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几天过去，周红梅的身体在兔肉粥和鱼汤的滋养下，渐渐有了些起色。
但母亲亏空得太厉害，还需要更有营养的东西。
这日夜里，周明躺在炕上，脑海中的“灾年求生”系统再次有了动静。
“叮！【动植物识别与追踪】（初级）功能范围扩展至六十米，可探查区域内更深层、更隐蔽目标。”
周明心中一喜，连忙将意念集中到院子东头那片废弃水塘。
果然，雷达界面上，之前那些零星的鲫鱼光点依旧。
但在水塘中心偏南，一个明显比其他光点大上好几圈的绿色光团，正悠哉地缓慢移动，旁边标注着：“草鱼，三斤。”
三斤的大草鱼！周明差点没从炕上蹦起来。
这年头，三斤重的鱼，那可是稀罕物！
天刚蒙蒙亮，周明就推醒了身旁的周强。
“哥，哥，”
他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兴奋，“神仙奶奶昨晚又托梦给我了！”
周强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一听神仙奶奶，立刻来了精神，骨碌一下坐了起来。
“啊？神仙奶奶又说啥了？是不是又有好吃的了？”
这些天跟着弟弟，他己经尝到了不少甜头，对这位神仙奶奶的敬仰又深了几分。
“嗯！”
周明重重点头，“神仙奶奶说，东头那个水塘底下，藏着条大鱼！她说今天我们准能钓上来！”
“大鱼？”
周强眼睛瞪得溜圆，口水都快下来了。
“比上次的鲫鱼还大？”
“大得多！”
兄弟俩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带着那根竹竿和铁丝钩，揣上几块兔肉内脏。
趁着院里人还没起，偷偷摸摸地溜向了水塘。
冬日清晨的寒气依旧冻人，水塘边结了一层薄冰。
周强按照周明的指示，哈着气，小心翼翼地将鱼钩甩向水塘中心那片周明感觉到的区域。
这次，等待的时间比以往都要长。
周强举着竹竿的手都有些酸了，小声嘟囔：“明儿，这……这神仙奶奶这次会不会不灵了啊？”
周明紧盯着系统雷达上那个缓慢移动的大光点，它正在一点点向鱼饵靠近。
他额头上渗出细汗，不是冻的，是紧张的。
“哥，别急，神仙奶奶说有，就肯定有！再等等！”
就在周强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雷达界面上，那个大光点猛地加速，与鱼饵的光点重合！
“哥！咬钩了！快！”周明低喝一声。
几乎同时，周强手中的竹竿猛地往下一沉，一股巨大的力道从水下传来，差点把竹竿拽脱手！
“哎哟！好大的劲儿！”周强惊呼一声，双手死死攥住竹竿，手背上青筋都爆了起来。
竹竿被拉成一个夸张的弓形，似乎随时都会断裂。
“稳住！哥！慢慢往回收！”周明在一旁急得跳脚，却又不敢大声，生怕惊动了院里的人。
周强咬着牙，使出浑身的力气，一步步后退，与水下的大鱼较着劲。
水面上，被鱼线划开的波纹越来越大，那条鱼在水下左冲右突，力道惊人。
过了足足一刻钟，周强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那水下的大鱼力气才渐渐小了下去。
他猛地一使劲，将鱼拖向岸边。
“哗啦”一声水响，一条足有小臂长短，浑身青灰色鳞片，滚圆的大草鱼被拽上了岸，在冰冷的地面上使劲扑腾着。
“嗬！这么大！”
周强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那条活蹦乱跳的大鱼，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明儿！明儿！你看！神仙奶奶真的没骗人！太大了！这得有……有好几斤吧！”
周明也是松了口气，上前仔细看了看，这条鱼比他预想的还要精神。
他用手比量了一下，笑道：“哥，少说三斤！这下妈的身体能好好补补了！”
兄弟俩把这条还在拼命挣扎的大草鱼用带来的破布袋子装好，偷偷运回了家。
周红梅看到这么大的鱼，也是又惊又喜。
周明让周强小心地把鱼收拾干净，刮鳞去内脏。
他看着那雪白肥厚的鱼肉，心里迅速盘算起来。
这么大的鱼，自家吃一部分，剩下的……
