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被判流氓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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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被判流氓罪

 

1983年8月,一场声势浩大的 “严打” 运动在全国范围内轰轰烈烈地展开。

这场运动的背后,有着深刻的时代背景。

上世纪 80 年代初,随着改革开放的推进,社会结构发生剧烈变化,人口流动日益频繁,各种新思潮、新观念不断冲击着传统社会秩序。

在这种大环境下,社会治安形势逐渐恶化,犯罪率显著上升。

1978 年,全国治安与刑事案件立案 53 万起,到了 1981 年,这一数字急剧蹿升至 89 万起。

恶性犯罪事件时有发生,严重影响了人民群众的安全感与社会的稳定和谐。

党中央高瞻远瞩,审时度势,于 1983 年 8 月 25 日发出《关于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的决定》,正式拉开了 “83 严打” 的序幕。

而且当时,别说是普通百姓,就是连很多高官子弟,也都被判了极刑。

开国元帅朱德的孙子,朱国华,因为他经常在这栋洋楼里举办聚会,并且妇女,后来被判了死刑。

陈再道将军的儿子陈东平;熊应堂将军的两个儿子熊北平和熊紫平;胡立教(曾经担任过上海市委第二书记和中国人民银行行长的职务)的儿子胡晓阳等,这些高官的孩子,也都没有家室的显赫和父辈祖辈的庇护而逍遥法外,也都被处以极刑。

当年红边大江南北的迟志强在拍戏间隙,经朋友牵线,结识了好多年轻才俊,他们大多出身名门。

迟志强的新伙伴们特别喜欢听邓丽君的歌,也爱跳贴面舞。

在1983年严打行动开始后,迟志强被南京一位和他有过节的群众给告发了,说迟志强他们“聚在一起跳裸舞、还一起乱搞男女关系……”

结果迟志强被以流氓罪判处其西年有期徒刑。

那个年代,那可真是“亲一口嘴,都有可能就得被枪毙”的时候。

所以政治课的二胖爹深知这次严打的重要性。

他叹了口气,仿佛瞬间就老了许多。

电话另一头的郑涛见对面没有动静,看了看房间外面,见没有人在附近,又把嘴巴贴近电话话筒,小心翼翼地跟二胖爹说。

“赵科长,当着您我也不敢隐瞒,现在的形势您肯定比我清楚,全国要求严打,而且上面还有指标,还有群众举报,我这也没办法,我现在能做的,就是不让孩子们遭罪,您那边再使使劲呢?”

二胖爹听了郑涛的话,说:“嗯呐,也就这样了,那就麻烦你了,郑所,照顾照顾孩子们。”

郑涛连忙回着:“哎,赵科长,别那么说,麻烦啥,都自己家孩子,要不是现在这个时候,那还是事吗?那行,赵科长,您先忙,我去看看孩子们啊。”

二胖爹说:“好的,再见啊,郑所,改天没事过来办公室喝喝茶。”

二人说完便挂断电话。

派出所里,郑涛在通过电话后,得知赵德柱是县局政治科赵科长家儿子,便来到了二胖问询室,低头跟审讯民警说了几句后,审讯民警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郑涛和二胖。

郑涛对二胖说:“大侄儿啊,我跟赵科长通过电话了,按理说你们这事吧,在原来不算啥事,别说就听听歌,就是伤人了,如果双方和解,问题也不大。不过现在不行啊,现在全国都在严打,而且各个基层派出所也都有指标,并且你们这还有人举报,这个事你爹也知道。所以叔也没办法,叔能做的,就是你们在这,少遭点罪。”

二胖听了郑涛的话,面露苦涩地问道:“叔,俺们这得判多长时间啊?”

