他眉尾轻抬，想要出去接电话，对上陆老太太要吃人的目光，切断通话，修指轻点。
“工作上的事情。”他解释。
陆老太太：“你觉得我信？”
王曼妮回国后，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她可是派人查的清清楚楚。
陆谨豫只好将手机收好，抱起陆言泽，“那我不碰手机了，行不行？”
“今晚跟小栀留宿老宅，你要是敢走，以后就别回来了！”陆老太太撂下狠话，看向慕栀：“小栀，跟奶奶去房间，奶奶有好东西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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