他脑海中闪过何雨柱的身影。
“哥，”
周明拿起那块最大最肥美的中段鱼肉，足有一斤多重，用干净的蒲草叶子仔细包好。
“这个，你给柱子叔送去。”
周强正美滋滋地看着剩下的鱼肉，闻言一愣：“给柱子叔？为啥？”
“上次咱们家快断粮的时候，傻柱叔叔不是给咱们送了两个窝头吗？救了咱们的急。
这鱼也是神仙奶奶指点咱们抓到的，神仙奶奶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这鱼，咱们得感谢感谢柱子叔。”周明一本正经地胡诌。
周强听了，憨厚地点点头：“哦，神仙奶奶说的对！那俺现在就去！”
他觉得弟弟说的有道理，柱子叔确实帮过他们。
提着那包沉甸甸的鱼，周强找到了刚从轧钢厂下班，正黑着脸往家走的何雨柱。
何雨柱今天心情极差。
妹妹何雨水又跟他闹别扭了，就因为他时不时接济秦淮茹家那点粮食，何雨水说他不顾自家，连来拿这个月的伙食费时都没给他好脸色。
他心里憋着火，厂里食堂那帮小子今天还不开眼，多嘴多舌，被他训斥了几句，更是烦躁。
“柱子叔！”周强瓮声瓮气地喊了一声。
何雨柱抬头，见是周家那个憨小子，眉头微蹙，但还是应了一声：“是你啊，有事？”
周强把手里的蒲草包递过去：“柱子叔，这个给你。俺娘说，上次谢谢你的窝头。”
何雨柱一愣，低头看着那蒲草包，隐约能闻到一股新鲜的鱼腥味。
“这是……鱼？”他有些意外。
“嗯！”周强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是俺弟带俺抓的，这条最大，俺娘让俺送来给你尝尝鲜，谢谢你。”
何雨柱打开蒲草包一角，看到里面那块厚实的鱼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么新鲜的大草鱼段，起码得有一斤多！
这年头，金贵着呢！
他想起前几天自己放在周家门口的那两个杂粮窝头，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那不过是他顺手为之，甚至有些不值一提的小事，没想到这家人，这两个孩子，竟然这么记恩。
再想想自家那个只知道跟他横的妹妹，何雨柱心里那股郁闷和烦躁，竟奇异地消散了不少。
“哎，这……这使不得！”
何雨柱连忙摆手，“那俩窝头算啥呀！你们家现在正困难，这鱼你们自己留着给孩子和你妈补身体！”
他说的是真心话。
“俺娘说了，必须送来！明儿也说了，要谢谢你！”
周强却是个实心眼，认准了理，把鱼往何雨柱手里一塞。
“傻柱叔叔你拿着！俺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何雨柱再拒绝，转身就跑了，眨眼功夫就没了影。
何雨柱提着那块沉甸甸、还带着水汽的鲜鱼，站在原地愣了半晌。
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驱散了连日来的不快。
他掂了掂手里的鱼，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容。
“这周家的孩子……还真懂事。”
他喃喃自语，对周家兄弟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他决定了，晚上把这鱼炖了，鱼汤浓浓的，也给周家送一碗过去。
那家子，太不容易了。
傍晚时分，何雨柱小屋的烟囱里，飘出了浓郁的鱼汤香味。
为了让鱼汤更鲜美，他还特意放了几片自家腌的雪里蕻。
那股夹杂着鱼鲜和腌菜咸香的霸道气味，乘着凛冽的寒风，迅速在安静的西合院里弥漫开来。
这股久违的肉香，对于饥肠辘辘的西合院众人来说，不啻于平地惊雷。
最先耸动鼻子的，自然是住在中院，耳朵尖、鼻子灵的贾张氏。
她正坐在窗户下纳鞋底，一边骂着秦淮茹不会过日子，一边抱怨棒梗又在外面野。
突然，一股浓烈的鱼香味钻进她的鼻孔。
贾张氏的动作猛地一顿，鼻子使劲嗅了嗅，眼睛瞬间亮得像饿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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