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猛地从记忆中抽离出来，钟表指针仍在逆时针缓缓转动，仿佛整个空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
“不对劲。”他低声说，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桌角。
“什么不对劲？”陈烈己经站起身，枪口指向门口，目光在黑暗中扫视。
“时间……”沈渊喃喃道，“它在倒流。”
苏墨刚想开口，房间的灯光忽然“啪”地亮起，刺眼的白光瞬间充斥整个空间。三人几乎同时眯起眼睛。
“我靠！”苏墨惊呼，“谁接通的电？”
投影幕布上的画面重新加载，原本卡死的数据流开始滚动，文件解密界面也恢复运行。
“不是我们的人干的。”陈烈皱眉，握紧枪柄。
就在这时，天花板上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声。
咔哒——
通风管道的金属格栅被掀开，一道瘦小的身影从上面跳了下来，轻巧落地，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那人穿着一件破旧的连帽衫，兜帽盖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闪着贼光的眼睛。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戴着一个滑稽的卡通面具，图案是一只咧嘴笑的章鱼。
“哎哟，你们这配置也太寒酸了吧？”那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但带着明显的调侃意味，“断个电都能让你们原地懵圈？”
“你是谁？”陈烈立刻将枪口对准对方。
“别紧张嘛。”那人摆手，从背包里掏出一台奇怪的设备，插进墙边的电源接口，“我只是顺路路过，顺便帮你们续个命。”
“你闯进来就是‘顺路’？”苏墨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们在破解这个文件？”
“哦，其实我是专程来找夜枭的。”他一边操作设备一边说道，“不过既然你们也在找他，那就算是同行咯。”
沈渊盯着他的动作，眉头微皱：“你是黑客？”
“勉强可以这么说吧。”那人抬起头，透过面具冲他们眨了眨眼，“叫我‘网虫’就行。”
“网虫？”苏墨忍不住笑出声，“这名字听着像网吧老板。”
“总比叫‘幽灵’或者‘影子’强吧？”网虫耸耸肩，“那种名字一听就知道是装逼犯。”
陈烈没心情听他废话：“如果你真是黑客，那就证明一下。”
“得嘞。”网虫咧嘴一笑，迅速将几根数据线接入笔记本电脑，敲击键盘的速度快到几乎看不清手指。
屏幕上的加密程序开始自动运行，原本卡住的验证机制竟然被绕过，系统进入了下一层。
“你用了什么手法？”苏墨凑近屏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们用的是传统暴力破解法，效率太低。”网虫得意地说，“我改了个动态映射算法，把你们之前发现的那个低温修正系数转换成了解密密钥。”
沈渊眼神一凝：“你是说……那个公式还能用？”
“当然。”网虫指着屏幕，“而且不只是第一层，第二层加密也是基于同样的原理。只不过这次多了个坐标偏移量，需要手动校正。”
他飞快输入一串指令，屏幕上跳出一张地图。
“这是……市局档案库的地下平面图？”苏墨瞪大眼。
“准确点说，是解剖室下面的旧档案区。”网虫敲了敲鼠标，“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张星图上的五个标记点，正好对应档案库里五个特定的存储柜。”
沈渊沉默了几秒，缓缓点头：“那里存放着十年前的无名尸案卷宗。”
“包括你提到的那具胸口刻有符号的尸体。”苏墨补充。
“看来夜枭早就设好了这一环。”陈烈皱眉，“他是故意让我们一步步走到这里。”
“没错。”沈渊低声说，“但他可能没想到我们会遇到……这种类型的帮手。”
“哈哈，感谢夸奖。”网虫笑着给自己倒了杯水，“不过下次能不能别让我爬通风管？我差点以为自己是蜘蛛侠。”
“你到底是谁？”陈烈再次追问，“为什么帮我们？”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网虫喝了口水，语气突然变得认真，“我也在追查夜枭。”
“理由呢？”
“私人恩怨。”网虫放下杯子，面具下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他曾经杀过一个人，而那个人……是我的朋友。”
空气安静了几秒。
“所以你现在是在替他报仇？”苏墨问。
“不。”网虫摇头，“是在完成他没完成的事。”
他说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任务完成了，我要走了。”
“等等！”沈渊上前一步，“你能告诉我们更多关于夜枭的情报吗？哪怕一点点也好。”
网虫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件事——”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
“你们现在面对的，还只是冰山一角。”
说完，他转身走向窗边，拉开窗帘，月光洒进来，照在他身上。
下一秒，他翻身上窗台，身影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等等！”陈烈冲过去，但窗户己经空无一人。
只有风轻轻吹动窗帘。
“这家伙……到底是敌是友？”苏墨喃喃道。
沈渊没有回答，而是低头看向屏幕上的地图。
“不管他是谁，至少我们现在有了方向。”他低声说，“去档案库。”
他抬头看向窗外，钟表的指针不知何时己经恢复正常，滴答作响。
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这时，苏墨忽然“咦”了一声。
她盯着屏幕上的某个角落，脸色骤变。
“怎么了？”陈烈问。
“你们看这个坐标。”苏墨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色标记，“它的位置……不是档案库。”
“那是哪？”沈渊皱眉。
苏墨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出答案：
“是解剖室下面的一间废弃冷藏室。”
沈渊瞳孔一缩。
“那间冷藏室……我记得，是用来存放实验体残骸的。”
话音未落，房间里的灯光再次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广播系统再次自动开启。
夜枭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欢迎来到Echo计划第三阶段。”
他的语气，像是在欢迎老朋友回家。
沈渊的手指按在桌面上，指节发白。
“他……一首在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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