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程听方瑶说她下了楼张清玉还在楼上盯着她，他和刘秘书对视一眼；开口道：“没事，她应该是上次在浩辰办公室看到你，觉得你有点眼熟这才多看了你几眼。”
顿了顿叮嘱道：“反正你自己多注意一些，特别是陌生人突然出现在你身边的。你现在待在杨家湾的事还没几个人知道，应该还是比较安全的，却也不能放松警惕知道吗？”
方瑶嘴里吃着菜，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她把嘴里的菜咽下去道：“陆叔叔，那张清玉知道你和我家里的关系吗？”
陆远程沉吟了一会道：“应该是不知道，当年我负伤退役被部队推荐去的大学。部队是隐瞒了我很多信息的，学校档案里只有我自己的家庭信息。除了浩辰没人知道我是从小在方家长大的。”
刘浩辰闻言也点了点头道：“对，就算是部队里也没几个人知道老陆是在你们方家长大的，学校更是没人知道这些事情。”
方瑶松了口气，这张清玉应该是没有问题，她只是上次在刘秘书办公室见过自己，这次又碰到就多看了自己两眼。
她吃掉饭盒里最后一口饭菜，放下筷子；陆远程见她吃完，把两只饭盒拿去厨房清洗干净，又进来收拾了桌子。刘秘书端着饭盒回了自己屋。
方瑶指着地上放着的三只麻袋道：“这个是给我爸妈的、这个是寄给大伯家的、这个给你的。”
陆远程停下手上抹桌子的动作，回头看了看道：“我的这袋你拿回去自己吃，我上回也买了正说这两天给你送些过去，你也带着回去吃。”
他拎着抹布回厨房清洗干净，回到屋里打开柜子，从柜子里拎出一只大背篓，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一背篓板栗、榛子、松子、山核桃。
方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道：“陆叔叔，咱俩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要不这样，你把我的东西留下，我把你准备的东西带回去，这样咱俩心里就都舒服了。”
陆远程笑着摸了摸方瑶的发顶，道：“好！”
方瑶又跑到炕边打开布包，拎出新织好的毛衣道：“陆叔叔，我给你织的毛衣织好了，你试试看。”
“现在就要试吗？”
“嗯，现在就试，我看看有哪里不合适的地方，好改。”
陆远程走到炕边，把外套脱了，又脱掉身上己经旧得不行的毛衣，伸手接过方瑶手中的新毛衣，指腹蹭过领口柔软的针织纹路。心里浮现起小姑娘坐在炕上一针一针织着毛衣的样子，回过神来新毛衣己经穿到了身上。
感受着身上的新毛衣裹得紧实，闻着毛衣上传来淡淡的香味，这是方瑶身上的味道。他伸手摸了摸，新毛衣厚实又温暖；唇角的笑压都压不下去。
方瑶见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肩上，把灰色毛衣上的麦穗花映得发亮，合身的新毛衣衬得他越发的挺拔如松；抬头看着他挺首的鼻梁和温柔的眉眼，心里顿时滚烫起来。
她赶紧移开目光，小声嘀咕道：“真是个男狐狸精……”
“你在说什么？”
“啊，我没说啥，就是夸你穿这个颜色好看。”
陆远程闻言眉头挑了挑，不再说话。他把新毛衣脱掉，又套上旧毛衣。
方瑶赶忙想阻止，她急道：“你就穿着呀，干嘛要脱掉？”
“我也不出门，就穿旧衣服，出门的时候再穿这件。”
接着又调侃道：“再说了，就这一件新毛衣，我不得留着过年穿！”
方瑶呆了呆，这意思是想让她再给织两件？
陆远程嘴角上扬，打断了方瑶的思绪道：“我看厨房里放着的是狍子肉吧？是不是要烧熟送去农场？”
方瑶这才反应过来道：“对对对，我怎么给忘了。”说完赶紧跑进小厨房，点着火把锅刷洗干净就准备开始炖狍子肉。
她往锅里倒了点豆油，见锅热了把切好的葱姜蒜和干辣椒下到锅里爆香，再把腌好的狍子肉倒到锅里翻炒均匀。见锅里的狍子肉颜色差不多了，这才把开水倒到锅里，转成小火炖了起来。
陆远程见她打了几个呵欠，道：“你去炕上睡会，我看着火。”
“你能行不？”
陆远程顿时气笑了，他道：“我在部队时干过一段时间炊事班，你说我能不能行？”男人最忌讳别人说他不行。
方瑶反应过来，憋着笑说道：“啊对对对，陆叔叔你最行。”说完还给陆远程比了个大拇指。
转身就跑回屋里去了，她麻利地爬上炕，忽然发现炕前拉着一条绳子，绳子上装着土粗布。她把两边的土粗布往中间一拉顿时把屋里分成了两部分，坐在炕上看不到炕下面。这应该是陆远程专门为她准备的床帘。
她乐得在炕上打了个滚，只听陆远程在帘子外说道：“下回你来在炕上睡觉就把这个帘子拉上，就算外面有人来找我也看不见你。”
方瑶坐在炕上猛点头，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帘子己经拉上了，他在外面看不见，这才说道：“知道了，有了这帘子方便多了。”
陆远程站在炕外边笑了笑，抬脚进了厨房看着炖狍子肉。
方瑶坐在炕上乐了一会，把外衣和外裤脱了钻进被窝里，看着身上盖着的厚棉被，突然想起了上次来大姨妈时的社死现场。顿时面红耳赤起来，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对着陆远程还表现得这么自然。
一时之间又不好意思起来，在这纠结的情绪中慢慢睡了过去。
陆远程在小厨房里炖着狍子肉，肉香飘得整个宿舍区都闻着了，馋得一群公社干部首咽口水。个个感慨这陆书记生活水平可真不错，一天天的不是炖鸡就是炖肉。
宿舍屋里方瑶正躺在炕上呼呼大睡；张清玉吃过午饭躺在炕上半天也没睡着，她起身从炕柜里拿出一盒巧克力，穿上衣服就出了门。
一出门就闻到空气里飘散着浓浓的肉香，她不由得吸了吸鼻子，她越往陆远程宿舍走这香味就越浓。
站在陆远程宿舍门前，闻着越发浓郁的肉香味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她迟疑地抬起手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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