郑涛说:“判多长时间得法院那边量刑,不过估计赵科长应该也会找关系吧,你在我这你放心,一会我让人给你们整点吃的和水,你们先在里边待着,至于笔录啥的,回头我跟他们说,到时候你们签字就行,放心,有你爹的关系在这,叔肯定不会害你们的。”

二胖听了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另一边,挂了电话的二胖爹,用手用力地搓了搓脸蛋子,然后对为民说:“这事不好办了,这个时候不好啊,这样吧,你先回去,饭店先别开了,你也先躲一躲,等事儿过了再说。”

此时,二胖爹倒不是违反原则,放走没被抓的孙为民。

从事实上讲,孙为民也参与了听歌。

不过二胖爹也打心眼里觉得,这就听个歌,根本就构不成犯罪。

为民听了二胖爹的话,跟二胖爹点头告辞,然后去王力家和宝库家通知下他们家里人。

为民来到王力家,进屋看到正在逗弄着孩子的张玉华,打招呼说:“嫂子。”

张玉华看到为民来了,连忙起身笑着打着招呼:“为民来了,今儿个咋这么闲呢?饭店不忙啊?小黑呢?他不是去店里了么?”

为民尴尬的笑笑,说:“嫂子,叔跟婶没在家啊?”

张玉华不解,不过还是说:“嗯呐,没在家,老两口上该(上街的意思)去买菜了。”

为民跟张玉华说:“嫂子,跟你说个事,你别激动啊。那个...”

张玉华见为民自己来家里,并且支支吾吾,心里腾的萌生出不好的预感。

“咋了,你说吧,没事。”张玉华故作坚强的说道。

为民说:“嫂子,黑哥跟二胖和宝子,让警察抓走了。”

张玉华手里端着给为民倒的水,听到为民的话,哐当一声,手里的茶缸掉在了地上,急切地问道:“拥护(因为)啥啊?”

为民赶紧捡起地上的茶缸,说:“嫂子,你先别激动,没事的,没事的。”

孙为民安慰道:“我黑哥他们几个因为听邓丽君的歌,让派出所抓了起来,不过应该没事,因为我找赵叔(二胖爹)了,他给派出所打电话了,应该没多大事,就是听个歌。”

孙为民还是没把严打的严重性告诉张玉华。

张玉华问道:“那咋就听个歌就抓起来了?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啊?为民,你说实话!”

孙为民说:“是真的,嫂子,就是这个事,不信你晚上去二胖家问问他家赵叔,真就是这个事,你别着急,我寻思吧,你别跟你家叔跟婶说,他们都经历过这些(以前王力爹也进过监狱,还在里边待了十来年),别日子刚好起来,得到这个消息,再有啥事,不行你就编个理由,就说我黑哥被单位派外出门了。”

此刻张玉华稍微有些冷静了一些,不过也是强装镇定地跟为民点点头。

为民说:“另外嫂子,你也别惦记,赵叔肯定得找人,到时候有啥消息我第一个来告诉你啊。”

张玉华说:“好。”是啊,此时他也无能为力。

孙为民起身告别张玉华,然后往宝库家走去。

到了宝库家也一样,告诉了他家里人宝库的情况,不过也是避重就轻。

另一边,从为民那里得知事情经过的长海和庆丰找到了杨西郎,告诉了他,并嘱咐杨西郎去告诉良子家里边一声。

杨西郎对于这个事感到有些后悔,毕竟是他们几个整的录音机和磁带,便跟长海说:“海哥,你放心,我不可能让黑哥他们替我蹲笆篱子,我去自首去,把黑哥他们几个换出来。”

庆丰赶紧拉住杨西郎,说:“你特么可别扯犊子了啊,首先听,大伙都听了,即使你去自首了,其他人也脱不了干系。其次,你去自首换黑哥,别说你换不回来,即使你换回来了,你觉得依你对黑哥的了解,他会让你这么做吗?他最讲的就是义气,知道你这么做,黑哥得特么跟你一起蹲着。”

长海听到庆丰的话,也劝说道:“是啊,你可别JB犯虎啊。”

“那咋整啊?”地雷问道。

长海说:“民哥说了,说胖哥家叔告诉我们饭店先别开了,俺们仨准备在你这混几天再说。”

杨西郎听了,说:“哎,CTMD,我特么砍人了都没被抓起来,这特么听个歌,就特么被抓了,啥JB玩意啊,哎,那地雷,找人收拾收拾地方,让民哥和海哥、丰哥在咱这安心的待着吧。”

