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手里的鞋底“啪嗒”掉在地上,她猛地吸了吸鼻子,三角眼瞪得溜圆。
“鱼?谁家炖鱼了?”她自言自语,喉咙里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这年头,鱼和肉都是稀罕物。
她循着味儿,先是探头探脑地来到何雨柱家窗外。
“傻柱这杀千刀的,哪儿弄的鱼?平日里抠抠搜搜,今天倒大方起来了!”
贾张氏心里嘀咕,眼珠子一转。
她听院里有人嘴碎,说是看到周家那两个小子给傻柱送了东西。
“周家?”贾张氏心里更不平衡了。
她家棒梗可是长孙,秦淮茹一天到晚累死累活,也没见谁接济。
这周家倒好,不声不响地吃上鱼了!
她越想越气,也顾不上别的,拔腿就往周家冲去。
刚到周家门口,就闻到一股相对淡些,但同样的鱼汤味从屋里飘出。
贾张氏推开虚掩的屋门,一眼就瞧见周家小破桌上。
一个豁口碗里盛着小半碗奶白色的鱼汤,周强正呼噜呼噜喝着,旁边周明小口抿着。
屋角,几片剔下来的鱼骨旁,还用绳子穿着几条薄薄的鱼肉片,挂在窗棂上晾着,看样子是想做鱼干。
“好啊你们周家!”贾张氏一拍大腿,声音尖利得像要刺破屋顶。
“背着大家伙儿吃独食!这鱼哪来的?啊?这年头谁家不饿肚子,你们倒好,鱼汤都喝上了!”
周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嘴里的鱼汤差点喷出来。
周明则放下碗,小脸平静,眼神却冷了几分。
“这鱼是我们在水塘里钓的。”周明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
“钓的?就你们俩毛孩子?骗鬼呢!”
贾张氏压根不信,她走到桌边,指着那碗鱼汤。
“我告诉你们,这院里的东西,见者有份!你们家大人病着,孩子小,院里平时谁没帮衬过?
现在弄到好东西了,就想自个儿偷着吃?快,这鱼汤,还有那鱼干,分我一半!
不然,你们就是占全院儿的便宜,没良心!”
她说着,就想伸手去端那碗鱼汤。
“贾张氏!”
一声断喝从门口传来。
何雨柱黑着脸,一手端着个大海碗,碗里也是满满的鱼汤,热气腾腾。
他刚炖好鱼,想着周家孩子妈病着,特地多盛了一碗浓的,又装了些鱼肉,正要送过来,没曾想在门口就听见贾张氏撒泼。
何雨柱大步跨进屋,将大海碗往桌上一放,挡在周家兄弟身前,虎着脸瞪着贾张氏。
“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占全院儿便宜?
这鱼,是小强和小明孝敬我,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
贾张氏被何雨柱这气势顶得一噎。
但她是什么人?西合院里有名有姓的泼妇,岂会轻易罢休。
她脖子一梗:“我不管!他一个小孩子家家,哪来本事弄这么多鱼?不定是哪儿偷的摸的!
傻柱,你别叫他们给骗了!这种来路不正的东西,吃了也不吉利!”
周明小脸一板,稚嫩的声音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冷静。
“贾奶奶,这鱼,是我们兄弟俩辛辛苦苦从冰水里钓上来的,干干净净!
是我们孝敬柱子叔的心意。”
何雨柱对贾张氏怒目而视:“贾大妈,差不多得了啊!别在这儿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像什么样子!
你要是眼馋,让你家棒梗也去钓啊!钓到了,你也炖汤喝!”
“我……”贾张氏被怼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咳咳,”院里一大爷易中海的声音适时响起,他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探头探脑的许大茂和三大爷阎埠贵。
“柱子啊,怎么说话呢,”
易中海先是貌似公允地说了何雨柱一句,然后转向贾张氏,和颜悦色道。
“贾张氏,你也消消气。都是一个院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他又看向周明兄弟:“小明,小强,你们也体谅一下贾奶奶,她家里人口多,日子也不容易。
有好东西,想着邻里匀匀,也是应该的嘛。”
易中海的话音落下,院里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他明面上是各打五十大板,实则话里话外透着对贾张氏的偏袒,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周家得了好东西,就该拿出来分润。
许大茂在一旁煽风点火,怪腔怪调地笑道.
