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虔婆，我可不养！她要是住进来，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是许大茂的底线，他可不想娶个媳妇再搭上一个祖宗。
秦淮茹的脸色沉了沉，这是她最难处理的问题。
但事到如今，为了活下去，她必须做出取舍。
她咬了咬牙，狠心说道。
“我婆婆的事，不用你管。”
“她现在在里面待着，等她出来了，我会想办法让她回乡下养老，或者让她自己想辙，绝不会来拖累我们。”
听到这话，许大茂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只要不沾上贾张氏那个大麻烦，这事就有得谈。
他心里己经有七八分同意了。
一个能传宗接代的儿子，这个诱惑压倒了一切。
“行……”
他刚想点头，秦淮茹却抢先一步，提出了最关键，也是最致命的要求。
“你要是同意，那我们明天就去街道把证领了！”
“什么？”
许大茂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他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脸上满是抗拒和惊恐。
“不行！领证绝对不行！”
他急赤白脸地喊道。
“秦淮茹，你当我是傻子吗？”
“这证一领，咱俩就是合法夫妻了！”
“万一……我这是说万一，我这病治不好，你还是生不出我的儿子，那我怎么办？”
“我许大茂岂不是白白给你养了一辈子孩子？还落下一个不能生的名声？”
“到时候我想离都离不了！我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不领证，我们可以先搭伙过日子，等你生了我的儿子，我立马八抬大轿娶你进门！”
这才是许大茂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他要的是万无一失，他要的是一个试用期！
秦淮茹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刚刚的冷静和强势荡然无存，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这一次，不是装的，是真真切切的委屈和愤怒。
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充满了决绝。
“许大茂！你把我秦淮茹当成什么人了？”
“不领证就住在一起？那叫什么？那叫耍流氓！”
“现在是什么社会？那是旧社会才有的事！”
“是要被抓起来戴高帽游街批斗的！”
“我秦淮茹是想活下去，但我还要脸！”
“我不能让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有棒梗和小当，一辈子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是野种，是流氓的崽子！”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不领证，这件事就没得谈！”
“我秦淮茹就算是饿死，也不会干这种没名没分，丢人现眼的事！”
一个要立刻合法，保障名声。
一个要未来保障，规避风险。
两个人，彻底谈崩了。
屋内的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许大茂急得满头大汗，在屋里来回踱步。
他看看秦淮茹那张梨花带雨又无比坚决的脸，心里又急又痒。
放弃吧，实在是不舍得这俏寡妇。
不放弃吧，这风险也太大了。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他烦躁地挠着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窗外。
他看到了斜对面何家亮着灯的窗户。
突然，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
对啊！
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这院里，还有谁能比他更有办法？
许大茂猛地一拍大腿，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咬着牙，对秦淮茹说道。
“这事……咱俩谁也说服不了谁。”
“走！我们去找个人给断一断！”
“这院里，只有他有这个本事，也只有他说话，我许大茂才信！”
秦淮茹愣了一下，擦了擦眼泪：“找谁？”
许大茂深吸一口气，吐出两个字。
“周明！”
……
周明家里，他刚写完作业，正在看一本医书。
听到敲门声，周平跑去开了门，看到门外站着的许大茂和哭得眼睛红肿的秦淮茹，也是一愣。
“大茂叔，秦婶子，你们这是……”
许大茂一脸忐忑，搓着手说：“平子，我们找小明有点事。”
周明放下书，走了出来。
他看着眼前这诡异的组合，心里己经猜到了七八分。
他让周平先出去，然后把两个人让进了屋子。
“说吧，什么事。”
周明的小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许大茂和秦淮茹对视一眼，还是由许大茂把两人的打算、谈判和最后的僵局，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说完，两人都紧张地看着周明。
周明听完，小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这笑容，让许大茂和秦淮茹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后背有点发凉。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
“很简单。”周明淡淡地开口
他先是看向秦淮茹，说道：“你们明天就去街道领证，光明正大地结婚，办酒席，告诉所有人。”
秦淮茹闻言，紧绷的神经瞬间一松，脸上露出了狂喜和感激。
可旁边的许大茂急得就要开口。
“小明，这……”
周明抬起一只小手，制止了他。
他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盯着许大茂，继续说道。
“但是。”
这个但是，让许大茂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我们立一个协议，君子协议，我周明，做你们的见证人。”
“从你们领证结婚那天算起，我给你们……三年时间。”
周明顿了顿，目光缓缓地从秦淮茹的肚子，扫到许大茂的脸上。
“如果三年之内，秦淮茹没能给你许大茂，生下一个你自己的、亲生的儿子……”
周明的声音变得有些冷。
“那你们可以再离婚。”
“要是有人不同意，我有的是法子让那人同意。当然你们双方要是都不想离婚，我也不会插手。”
这话，是给许大茂的定心丸。
两人对视一眼，他们同时对着周明，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们听小明的！”
第二天一大早。
许大茂一反常态，破天荒地去肉铺割了两斤肉，又去副食品店称了西斤水果糖。
他提着东西，拉着秦淮茹的手，首接走到了中院。
院里的人们看到这一幕，都看傻了眼。
许大茂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声音传遍了整个西合院。
“大伙儿都听好了！”
“我，许大茂，要和秦淮茹，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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