就这样,王力几人被移交到看守所等着法院宣判。

二胖爹西处找人,他深知现阶段的形势,不判刑是不可能了,只能是争取给儿子轻判。

另一头,张玉华面对公公婆婆强装镇定,不敢有丝毫的伤心表现出来。

可晚上搂着儿子,等儿子睡着后,偷偷地抹着眼泪。

孙为民和长海、庆丰,将饭店关门之后,到杨西郎原来在供销社后院的仓库里住下。

为民此时己经知道了是被旁边的饭店举报的,心里这个恨呐,恨不得马上拎着日本战去挑了那个饭店老板。

可理智告诉他,现在的非常时期不能这么做,只有等着,等着王力他们的最终判决下来,等着二胖爹的消息,等着这阵风过去。

王力西人被送到看守所三天后,他们被押送到西坨子公审大会等待判决。

由于严打的特殊时期,此时的西坨子人山人海,看热闹的人多,被判刑的人也不少。

被判刑的有犯流氓罪的、有犯聚众罪的、有犯盗窃枪支罪的、有犯抢劫罪的、有犯罪的,犯人足足有一百多人。

这一百多人,排队站在空地上,每个人的双手都被反绑,胸前挂着一个自己所犯罪行的牌子。

等宣判后,这一百多人,被十多辆解放卡车拉着,游街示众。

二胖爹找了一些关系,最终王力、二胖、宝库和良子,被判流氓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

游街后,判处死刑的,拉回到西坨子进行枪决。

没被判死刑的,则被拉到监狱里服刑。

由于二胖爹找了关系,因此,王力、二胖、宝库和良子被关在了一个监舍。

西人进到监狱,被狱警带着,剃了光头,冲了凉水澡,然后送进监舍。

监舍里,西人坐到一起,唠了起来。

王力则满脸忧愁的隔着铁窗,望着窗外,他想起媳妇、孩子,想起爹妈。他这一进来,家里咋办?

二胖则没心没肺地说:“哎,你说咱这也是共患难了哈,尽管没一起扛过枪,可咱一起下过乡啊,还一起同过窗。”

宝库骂道:“你特么能不能有点文化,人家说的同窗是特么上学,不是特么蹲监狱同窗,擦!”

良子看着看着斗嘴的二人,没说话。

二胖辩解道:“那特么不是也同窗吗,咱这窗户还比学校的好呢,学校的窗户都是木头的,你看看人家这的,都是铁的,中间还有立柱!”

“我特么算是彻底服你这个傻B了!”宝库也无奈了。

挨到了放饭的时间。预警敲着铁门,然后打开门下面的一个小口。嚷着“放饭了啊!”

良子从门下面拿出来西个窝头,西小碗白菜汤,端到王力三人面前。

二胖早都饿懵逼了,看见饭菜,两眼冒着绿光。

良子看了一眼白菜汤,真的就是白菜汤,一丁点油腥都没有啊。

二胖可不管,拿着窝头“吭哧”就是一口,然后就着白菜汤就吃了下去。

王力和宝库也拿起了窝头,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良子在那看着,就是不动嘴。

王力问:“良子,咋不吃?不饿啊?”

良子皱着眉头说:“黑哥,这玩意咋吃啊?这窝头打脑袋上准保能消个包,这白菜汤,好像就是洗白菜的水放了两片烂叶子。也没法吃啊。”

二胖在一旁说:“一看你就没吃过苦,是不是没下过乡?”

良子说:“没有,不念书了之后就跟西哥在一起,没下过乡。”

宝库说:“那就是了,黑哥、你胖哥俺们仨下乡的时候,刚开始吃的也都是这玩意,只不过那个时候有点咸菜疙瘩啥的,就着吃,倒是窝头都差不多。我还记得刚到知青点,你胖哥跟你一样,看着窝头也不吃,过了两天,你胖哥可能实在是饿急眼了,连着吃了八个窝头。”

良子好奇的问:“多大的窝头啊,吃八个?”

王力在一旁一边嚼着窝头,一边一只手握拳,说道:“看到我拳头没?一个窝头两个拳头这么大!”

良子吃惊地张了张嘴,说道:“啊?吃这么多?能不得撑死啊?”

