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气浪舔舐着林梦瑶的脸颊,她蜷缩在废弃教堂的穹顶之下,怀里紧紧攥着那枚青铜怀表。三小时前还斑驳陆离的彩绘玻璃,此刻己炸裂成锋利的碎片,混着燃烧的木屑从头顶簌簌坠落。就在十分钟前,她试图用系统残留的 “记忆回溯” 技能探查祭坛上的血字,指尖刚触碰到石壁,整个教堂便响起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地面突然裂开的火槽中窜起丈高烈焰,将所有退路封得严严实实。
“咳咳……” 浓烟呛得她撕心裂肺地咳嗽,手腕上的皮肤被高温灼得发红。系统休眠后留下的淡淡光晕在她周身闪烁,像层脆弱的蛋壳,每当火星溅落便泛起涟漪。她想起陈默教过的火场求生技巧,摸索着扯下浸过圣水盆积水的祭台布,屏住呼吸捂住口鼻。透过模糊的视线,她看见火焰正沿着哥特式立柱向上攀爬,那些雕刻着天使与恶魔的浮雕在火光中扭曲成狰狞的面孔。
“必须找到机关出口……” 林梦瑶咬着牙站起身,膝盖却撞到了什么硬物。低头一看,竟是具被烧得焦黑的尸体,胸前还别着半融化的金属徽章 —— 那是 “梅机关” 特有的樱花标识。她心头一紧,看来这里不仅是 “影” 组织的据点,更是日军的秘密刑场。尸体手边散落着半截日记,烧焦的纸页上还能辨认出 “紫色雾霭…… 长白山……” 等字眼,与她在北平瞥见的神秘铁箱不谋而合。
就在这时,东侧的忏悔室传来木料崩裂的巨响。林梦瑶猛地转头,只见一道火墙轰然倒塌,露出后面通往地下的石阶。她刚迈出两步,头顶突然传来横梁断裂的轰鸣,整座穹顶开始剧烈摇晃,彩色玻璃碎片如暴雨般砸落。她下意识蜷缩成一团,却发现那些碎片在接触到怀表时竟诡异地弹开,在地面拼出个衔尾蛇的图案 —— 正是怀表背面的印记。
“原来如此……” 林梦瑶恍然大悟,将怀表举过头顶。果然,随着怀表转动,坠落的碎石在她面前形成道短暂的安全屏障。她趁机冲向石阶,却在入口处被具更完整的尸体绊倒。这具尸体穿着黑色风衣,胸前插着把日军刺刀,手指却死死攥着枚与她手中一模一样的怀表。两表相触的瞬间,怀表突然发出蜂鸣,尸体手腕上的黑色纹身开始发光,与林梦瑶之前在王秘书手腕上见过的标记如出一辙。
“是‘影’组织的人!” 林梦瑶刚想取下对方的怀表,整具尸体突然燃起蓝火,瞬间化为灰烬。与此同时,教堂外传来日军的呼喊声,手电筒的光柱透过破损的窗户在地面扫动。她这才意识到,机关启动或许并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引日军前来。
石阶下的通道弥漫着腐朽的气味,林梦瑶扶着潮湿的墙壁向下摸索,每走一步都能听见水珠滴落的回声。通道尽头是道铁门,门环上缠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她用尽全力拉扯铁链,铁门却纹丝不动,反而惊动了栖息在暗处的蝙蝠,黑压压的飞虫扑得她满脸都是。身后的火光越来越近,灼热的气浪几乎要将她烤化,她甚至能听见日军踹开教堂大门的踹门声。
绝望之际,怀表突然变得滚烫。林梦瑶痛得松手,怀表落地后自动弹开表盖,表盘里的指针开始逆时针疯狂转动。地面随之剧烈震动,铁门中央竟缓缓浮现出与怀表相同的齿轮纹路。她脑中闪过玄鸦之前的话语,猛地捡起怀表按在纹路上。只听沉重的机括声响起,铁门向内洞开,露出后面更加深邃的黑暗。
“快进来!” 黑暗中突然伸出只手,死死拽住林梦瑶的胳膊。那只手戴着黑色皮手套,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掌心却有着枪械磨出的厚茧。林梦瑶猝不及防被拽进铁门,身后的通道瞬间被火舌吞噬。她刚想挣扎,对方却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低语:“不想被日军发现,就闭嘴。”
低沉的男声带着烟草与硝烟的气息,林梦瑶在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从身形判断是名高大的男性。她能感觉到对方腰间别着枪,靴筒里似乎还藏着短刀。铁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外面的火光与喧嚣,通道里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你是谁?” 林梦瑶挣脱对方的手,摸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虽然系统休眠,但她在 “技能学习” 模块掌握的格斗技巧仍在。她保持着防御姿势,能感觉到对方正用某种仪器扫描她,发出细微的蜂鸣声。
“影组织,夜枭。” 对方终于开口,声音经过特殊处理,带着金属般的质感。他突然打开手电筒,光柱首首照向林梦瑶手中的怀表,“把那个给我看看。”
林梦瑶下意识后退半步,手电光让她看清了对方的装扮:全身黑衣,脸上戴着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和道横贯嘴唇的刀疤。这身打扮让她想起 “梅机关” 的刽子手,但对方眼中没有杀气,只有种审视的锐利。
“凭什么给你?” 林梦瑶握紧怀表,突然注意到对方风衣下摆沾着教堂外才有的曼陀罗花粉 —— 这种剧毒花卉只在法租界的废弃花园里生长,说明他刚从那里过来。
夜枭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从口袋里掏出枚金属令牌,上面同样刻着衔尾蛇图案:“我们是同类。” 他走近两步,手电光扫过那具化为灰烬的黑衣尸体,“那是我的搭档,他没能带出怀表。”
林梦瑶皱眉:“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为什么会有这种怀表?”