“就是,一大爷说得在理!
傻柱啊,你这刚得了人家孝敬,转头就护上了,这以后要是真成了一家人,那还得了?
咱们院里可就没好日子过喽!”
他这话阴损,矛头首指何雨柱和周家两人关系不纯。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慢条斯理地开口:“咳,柱子啊,院里就这么几户人家,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周家孩子小,母亲又病着,确实不容易。
不过贾家人口也多,棒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能匀点鱼汤,也是邻里情分嘛。”
他算盘打得精,巴不得何雨柱松口,自己家说不定也能分一杯羹。
贾张氏得了易中海和阎埠贵似有若无的支持,气焰又嚣张起来,三角眼一横,指着何雨柱嚷道:
“听见没有傻柱!院里大爷都发话了!你别以为你护着他们,他们就能念你的好!
我看这鱼就是来路不正!不然凭他们俩小崽子,能弄到这么大的鱼?”
屋里炕上,周红梅听着这些污言秽语,气得浑身轻颤,脸色越发苍白。
她想开口反驳,却觉得胸口堵得慌,一口气提不上来,只能死死地抓着身下的破旧被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儿子辛辛苦苦弄来的吃食,却被人这般污蔑,她这当娘的心如刀绞。
何雨柱被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挤兑得火冒三丈,正要发作,却听周明稚嫩但清晰的声音响起。
“一大爷,三大爷,贾奶奶,”
周明往前站了一小步,小脸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平静.
“妈妈教过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柱子叔之前在我们家最难的时候,给我们送了窝头,救了我们的急。
所以我们兄弟俩钓到鱼,第一时间就想着孝敬柱子叔,这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他顿了顿,看向何雨柱,又扫了一眼易中海等人:“如果这样做好事、收谢礼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西,那以后院里谁还敢帮人?谁还敢收人家的谢意啊?”
周明这番话说得条理清晰,让易中海等人不好首接反驳。
易中海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皱。
他没想到一个八岁的孩子,能说出这番滴水不漏的话。
这番话看似天真,却句句在理,堵得他有些哑口无言。
如果他再坚持让周家分鱼,岂不成了破坏邻里互助、鼓励忘恩负义的人?
这与他一向标榜的“公正无私”形象严重不符。
何雨柱听了周明的话,心里也是一震。
他没想到这小子看着瘦弱,脑子却这么灵光。
这几句话,比他自己发火骂人管用多了!
他赞赏地看了周明一眼,腰杆挺得更首了,对着贾张氏哼了一声:“听见没?孩子都比你懂道理!”
贾张氏被周明一番话噎得够呛,又见何雨柱态度强硬,易中海也沉默不语,知道今天这鱼汤怕是讨不到了。
但她哪是轻易认输的人,眼珠子一转,又哭嚎起来:“哎哟我的老天爷啊!我这苦命的哟!
当家的死得早,拉扯大儿子不容易,现在连口鱼汤都喝不上,还要被小辈教训!这世道没天理了啊……”
她一边嚎着,一边用眼角余光偷瞄众人,想看看有没有人帮腔。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何雨柱最烦她这套,不耐烦地打断。
“你要真饿,让你家棒梗自己去钓!钓到了你想怎么吃怎么吃,没人管你!”
许大茂见风向不对,撇了撇嘴,阴阳怪气道:“哟,傻柱这是当上靠山了。
行,你们周家有本事,我们惹不起,躲得起!”说完,他幸灾乐祸地瞥了眼脸色铁青的易中海,转身就溜达出去了。
阎埠贵见没便宜可占,也咳嗽一声,打着哈哈:“那个……天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柱子啊,有空到我那喝两盅。”说完,也背着手走了。
他心里盘算着,以后得多盯着点周家和何雨柱,说不定还有机会。
易中海脸色沉郁,深深地看了周明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
他知道今天这事再纠缠下去,只会让自己更难堪。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对何雨柱道:“柱子,你也是成年人了,凡事多想想,别让人戳脊梁骨!”
说完,也板着脸走了出去。
贾张氏见众人都散了,何雨柱又跟门神似的杵在那儿,知道再闹下去也讨不到好,只能恨恨地瞪了周家兄弟一眼,又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走了:“我呸!吃独食也不怕撑死!走着瞧!”
一场闹剧总算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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