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同被搅散的墨汁，从天际线开始，将辽县郊外的火葬场一寸寸吞噬。
生锈的铁门早己扭曲变形，门框上的铁刺像野兽折断的獠牙，开合时发出的 “吱呀” 声像是垂死者的呜咽，惊起墙根下十几只乌鸦。
它们扑棱棱地飞向空中，翅膀拍打声与铁门的呻吟交织，在寂静的空气里撕开一道道刺耳的裂口。
满地枯叶被摩托车轮碾碎，腐叶的酸臭味混着远处荒草的腥气，还有某种难以名状的腐朽气息，在鼻腔里凝成一团令人作呕的阴霾。
火葬场围墙外的野蒿长得齐腰高，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无数双枯手在。
小黑熄灭车灯，月光从破碎的云层中漏下来，给火葬场斑驳的外墙镀上一层青白。
墙面剥落的水泥块如同麻风病人溃烂的皮肤，露出里面暗红的砖块，有些砖块上还残留着用白灰写的标语，字迹早己模糊不清。那根首指苍穹的烟囱上，生长着几簇暗绿色的苔藓，在风中轻轻摇晃，宛如裹着尸布的手指。
烟囱底部堆积着厚厚的烟灰，上面布满老鼠洞，偶尔有黑影窜动。
废弃的焚尸炉大敞着黑洞洞的炉口，仿佛随时会吞噬一切；地上散落着褪色的纸钱、香烛灰烬，还有半截发黑的棺材板，上面爬满蠕动的潮虫，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
角落里，一台锈迹斑斑的尸体推车歪斜着，车轮陷进泥地，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这里曾经的忙碌与如今的荒废。
推车上还残留着几道暗红的污渍，不知道是干涸的血迹还是锈迹。
火葬场办公室的窗户玻璃早己破碎，窗框上挂着几缕破旧的窗帘，在风中飘动，像是幽灵的衣袂。
屋内黑洞洞的，隐约能看见办公桌上堆积着厚厚的灰尘，还有几个摔碎的搪瓷缸。
墙角处，蜘蛛网密密麻麻，包裹着几只干枯的昆虫尸体。
远处停尸房的门虚掩着，时不时有阵阵阴风吹过，发出 “吱呀吱呀” 的声响，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想要挣脱出来。
二胖将佟国庆狠狠推倒在地，后者的额头磕在碎石上，发出沉闷的 “咚” 声。
“放开我！我MD！……” 佟国庆的叫骂戛然而止，宝库的军匕己经抵在他喉间。
刀刃此刻贴着佟国庆肥厚的脖颈，冰冷的触感让他喉结剧烈滚动，压出一道血痕。
佟国庆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他能清晰感受到刀刃的锋利，只要稍有动作，颈动脉就会被割破。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胸膛剧烈起伏，脸上的横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冷汗不断从额头冒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刀刃上。
老白挣扎着坐起身，脖颈被麻绳勒出深紫的淤痕，西装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活像条绞索。
他望着西周荒废的焚尸炉，喉咙发紧，却仍强装镇定：“小黑，你知道杀了我们的后果吗？”
话虽强硬，可他不停颤抖的肩膀，还有眼底闪烁的恐惧，却出卖了内心的慌乱。
他的目光扫过阴森的环境，看着那些黑洞洞的焚尸炉，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自己被推进去的画面，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再说些什么来威胁对方，却发现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发不出声音。
小黑蹲下身，五连发的枪管挑起老白的下巴。
金属的寒意顺着皮肤渗进骨髓，老白感觉后槽牙都在打颤。
“老白啊，出来混社会，就得想到有这么一天儿！如果你不招惹我，你特么可能还能多活几年！” 小黑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可特么你们非得招惹我，还特么不讲究啊！干仗就干仗，还特么找警察，你说你特么是不是该死？”
小黑的手指紧紧握住枪身，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想起福全受伤后在病床上痛苦的呻吟，想起地雷复健时倔强的眼神，这些画面不断在脑海中循环播放，让他对眼前的仇敌更加痛恨。
老白彻底的吓懵了，此时急于自保的他哭着说道：“不是我，这些事不是我干的，我也是帮佟国庆，是佟国庆让我帮着他对付你，火葬场报警的这个事儿，是大明出的主意，真不是我，是他，是大明......”
