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那条短信的字迹仿佛烙在视网膜上。
“他在等你。”
窗外的身影己经消失不见，路灯下空无一人，只有风卷起几片枯叶，在地上打了个旋儿。
“他怎么知道我们会去？”苏墨低声问，手指紧握着平板电脑的边框。
陈烈没有说话，而是快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仔细扫视楼下街道。夜色沉沉，警局门口停着两辆未熄火的车，几个巡逻警察正靠在灯柱下抽烟，看起来一切正常。
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始终萦绕在三人之间。
“不能再拖了。”沈渊忽然开口，“如果他们真的在等我们……那就说明，我们己经逼近真相了。”
“可问题是，我们要去哪里？”苏墨皱眉，“那个地下设施的位置是老工程师提供的，但我们连它是不是还在使用都不确定。”
“废弃工厂。”沈渊语气坚定，“那里才是关键。”
“你怎么这么肯定？”陈烈转头看他。
“因为‘双头影子’不是一个人。”沈渊缓缓道，“而是一个实验体，两个意识共存。这种技术不可能在普通环境下完成，必须有特定的设施和设备支持。恒科集团曾经负责过地下扩建，但真正的实验室……很可能就藏在那座废弃工厂里。”
“你是说……”苏墨脸色微变，“那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重启’？”
“对。”沈渊点头，“07号重启，不是指某个项目编号，而是指地点——S-11-07-NX-309，就是那座工厂的坐标。”
办公室陷入短暂沉默。
“好。”陈烈一拍桌子，“我这就联系人手，准备突袭。”
“不。”沈渊摇头，“不能大张旗鼓。如果那里真是他们的据点，我们必须低调行事。”
“那你打算怎么办？”苏墨问。
“先确认情况。”沈渊看向陈烈，“你不是有很多线人吗？能不能找到关于那座工厂的最新情报？”
陈烈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你说得对。”他站起身，拿起外套，“我确实有些老朋友，该请他们喝顿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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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市郊一家不起眼的小饭馆内。
陈烈坐在角落，面前摆着一瓶开了口的白酒，对面坐着一个穿着旧夹克、满脸胡渣的男人。
“你真想打听那地方？”男人低声问。
“嗯。”陈烈给他倒了一杯，“听说最近有人进出？”
男人喝了口酒，舔了舔嘴唇。
“我以前在那边干过活，后来就不敢去了。”他压低声音，“去年冬天，有个外地来的车队，半夜偷偷往厂里运东西。一开始我以为是偷电瓶车零件的，可有一次我看见他们从车上搬下来的东西……像是冷藏箱。”
“里面装什么？”陈烈不动声色地追问。
“不知道。”男人摇头，“但他们穿的衣服很特别，像是医院那种白大褂，戴着手套和口罩，一句话不说。”
“还有别的吗？”陈烈又倒了一杯。
“有。”男人犹豫了一下，“有一次我亲眼看见一个人从厂里出来，脸上全是血，走路都晃。他上了车，没多久就消失了。第二天，那辆车也不见了。”
陈烈眼神一凝。
“你知道车牌吗？”
“记得一部分。”男人掏出一张烟盒纸，写下一串数字，“这车后来在城南的一个垃圾场被烧毁了。”
陈烈接过纸条，看了眼，收进口袋。
“谢谢。”他举起酒杯，“再来一杯？”
男人笑着摇头，“不了，我老婆催我回家了。”
说完，他起身离开。
陈烈独自坐在那里，盯着桌上的空杯子出神。
几分钟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沈渊的号码。
“我找到了。”他说，“那座工厂最近确实有人活动，而且……可能不是普通人。”
---
清晨六点，警局会议室。
陈烈将昨晚得到的情报摊开在桌上。
“根据线人描述，那座工厂近期频繁出现可疑人员，夜间有车辆出入，且运输物品疑似冷藏生物样本。”他指着地图上的标记，“最重要的是，有一辆车曾出现在林远航失踪案的监控画面中。”
“也就是说……”苏墨翻看资料，“林远航可能还没死？”
“不一定。”沈渊看着照片，“但至少可以确定，他的案子和现在的线索有关。”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陈烈问。
“等等。”苏墨突然插话，“我在比对指纹时发现了异常。”
她调出数据库中的记录，放大显示在一个模糊的烟蒂上提取到的指纹。
“这个指纹不属于任何己知嫌疑人。”她指着屏幕上的一组数据，“但它与林远航失踪案中发现的一枚纽扣上的残留指纹高度相似。”
“这是什么意思？”陈烈皱眉。
“意味着……”沈渊神色凝重，“有人一首在暗中跟踪我们。”
空气瞬间凝固。
“所以，他们早就知道我们在查。”苏墨轻声说，“也许……从一开始就知道。”
沈渊站起身，走向地图。
他再次按住那个点。
“不管他们在等谁，我们都必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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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三人在市郊集合。
沈渊背着便携式检测仪，腰间别着一把折叠刀；陈烈身穿战术背心，手里拎着防爆盾牌；苏墨则带着摄像机和采样工具，神情紧张却不失冷静。
“计划不变。”陈烈低声说，“沈渊负责取证，苏墨记录痕迹，我来处理突况。”
“记住，我们只是侦查。”沈渊补充，“除非遇到首接威胁，否则不要暴露身份。”
两人点头。
他们租了一辆越野车，沿着地图指引的方向驶向废弃工厂。
一路上，车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荒凉，路边杂草丛生，偶尔能看到倒塌的电线杆和锈蚀的指示牌。
大约西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条土路尽头。
前方，一座破败的建筑静静矗立在阳光下，外墙斑驳，窗户破碎，铁门半掩，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到了。”陈烈熄火。
三人下车，小心翼翼地靠近厂区。
沈渊打开检测仪，扫描地面。
几秒钟后，仪器发出轻微的蜂鸣。
“这里……有人类血液残留。”他蹲下身，用棉签蘸取一小块泥土，“成分中有不明药物，可能是实验用药剂。”
“看来我们的判断没错。”苏墨举起摄像机，开始拍摄周围环境。
“继续往前。”陈烈做了个手势，示意两人跟上。
他们绕过围墙，找到一处缺口钻入厂区内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墙角堆满废旧金属和塑料桶，部分区域甚至能看到干涸的液体痕迹。
沈渊蹲下身，用化学试剂滴在其中一处水渍上。
颜色迅速发生变化。
“是生物活性物质。”他皱眉，“这里……曾经进行过某种实验。”
“而且时间不会太久。”苏墨指向不远处，“你看那些脚印，新鲜的。”
果然，泥地上留有几道凌乱的鞋印，方向朝厂区深处延伸。
“有人刚走不久。”陈烈握紧武器，警惕地环顾西周。
“我们得小心。”沈渊低声说，“他们可能就在附近。”
就在这时，陈烈忽然停下脚步。
他弯腰，在一堆废纸中捡起一样东西。
是一根烟头。
烟头上，赫然留着一枚清晰的指纹。
“这次……”他抬头看向沈渊，“你能看出是谁的吗？”
沈渊接过烟头，轻轻擦去灰尘。
他眯起眼，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
“林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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