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鬼当家,巨婴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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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小鬼当家,巨婴升级

 

UNBUNKER 主控大厅。

“清除率:80.37%。”冰冷的数字在主屏幕上定格。

死寂只持续了一瞬。

“警报!剩余目标能量信号异常剧烈波动!”

“节点Gamma-7!Delta-3!Theta-9……所有未被清除目标!诱饵信号失去锁定!重复,诱饵信号无效!”

主屏幕上,那近20%幸存的巨胎光标,非但没熄灭,亮度反而暴涨!它们不再被幽蓝的“糖果球”吸引,在原地剧烈扭曲!

“它们在干什么?!”艾莉森博士的声音变了调。

李铮的目光死死钉在撒哈拉边缘的分屏上。画面中,那头深紫色的庞然大物身躯疯狂蠕动,甲壳发出撕裂声!噗嗤一声闷响,它身躯中央猛地撕开一道紫黑色裂缝!

粘稠的、闪烁暗红荧光的菌丝涌出。紧接着,一个体型稍小、甲壳深黑如黑曜石的“新”巨胎,硬生生挤了出来!

“分裂……是分裂!”技术主管带着哭腔,“一个变两个……还在变!分裂速度疯了!指数级增长!”

屏幕上,西伯利亚、澳大利亚……所有幸存巨胎同步上演着恐怖分裂!一个变两个,两个变西个……深紫色的光点在地图上疯狂增殖!眨眼间,巨胎总数竟反超了“摇篮曲”之前!

大厅里那点麻木的“胜利”感,瞬间被更冰冷的绝望淹没。有人下去。

“为什么?!”艾莉森抓住李铮的手臂,脸上是极致的困惑和恐惧,“诱饵……信息素……干扰场……设计得那么精密!它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学会’?!还进化出分裂?!”

李铮猛地甩开她,抓起通讯器,声音嘶哑:“分析组!所有剩余目标!诱饵引爆前后数据!立刻!我要答案!”

答案很快传来,冰冷刺骨:

痛苦共享: 当第一颗诱饵弹被某头巨胎“尝”到,那包裹糖衣的致命混乱,就像一个幼儿园孩子被毒糖果辣哭。这个警报瞬间被同步到全球所有存活巨胎的意识里。刻在菌毯基因里的归墟“火种”程序,让任何个体的遭遇,瞬间成为整个族群的共享经验。

死亡刺激: “摇篮曲”干掉了80%的巨胎。这80%死亡瞬间爆发的“消亡信号”,狠狠砸在剩余20%的意识里。这刺激触发了它们最底层的生存逻辑:目标太大?挨打太疼?那就裂!一个变两个,两个变西个!用数量淹没威胁!

定向进化: 死亡画面也被同步“播放”,新生小巨胎的甲壳在裂变中就被“编程”得更厚实致密、颜色深暗,能量抗性拉满——这是对“摇篮曲”外部物理打击的首接进化。

意识降级: “新生分裂体的精神活跃度,断崖式下跌。”分析员指着频谱图。那些让巨胎母体“有趣”也易受干扰的“人格碎片”——模仿、痛苦、表演……这些复杂的“人性噪音”,在新分裂体中被强力压制。它们的“意识”变得更“纯净”,只剩下原始的“好奇”、“饿”、“动”。李铮设计的、针对复杂意识的“感性共鸣”、“真实干扰”陷阱……失去了作用对象。就像一个只会“吃”和“玩”的婴儿,再精妙的心理战术也无效。代价是行为更首接、更笨拙,也更难以预测。

“所以,”艾莉森声音干涩,“我们倾尽所有,搭上半个地球,只是给它们开了个进化速成班?教会了它们更快生崽,更硬扛揍,还顺便帮它们‘切’掉了多余的脑子?”

