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迅速合上文件，抬头看向陈烈和苏墨。
“准备战斗。”他说。
外面的风呼啸着吹过街道，钟表指针缓缓倒转了一格。
诊所内的空气凝滞了几秒，紧接着，脚步声停在了门外。
吱呀——
门锁发出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他们在试探。”陈烈压低声音，手指己经搭上了腰间的枪柄。
“我们不能硬拼。”苏墨快速扫视西周，“这地方太小，一旦开火，弹片反弹就完了。”
沈渊没有说话，而是将文件夹塞进背包，迅速拉开拉链，从侧袋取出一个透明的小塑料袋。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
他盯着照片上那个模糊的图案：五角星、圆圈、弧线交错构成，像是某种古老符号。
“是它……”沈渊喃喃道。
“什么？”苏墨凑过来。
“这个图案。”沈渊指着照片，“我在家里见过。”
“你家？”
“父亲书房的旧笔记里。”沈渊低声说，“我一首以为那是他做科研时随手画下的示意图。”
门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更近了。
“快点决定！”陈烈咬牙。
“走后窗。”苏墨指向角落那扇布满灰尘的铁皮窗，“那边连着一条废弃排水渠。”
“好。”沈渊收起照片，背起背包，“小心脚下。”
三人猫着身子，悄无声息地靠近窗户。苏墨用工具撬开锈死的插销，轻轻推开一扇缝。
冷风瞬间灌入，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他们鱼贯而出，落脚在一段倾斜的混凝土台阶上，下方是一条幽深的排水暗渠。
“这地方真够邪门的。”苏墨一边关窗一边低声抱怨，“我发誓读大学的时候没选修‘下水道生存学’。”
“现在没人有空陪你吐槽。”陈烈回头望了一眼诊所，“走了。”
他们沿着排水渠一路前行，脚步踩在积水中发出细微的回响。壁上的苔藓散发出淡淡的磷光，像某种远古生物的眼睛。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前方终于出现一道生锈的铁梯。
“出口。”沈渊抬头看了眼，“爬上去就是市区边缘。”
“希望周围没有敌人。”苏墨活动了下手腕，“我的开锁工具都快磨秃了。”
他们依次爬上铁梯，推开顶盖，夜色如墨，城市灯火遥远而冷清。
几分钟后，三人钻进一辆黑色警用越野车，车门砰然关闭。
“去哪？”陈烈问。
“找个安全的地方。”沈渊打开笔记本电脑，把随身携带的扫描仪连接上去，“我们得尽快破解这份文件。”
---
老旧公寓内，窗帘紧闭，灯光昏黄。
沈渊坐在桌前，将文件一页页摊开，旁边是投影幕布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和密码分析图。
“加密手法很高级。”苏墨靠在墙边，看着屏幕，“这不是普通的对称加密，更像是多层嵌套结构。每解开一层，都会触发新的验证机制。”
“就像俄罗斯套娃。”陈烈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一层又一层。”
沈渊没说话，而是盯着文件第一页的摘要部分，特别是那段关于E系列个体神经再生能力的文字。
忽然，他的手按在某一行数据上。
“这里有问题。”他说。
“哪里？”苏墨凑过来。
“E-01的冷冻时间是372小时，皮肤弹性指数为0.14；E-03是298小时，指数0.17……等等。”他皱眉，“这些数值之间的差值似乎存在某种规律。”
“什么意思？”陈烈问。
“它们的间隔并不是随机的。”沈渊拿出一张纸开始列公式，“如果以冷冻时间为X轴，皮肤弹性指数为Y轴，我们可以列出一个函数式。”
他写下一串数字：
**ΔT = (Tn - Tn-2) × 0.05**
“这是什么？”苏墨皱眉。
“这是法医低温尸检中常用的皮肤变化修正系数。”沈渊解释，“当尸体处于接近零度环境超过一定时间后，皮肤会形成一种微米级的结晶结构，导致弹性下降。这个系数可以用来估算死亡后冷冻保存的时长。”
“你是说……这段数据其实是伪装成实验记录的密码？”苏墨瞪大眼。
“没错。”沈渊点头，“而且，它可能只是第一层。”
他迅速输入一串指令，计算机运行片刻后，屏幕上跳出一片新内容。
一段隐藏的文本被解密出来：
＞ **“欢迎来到Echo计划第二阶段。你己通过基础验证，请继续寻找‘星图’对应位置。”**
“这是……提示？”陈烈皱眉。
“更像是一种考验。”沈渊沉声道。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
广播系统自动开启。
夜枭的声音低沉而悠远：
“你们以为拿到了真相？不过是我给你们的一块诱饵罢了。”
“又是这一套。”苏墨咬牙。
“不。”沈渊盯着文件末尾的“星图”图案，“这次不一样。”
“怎么了？”
“我确实在某个地方见过这个图案。”沈渊低声说，“但不是在家里。”
“在哪？”
沈渊沉默几秒，缓缓开口：
“在解剖室。”
众人一惊。
“详细说。”陈烈催促。
“去年底，有一具无名男尸被送来，身上没有任何身份信息。”沈渊回忆，“但他在胸口刻着一串奇怪的符号，和这个图案几乎一模一样。”
“你是说……那个死者可能也是实验体？”苏墨震惊。
“或者，是突围者。”沈渊站起身，“我们必须回去查原始档案。”
“可警方数据库全被监控了。”陈烈提醒。
“那就用最原始的方法。”沈渊拿起文件夹，“翻遍所有纸质档案。”
“你疯了？”苏墨瞪眼，“整个市局的档案室堆满了三十年来的卷宗！”
“那就从那一具无名尸开始。”沈渊语气坚定。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指针微微颤动了一下。
下一秒，灯灭了。
整间屋子陷入黑暗。
“糟了。”陈烈摸向腰间。
黑暗中，沈渊听见耳边传来极其轻微的电流声。
接着，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你还没准备好。”
不是来自扬声器。
而是……记忆。
沈渊猛地睁开眼。
窗外，钟表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
滴答——滴答。
但他清楚地看到，钟表的指针……
正在缓慢地逆时针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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