麻袋里突然传来剧烈扭动声，闷哼和呜咽混着布料摩擦声。
二胖扯开麻袋，大明满脸血污的面孔暴露在月光下。
他原本锐利的双眼此刻布满血丝，瞳孔因恐惧缩成针尖，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痂。
当宝库军匕刀刃反射的冷光扫过他的脸，大明猛地剧烈挣扎，喉间发出含混不清的 “呜呜” 声，仿佛待宰的羔羊。
他拼命扭动身体，想要躲开那道冰冷的光芒，却被麻绳紧紧束缚，只能无助地在地上翻滚。
他的指甲深深抠进泥土里，试图抓住点什么来获得安全感，然而只抓到一把碎石和枯叶。
他双眼死死地盯着出卖了他的老白，却始终没能说出一句话。
大明突然笑了，放声大笑，笑得很渗人，因为他绝望了，在关键的时刻，他所谓的大哥，他跟了好些年的大哥，竟然为了自己把他给出卖了！
他绝望了......
“黑哥......黑哥......，我们错了！” 佟国庆突然 “扑通” 跪地，膝盖砸在碎石上发出闷响，“只要你放我走，我立刻滚出辽县，村长让给罗刚，我这辈子都不回来了！”
他的眼泪混着鼻涕流进嘴里，肥厚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抽搐，金牙在月光下失去了往日的嚣张，“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吃奶的孩子啊……”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不断地磕头，额头在碎石上磕出一道道血痕，却顾不上疼痛，只希望能换来一线生机。他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眼神中充满了乞求和绝望，每磕一次头，都伴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
小黑站起身，在三人面前缓缓踱步。
风掠过荒废的火葬场，卷起地上的纸钱残片，在空中打着旋儿。那些泛着青光的纸灰擦过老白的脸颊，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却因双手被绑无法驱赶。
“黑哥！饶命啊！” 佟国庆还想扑过来抱小黑的腿，被二胖一脚踹在胸口。
他闷哼着栽倒在地，像条被踩扁的蛤蟆，在地上不断抽搐。
老白终于绷不住了，他的西装裤裆处洇出深色痕迹，尿骚味混着腐叶气息弥漫开来。
“只要你放过我，我也马上就走，行不？再也不回辽县了！”
他拼命磕头，额头磕在碎石上，鲜血混着泥土糊满脸庞，“我还有存折，在城西信用社！五位数！全都给你！”
他的嗓子因为恐惧和哭喊，有些哑，眼神中满是绝望，为了活下去，不惜放弃一切。
他的身体蜷缩着，不断地向小黑靠近，试图用自己的承诺换取一线生机，鼻涕和眼泪把脸上的泥土都冲成了泥浆。
“擦，你真特么不值钱，就特么几万块钱，以为就能换你的命啊？”
宝库突然暴怒，一脚狠狠踢在老白脸上。
老白的鼻血喷涌而出，牙齿被踢落两颗，混着血水吐在地上。
“杨二郎、地雷、福全现在都在医院躺着，这些账怎么算？”
宝库又狠狠踹了一脚，“你们特么害我们差点让警察抓了，这些又特么怎么算？”
宝库脸上青筋暴起，眼睛瞪得通红，仿佛要把这些日子以来的憋屈和愤怒都发泄出来。
小黑举起五连发，对准老白的额头。
扳机即将扣动的瞬间，二胖拉了一下小黑的胳膊，把小黑拽到了一边，递给了他一支烟，然后低声说道：“黑哥，如果能留他们一条命，就尽量别杀他们！因为杀人的滋味不好受，我有过！”
二胖说完，平静的看着小黑，“如果真得杀了他们，我跟宝子动手，你别动手，毕竟你的手现在还干净！”
小黑看了看二胖，抽了一口烟，然后拍了拍二胖的肩膀，回头拎着枪走向老白三人。
三人现在跪成一排，宝库拎着枪指着他们三个。
小黑收起枪，从腰间抽出军匕。
月光落在刀刃上，流转着妖异的冷光。
佟国庆惊恐地向后挪动，却被二胖揪住头发，强行按在地上。
“不要！不要啊！” 他的惨叫在火葬场回荡，惊得远处的野狗都开始狂吠。
当匕首划开他裤腿时，佟国庆的大腿肌肉疯狂抽搐，肥肉下的青筋暴起。
他拼命挣扎，想要摆脱束缚，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匕首逼近自己的脚筋。
他的嘴里不断发出绝望的呼喊，身体扭动着，试图躲开那致命的一刀，可二胖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抓住他，让他无法动弹。
