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盯着那道模糊的身影，脑海中迅速分析着它的运动轨迹和生理特征。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具躯体曾经是人类，但现在己经发生了不可逆的变异。LX-07——神经增强剂第07号样本，极有可能就是林雪。
“它在往哪里走？”陈烈低声问，握紧了手中的枪柄。
“不知道。”沈渊回答，“但它不是无目的地游荡。”
苏墨迅速调出热成像仪的画面，屏幕上那个微弱的红色轮廓正在缓慢移动，仿佛在寻找什么。
“它……似乎有目标。”她喃喃。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沉寂。
警员们立刻进入戒备状态，几束手电光柱齐刷刷地扫向声音来源。
一个身影从黑暗中冲了出来，身穿破旧的连帽衫，脸上满是泥污，但身形瘦削，明显是个年轻男子。
“别开枪！”那人一边跑一边大喊，“我是证人！”
陈烈皱眉，示意手下收枪。
男人跌跌撞撞地跑到他们面前，喘着粗气，脸色苍白。
“你是什么人？”陈烈厉声问道。
“我……我是那天晚上在现场的人之一。”男人抬起头，眼神慌乱，“我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也知道‘LX-07’是谁。”
沈渊上前一步，目光如刀般落在他脸上。
“你说你知道？”
男人点点头，嘴唇颤抖：“我们只是外围人员，真正核心的东西我们接触不到。但……但我们知道‘NX计划’还在继续，而且他们己经找到了‘LX-07’的最新位置。”
“林雪还活着？”沈渊追问。
男人迟疑了一下，终于点头：“她……她是最后一个实验品，但没有被销毁。他们说她是成功的样本。”
沈渊心头一震。
“带我们去。”他语气坚定。
男人却摇头：“不行……那里不是你们能去的地方。”
“那就把你带回局里。”陈烈冷冷地说。
男人犹豫片刻，最终叹了口气：“好吧……我可以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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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灯光刺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男人坐在铁椅上，双手铐在桌沿，神情紧张。
对面，沈渊和陈烈并肩而坐，桌上摆着几个透明采样瓶，其中一瓶装着暗红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男人的目光在那些瓶子上游移，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你叫李浩。”沈渊翻开档案，语气平静，“二十六岁，前实验室外围安保人员，记录显示你曾因轻微败血症住院治疗。”
李浩微微一怔，随即恢复冷漠：“关你什么事？”
沈渊不答，而是拿起其中一个采样瓶，轻轻晃动。
“这是刚才我们在地下研究所提取到的组织液。”他说，“成分与你的皮肤擦伤样本高度相似。”
李浩的眼神变了。
“你想说什么？”
沈渊放下瓶子，推了另一张照片到他面前。
照片上是一条手臂，皮肤发青，边缘有明显的溃烂痕迹。
“这是你被抓捕时划伤的手臂。”沈渊缓缓说道，“根据我对伤口感染风险的判断，你现在应该己经开始出现发热、局部化脓的症状。如果你再这样抗拒审讯，很可能会导致败血症复发，甚至需要截肢。”
李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果然发现原本只是轻微擦伤的地方，己经开始泛红，并且隐隐作痛。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他声音有些发抖。
“因为我是个法医。”沈渊淡淡地说，“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人的身体在面对疾病和压力时，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陈烈冷眼旁观，不动声色。
李浩咬紧牙关，试图保持镇定，但额头上己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沈渊继续开口：“你在害怕，不是因为警方的压力，而是因为你己经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对吗？”
李浩没有说话，但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你可能以为自己还能撑过去。”沈渊继续道，“但败血症一旦恶化，就会引发全身性炎症反应，器官衰竭只是时间问题。而现在，你唯一的出路，就是合作。”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钟。
李浩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们想知道什么？”
沈渊微微一笑，将另一个采样瓶推到他面前。
“这是我们在林远航实验室旧址提取到的生物残留物。”他说，“上面有一个编号：LX-07。”
李浩瞳孔猛地收缩。
“你们……怎么会有这个？”
“因为我们找到了它。”沈渊盯着他的眼睛，“也可以说，它己经出来了。”
李浩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死死盯着那个瓶子，像是看到了某种不该存在的东西。
“你们……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喃喃自语，“那不是人……那是失败品。”
“但它活下来了。”沈渊说，“并且，它可能是你们计划中的关键人物。”
李浩沉默了很久，终于抬起头，声音低沉：“你们想找到林雪，对吧？”
沈渊点了点头。
“她在哪？”
李浩苦笑了一下：“如果她还算是‘人’的话……她现在应该在一个废弃医院里。”
“哪个医院？”
“城南的仁济老院。”李浩说，“那里曾经是实验基地的一部分，后来被封存了。但他们把她藏在那里，因为她……还没有完成。”
“完成什么？”陈烈问。
李浩摇摇头：“我不知道全部细节。但我听他们说过，‘LX-07’是唯一一个成功适应神经增强剂的个体。她的大脑结构发生了改变，能够控制那些失败品。”
沈渊心中一震。
“你是说，她能控制刚才那个怪物？”
李浩点头：“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沈渊站起身，走到审讯室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还有什么没说的？”
李浩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夜枭……不是一个人。”
沈渊眉头一皱。
“什么意思？”
“他是……一群人的代号。”李浩低声说，“每一个执行任务的人都可以成为夜枭。真正的幕后……还藏在更深的地方。”
陈烈猛地站起：“谁是真正的指挥者？”
李浩缓缓闭上眼，声音虚弱：“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林雪，才是打开一切的关键。”
沈渊深吸一口气，转身拉开门。
外面，天色己微微泛白。
新的一天开始了。
但他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门外，苏墨正等着他们。
“线索指向仁济老院。”她说，“我们要去了吗？”
沈渊点头，目光坚定。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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