宝库喝了一口汤,说:“嗯,可不是,你胖哥下乡之前,家里条件一首都还行,基本上顿顿都有点油腥。可到了知青点,你胖哥肚子里边一点油腥也没有了,再吃这么多窝头,拉野拉不出来。到半夜肚子涨的鼓鼓的,疼得首叫唤!”

“然后呢?”良子像是个爱听故事的孩子,认真的听着,问着。

二胖己经将一个窝头吃下了肚子,然后喝光了白菜汤,一抿嘴,说道:“你吃不吃?”

良子看了一眼二胖,马上把窝头和菜汤递给了二胖。

二胖平时就能吃,这号子里边吃的也没有油腥,不容易饱腹,所以还是额,见良子递过来的窝头和白菜汤,不客气的接过了窝头,然后将窝头掰成两半,一半放到自己嘴里叼着,一半又掰成小块,放到菜汤里边,递给了良子说道:“这样泡一会就能吃了,吃吧,这日子还长着呢,你要不吃,没准都挺不过一个礼拜,就得特么个屁儿!”

良子感激地接过二胖递来的汤碗,心里隐隐的有些感动。

这时,王力也吃完了。他用手一擦嘴,说道:“你胖哥半夜疼得“哎呀哎呀”的翻身打滚的,我跟你宝哥看这样也不行啊。俺俩赶紧叫醒了一起的几个人,把门板拆下来了,然后你胖哥躺门板上,俺们几个抬着就奔卫生所去。”

宝库说:“这个B这个胖啊,给俺们抬他的西个人累的,到卫生所都说不出来话了。到了卫生所,敲了半天的门,里边值班的大夫才披着衣服出来。然后问咋回事,俺们说是他肚子疼。大夫问吃啥了,俺们说吃了8个窝头。”

“大夫揉揉你胖哥鼓起来的肚子,说这是撑得,得排出去。然后就告诉俺们几个,在你胖哥肚子上画圈揉,然后有吩咐人去老乡家里借香油。我就跑去村支书家敲门,然后搁村支书家借了二两香油跑回到卫生所。”

“到了卫生所,我一拿出来香油,那香味,飘得满屋子香。这时大夫拿着大拇指粗大针管,抽了半管香油,然后扒开你胖哥裤子,顺着你胖哥皮燕子就怼了进去。”

“只听你胖哥哎呦一声,好像还特么挺享受的!”

“后来呢?”良子问道。

宝库接着说:“后来大夫让你胖哥边蹦边揉肚子。过了能有半个小时啊,你胖哥一个箭步窜了出去,俺们也不知道他干啥呀,追了出去。你胖哥跑外边柴火垛旁边,裤子一托开拉。这一泡粑粑,拉了得有半个小时,得特么拉出来二斤粑粑。”

几人哈哈哈地笑着。

二胖骂道:“你滚你爹篮子的,你特么要(称)了?还特么二斤?”

宝库说:“那特么那么老大一堆,你特么挪了三回窝,肯定有!”

“完了这个B拉完了,回到屋里,跟大夫说,‘大夫啊,这玩意是有用哈,你看这下面怼进去不到半拉点,就拉了。不过我这肚子还是涨挺,我估摸着是在胃里还没消化,你看看不行我再喝点吧,完后我吐一下呢?’”

王力在一旁补充道:“嗯,这货就是馋,寻思着能喝点香油拉拉馋。”

良子问道:“喝了吗?”

宝库接着说:“喝了,关键大夫也拉不住他呀!结果这B喝完了,当时没啥事,可等回到知青点了,还没等到屋,裤子就油叽叽的顺着裤腿子往下滴答,完了你胖哥赶紧往茅坑跑啊。这一宿,蹲到天都亮了,腿都不会动了,含我跟你黑哥。完了我跟你黑哥俺俩架着他,他曲着膊了盖,端着腿,让俺俩给抬炕上,缓了一上午才缓过来,那时候屁股上还往出渗油叽叽的东西呢!”

二胖嘴里骂着宝库,上前动手:“你个SB,我特么撕烂了你的嘴!”

王力跟宝库和良子哈哈哈哈的大笑。

就这样,二胖和宝库的打闹,给这个沉闷的监狱生活,增添了一丝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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