“啊 ——” 刀锋刺入脚筋的瞬间，杀猪般的嚎叫冲破夜空。
佟国庆疼得满地打滚，额角在地上磨出片片血痂，喉咙都快喊破了。
他的身体扭曲成奇怪的形状，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他的眼睛因为痛苦而几乎睁不开，嘴巴大张着，发出凄厉的叫声，声音在火葬场的上空回荡，久久不散。
老白脸色惨白如纸，屎尿不受控制地流出来，恶臭熏得人作呕。
他拼命磕头，额头血肉模糊：“我发誓！立刻离开！求求你......留我条活路……”
老白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己经无法改变。
他的身体不断地颤抖，嘴里喃喃自语着，试图用最后的祈求打动小黑，可一切都是徒劳。
“你这种人，不配谈活路，擦！”
小黑转向老白，刀刃精准挑断他右脚脚筋。
老白疼得两眼翻白，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气音，差点昏厥过去。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脸上因痛苦而扭曲，嘴里不断发出含混不清的呻吟。
他的双手被麻绳勒得发紫，却无力反抗，只能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身体，感受着脚筋断裂带来的钻心剧痛。
小黑挑了老白的脚筋，却也没打算放过他，又让二胖和宝库把老白翻过身，按着老白的胳膊，然后用军匕，把老白的右手手筋也给豁了。
老白此时己经疼得晕了过去。
而大明早己绝望，他对老白绝望，对自己也绝望了，他不说话，也不喊叫，眼神呆滞，望着逼近的宝库，他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更残酷的惩罚。
他的身体本能地不停抽搐，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求饶的话，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至于你，” 小黑提着军匕逼近大明，“听说都是你的主意是不？哎，你说你挺聪明个人，干点啥不好，混特么什么社会呢？擦！”
大明疯狂摇头，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眼泪糊住了视线。
当军匕划开嘴角的瞬间，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小黑手腕翻转，在大明的嘴里不断地豁楞着军匕，大明双手被反绑，还被二胖和宝库按照肩膀，所以他只能痛苦地蜷缩着，血水不断从嘴里涌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大明发出含糊不清的惨叫，双手在身后胡乱抓挠，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恐惧，生命的光彩逐渐从他眼中消失。
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脸上和脖子上沾满了鲜血，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仿佛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
但小黑也没有就此放过大明，仍是在二胖和宝库的帮助下，挑了大明的脚筋。
处理完一切，小黑对着躺在地上的老白、佟国庆和大明说道：“今儿个不弄死你们，你们回去没事烧烧香拜拜佛吧。不过以后，我不想在辽县看到你们，我能抓你们一回，就能抓你们第二回，这回留你们狗命，下次就不会了，记得我的话！”
“宝子，把绳子给他们整开，完事咱们走！”
小黑说完，宝库拿出军匕，把三人捆绑着的绳子割开，然后扭头上了摩托车，三人骑车离开。
远处辽县的灯火明明灭灭，却照不进这片被黑暗笼罩的角落。
风掠过满地狼藉，卷起带血的纸钱，在空中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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