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和秦淮茹要结婚的消息，像一阵风，刮遍了整个西合院。
这阵风没用多久，就从西合院呼啸着刮进了几里外的轧钢厂。
轧钢厂，后厨。
“嘿，师傅，您听说了吗？”
何雨柱正掂着大铁勺，准备给领导炒个小灶，小徒弟马华凑了过来，脸上带着憋不住的笑意。
“听说什么，有屁快放。”
何雨柱眼皮都没抬，专心致志地看着锅里的油温。
马华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你们院里出大事了。。”
“许大茂，要跟秦淮茹结婚了！”
“今天一大早，许大茂买了肉和糖，当着全院人的面宣布的！”
何雨柱手里的炒勺一抖，差点没拿稳。
他扭过头，瞪着马华。
“你小子活腻了是吧？”
“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滚蛋！”
马华被骂得缩了缩脖子，委屈地小声说：“师傅，我哪敢啊，是真的，现在全厂估计都知道了。”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
他知道马华这人老实，不是个乱嚼舌根的人。
他心里有点发慌，但嘴上依旧强硬。
“不可能！”
“秦淮茹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看上许大茂那个绝户玩意儿！”
正说着，食堂采购员老王提着菜篮子从外面进来，一见何雨柱就嚷嚷开了。
“柱子，恭喜啊！”
何雨柱一愣：“老王，你恭喜我什么？”
老王一脸你还装的表情。
“行了，别瞒着了。”
“你跟秦淮茹这么多年的交情，她这回跟许大茂成了，你不得随一份大礼啊？”
“你俩这邻居可真有意思，一个院里斗了半辈子，这下倒好，都娶了小寡妇，哈哈！”
哐当！
何雨柱手里的炒勺，结结实实地掉在了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巨响。
后厨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何雨柱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真的？
竟然是真的？
秦淮茹……她怎么能……她怎么敢！
一股无法形容的燥热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喘不过气。
这些年，自己是怎么对她的？
棒子面是我的，白面也是我的。
她家里揭不开锅，我把饭盒端过去。
她孩子没衣服穿，我想办法。
我为了她，跟许大茂斗，跟院里人吵，耽误了自己多少年！
现在我刚结婚，我媳妇红梅还怀着孕，她秦淮茹转头就投入了我死对头的怀抱？
还是许大茂那个我看不起的，骂了半辈子的绝户！
这不是结婚，这是背叛！
这是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何雨柱是个傻子！
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B！
“妈的！”
何雨柱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布满了血丝。
那张平时还算和善的脸，此刻涨成了猪肝色，青筋一根根从脖子上爆起，看着骇人无比。
“柱子，你……”
老王被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话都不敢说了。
“何师傅，冷静，冷静点……”
周围的小徒弟们想上来劝，可没一个人敢靠近。
何雨柱一把扯下身上的白围裙，狠狠摔在地上。
他什么话也没说，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眼睛血红，低着头就往外冲。
他要回去！
他要亲口问问那个女人！
他要看看，她秦淮茹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一路狂奔，西合院的大门就在眼前。
何雨柱刚一冲进院门，脚步就猛地刹住了。
他看到了。
看到了他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中院里，许大茂正站在秦淮茹家的门口。
他手里提着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脸上堆满了谄媚又得意的笑容，正要推门进去。
那笑容，就像一根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何雨柱的眼球上。
“许大茂！”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从何雨柱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我姥姥！”
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炸开了！
何雨柱像一颗出膛的炮弹，一个箭步跨过十几米的距离，砂锅一样大的拳头，裹挟着他全部的愤怒和耻辱，呼啸着砸了过去。
砰！
一记闷响。
拳头结结实实地捶在了许大茂的鼻梁上。
“嗷——”
许大茂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被打得向后仰倒，眼冒金星。
鲜红的鼻血瞬间就喷了出来，糊了满脸。
手里的那块五花肉也脱手飞出，啪叽一声掉在地上，沾满了尘土。
“傻柱！你他妈疯了！”
许大茂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疼得首跳脚，但他这次竟然没敢还手，反而连连后退。
他一边退，一边尖着嗓子冲何雨柱喊。
“你凭什么打我？”
“我跟淮茹领证结婚，光明正大，你情我愿！”
“你算个什么东西，关你屁事！”
“你管天管地，还想管我跟谁睡觉不成！”
“你……”
屋里的秦淮茹听到动静，急忙从里面冲了出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满脸是血的许大茂，和双眼通红、状若疯魔的何雨柱。
何雨柱看到秦淮茹，心里的火烧得更旺了，他指着许大茂，冲秦淮茹吼道：
“秦淮茹！你看看！你看看你找的什么玩意儿！”
他以为，秦淮茹至少会有一丝愧疚。
他以为，她会解释，会求情。
可他错了。
秦淮茹接下来的举动，让何雨柱如坠冰窟。
她看都没看地上的肉，甚至没有去扶许大茂。
她只是一个箭步，张开双臂，像一堵墙一样，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许大茂的身前。
她仰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迎着何雨柱吃人般的目光，嘴里吐出的话，比冬月的冰碴子还要冷。
“何雨柱！”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跟大茂的事，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你以后，别再来管我的事！”
这几句话，像一把淬了剧毒的、烧得通红的刀子，一刀，一刀，又一刀，狠狠地扎进了何雨柱的心窝里，来回搅动。
什么叫没有关系？
何雨柱彻底呆住了。
他指着秦淮茹的鼻子，嘴唇哆嗦着，气得浑身发抖，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想骂，却发现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最后，所有的愤怒、不甘、委屈和心痛，都化作了一声凄厉的惨笑。
“好……”
“好！好你个秦淮茹！”
“真是狼心狗肺啊！”
“我何雨柱……我何雨柱真是瞎了眼！”
他怒吼着，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再也不想看这对男女一眼。
他猛地一转身，就要冲出这个让他感到无比恶心和耻辱的院子。
可他刚迈出一步，胳膊就被一只手死死地拉住了。
那是一只小手，力气却出奇的大，让他动弹不得。
何雨柱一怔，回过头。
拉住他的，是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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