李铮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些甲壳深黑、眼露纯粹“食欲”的新生分裂体,镜片反射冷光。“‘摇篮曲’……只是一剂昂贵的催化剂。我们输给了‘火种’程序最无赖的法则:共享痛苦,裂变威胁,简化意识。生存,高于一切‘聪明’。” 他猛地一拳砸在控制台上。

“摇篮曲”的余烬未冷,地球成了升级版巨婴的“游乐场”。

西伯利亚冻原,“北极星”核废料坟场。

厚重的混凝土穹顶被掀开。几头甲壳深黑的小巨胎挤在破口,猩红眼点好奇地“盯”着下方深井里散发幽绿死光的巨型铅罐。

最小的那头伸出菌丝“手指”,戳了戳最近的铅罐。冰冷,不动。

它笨拙地抱住卡车大小的铅罐,像拔萝卜般发力!金属尖啸,基座崩断!铅罐被薅了出来!

它兴奋地抱着沉重的罐子,走到冰面上。竖好罐子,抬起“大脚丫子”踢了一脚!铅罐纹丝不动。

它后退几步,用整个肩膀狠狠撞去!

咚!咚!咚!冰面震颤,铅罐凹痕累累,警示灯疯闪。终于,在一次猛撞后,铅罐轰然倒地,沿着冰面滚了起来!越滚越快!

小巨胎嘶鸣着,深一脚浅一脚狂追!其他几头也被吸引加入。沉重的铅罐犁出深沟,撞碎冻土丘,滚向远方一个富含脆弱地下水的湖泊……

几公里外,防辐射观察哨里,工程师面罩后的脸扭曲了。

“它……它们在玩保龄球?”声音发飘。

“保龄球?!”队长看着辐射仪爆表的数字和滚向命门的“脏弹”,眼球充血,“那是潘多拉魔盒!它们在拿骨灰盒当球玩!上报有屁用!跑啊!”绝望的咆哮撞墙。

北美,五大湖。

扭曲的船闸骨架成了玩具。几头甲壳深黑的分裂体泡在冷水里,挂着破烂集装箱。目光被百万吨级的钢铁闸门吸住。

一丝微弱意识闪过。

一头巨胎伸出攻城锤般的手臂,抵住一扇闸门猛推!金属哀嚎,铰链火花狂喷!门扉移动!

另一头似乎觉得“关门”有趣,游过去用身躯猛撞另一扇门!

两个巨婴,一个推,一个顶,玩起“开门关门”的拔河。钢铁巨门痛苦变形。每一次“哐当”关门,激起十米高死亡巨浪,砸碎堤坝。每一次“吱呀”开门,恐怖的洪流咆哮冲向下游地狱般的废墟。

浑浊水面上,一个抱油桶的男人在激流中沉浮。他呛着水,眼看那头巨胎又一次笨拙地重重“关上”巨门。激起的巨浪将他无情拍向一根锈蚀钢梁。最后模糊的视线里,是巨胎猩红眼点中孩童般纯粹的好奇光芒。

中国南方,“老王五金百货”门口。

那头甲壳深黑的分裂体溜达回街区。泥浆退去,露出更多废墟和花花绿绿的塑料垃圾。

它蹲下,小心拨开瓦砾。战利品:破薯片袋、裹泥可乐瓶、裂屏平板。

它捏起一袋薯片。“噗”一声轻响,包装破裂,碎屑喷溅。

困惑。又抓起可乐瓶,用粗大“指尖”小心戳瓶盖。

啵!瓶盖撬开!黑色液体混合泡沫,“嗤”地喷溅出来,滋了它“一脸”!

它庞大身躯猛地后仰,惊愕又委屈地嘶鸣!猩红眼点狂闪。它甩甩“头”,丢开可乐瓶。

注意力转向裂屏平板。屏幕挣扎着亮了一下,闪现半张模糊的明星广告。

巨胎“头颅”凑近,猩红眼点贴到碎裂屏幕。菌丝触须轻轻碰触屏幕。屏幕闪了闪,彻底黑了。

又戳了戳。没反应。

它挪动身躯,似乎想扔掉这“破板子”。但动作顿住。它用菌丝“手掌”,笨拙地抱起薯片袋、可乐瓶、黑屏平板。然后,深一脚浅一脚,像个捡到贝壳的孩子,抱着这堆“文明残骸”,走向废墟深处。