“等见到首领,你自然会知道。” 夜枭突然转身,“没时间了,日军的搜索队己经到了地面。” 他打开另扇暗门,露出后面潮湿的下水道,“跟我走,或者留在这里等日军。”
林梦瑶犹豫片刻,将怀表塞进内衣夹层。她注意到夜枭在转身时,风衣下露出截银色的机械装置,与她在日军档案里见过的 “量子干扰器” 草图极为相似。这个发现让她心头一震,难道 “影” 组织与日军的科技研发有关?
进入下水道后,夜枭突然停下脚步,将手电筒调成闪烁模式。黑暗中立刻传来回应的光点,三个同样打扮的黑衣人从暗处现身,每人手中都握着改装过的冲锋枪。他们看到林梦瑶时明显愣了下,但夜枭只说了句 “首领要见的人”,便没人再追问。
“抓紧了。” 夜枭突然抓住林梦瑶的手腕,带着她跳上艘隐藏在暗渠里的橡皮艇。其他黑衣人迅速解开缆绳,小艇如离弦之箭般在污水中穿行。林梦瑶注意到他们的行驶路线极为精准,避开了所有日军设置的水下障碍,显然对下水道了如指掌。
途中经过处岔路口时,夜枭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个金属球扔进侧面通道。金属球落地后发出尖锐的嘶鸣,很快便传来日军的喊叫与枪声。“声东击西。” 夜枭解释道,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勾起抹冷笑,“他们永远想不到,真正的入口在污水处理厂。”
橡皮艇在处铁栅栏前停下,夜枭用怀表在栅栏上的感应器刷了下,栅栏便缓缓升起。穿过栅栏后,眼前的景象让林梦瑶惊呆了:这里竟是座隐藏在地下的高科技基地,数十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在操作着她从未见过的仪器,屏幕上跳动的数据中夹杂着大量中文代码。
“别惊讶。” 夜枭看出她的疑惑,“这些技术,本就该属于我们。” 他带着林梦瑶走向座电梯,“首领在顶层等你,他会解答你所有的疑问,包括你的系统。”
电梯上升时,林梦瑶突然想起陈默的警告:“永远不要相信戴着面具的人。” 她悄悄摸向怀表,却发现夜枭正通过电梯反光镜观察她。西目相对的瞬间,夜枭突然开口:“你在北平看到的铁箱,里面装的是能让人产生时空幻觉的毒气。日军用它在长白山进行人体实验,而你的系统,本是用来中和这种毒气的抗体。”
林梦瑶猛地抬头,这个秘密她从未告诉任何人。夜枭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缓缓摘下面具 —— 那张脸竟与她现代公司里失踪的物理学教授有七分相似,只是眼角多了道狰狞的疤痕。
“很惊讶?” 对方露出抹复杂的笑容,“我是玄鸦的弟弟,也是‘奇幻都市导航系统’的早期测试者。” 电梯门在此时打开,露出顶层旋转楼梯上那个戴着鸦羽面具的身影,“而他,才是你真正该警惕的人。”
话音未落,夜枭突然将枚手雷塞到林梦瑶手中,同时按下她的手腕。林梦瑶只觉一阵刺痛,低头发现自己被注射了某种药剂,怀表竟自动从她怀中飞出,落入玄鸦手中。整个基地突然响起警报,夜枭的声音在混乱中变得冰冷:“欢迎来到影组织,林梦瑶。现在,你要么和我们一起毁灭日军的阴谋,要么就成为我们的实验品。”
林梦瑶看着手中的手雷,又望向楼梯上那个缓缓转身的身影,突然明白这场救援从一开始就是场精心设计的陷阱。而她手腕上正在发烫的纹身,与那具黑衣尸体上的印记完全吻合 —— 原来从她捡起怀表的那一刻起,就己经成为了 “影” 组织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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