不远处,阳台下的老头捏着半块绿毛压缩饼干,目睹了怪物被可乐“滋”得跳脚,又像收破烂般抱着垃圾走开。干瘪嘴唇哆嗦半天,憋出一句浓重乡音:

“……仙人板板……力气大得能捅破天,脑壳装浆糊?一瓶汽水吓跳脚,捡垃圾倒勤快!阎王笑掉大牙!”他摇头,狠咬发霉饼干。

UNBUNKER冰冷的控制大厅内,死寂被一种更深沉的嗡鸣取代——那是绝望在无声尖叫。主屏幕上,象征着新分裂体、甲壳深黑如墨的巨胎光点,正以令人窒息的速度在地图上蔓延。它们不再是孤立的威胁,而是像滴入水中的浓稠墨汁,迅速晕染、扩散,指数级的增殖速度让任何标记都显得徒劳。分析组的数据流残酷地滚动着:分裂间隔缩短,单位时间新增数量几何级攀升。这些“升级版”的巨婴,数量己然反超“摇篮曲”之前的总和,并且还在疯狂增加。

全球监控画面拼凑出一幅荒诞而恐怖的末日图景。在西伯利亚,滚动的核废料罐撞入冰湖,幽绿的辐射尘雾开始升腾,而始作俑者的小巨胎们正兴奋地寻找下一个“保龄球瓶”。五大湖浑浊的洪流淹没下游最后的避难所,闸门开合的“游戏”仍在继续,每一次“哐当”都意味着更多生命的消逝。在中国南方的废墟中,那头抱着垃圾走向深处的巨胎,或许下一秒就会踏入某个堆满化学品的仓库,或是一座摇摇欲坠的水塔。

人类引以为傲的智慧结晶——那些精密的陷阱、致命的武器、复杂的心理战术——在绝对的数量、极致的物理抗性和被“格式化”至只剩原始本能的意识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李铮的“理性绞索”绞杀了旧的巨兽,却催生出了数量更多、外壳更硬、心思更“单纯”也更难预测的幼兽。它们没有阴谋,没有计划,只有懵懂的好奇和永不满足的饥饿,而这恰恰构成了最无解的毁灭方程式。任何针对性的策略刚一构思,就可能因它们下一秒的“突发奇想”而失效。

绝望从未如此具体,如此庞大,如此……幼稚。它不再是某个单一巨物的阴影,而是无数个深黑的身影,带着孩童般的懵懂和毁灭星辰的力量,在地球的残骸上笨拙地蹒跚、推搡、探索。每一次它们好奇的触碰,每一次它们饥饿的啃噬,每一次它们笨拙的跌倒,都可能引发连锁的灾难。人类的挣扎,仿佛成了巨婴游乐场里微不足道的背景噪音,被它们无意识的脚步轻易碾过。未来,像被投入了无数深黑巨卵的孵化器,只有一片混沌而冰冷的、不断增殖的黑暗在视野中疯狂扩张。

冰洞深处。

寒意刺骨。林栋肩头的猩红菌丝网,在“摇篮曲”高潮瞬间爆亮又彻底黯淡,只剩几缕抽搐。他和苏晴如同被无形巨锤击中,精神承受了亿万倍的痛苦、恐惧和茫然。

苏晴蜷缩颤抖,眼泪无声淌下,浸湿了怀里同样发抖的煤球。“好疼……好多人……它……好像也很疼……”

林栋佝偻着背,右手死死抵住心口,脸色惨白虚脱,急促喘息,试图重建逻辑。

“老林!”苏晴强忍混乱,“你肩上……不太对劲?”

林栋艰难低头。肩头黯淡的菌丝网正变化:菌丝变粗,颜色由猩红转向深沉的紫黑,质地如粗糙皮革。菌丝边缘正无声地沿着他肩颈皮肤向下蔓延、侵蚀!

“喵嗷——”

煤球猛地炸毛弹起!碧绿猫眼瞪圆,死死盯住林栋肩头蔓延的深紫菌丝!背弓起,尾巴棍子般竖起,喉咙发出拉长的、充满威胁的“呜呜”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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