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火山审判

火山口喷出的硫磺雾将天空染成橙褐，陆溟踩着发烫的玄武岩台阶，发现上次留下的基因标记桩被扭转了方向。岩壁上的荧光苔藓本是安全通道的标识，此刻却拼出远古海嗣语的"渎神者"。

"西侧温泉被抽干了。"珊瑚用骨笛挑起半凝固的岩浆，笛尖瞬间碳化，"生存委员会启动了血沸仪式，这是宣战信号。"

活体船的触须刚探到火山口边缘，数十支骨矛从蒸汽中射来。陈墨条件反射地护住陆溟，第三根矛尖擦过他右臂防护服，在复合纤维上灼出焦黑的尸斑纹路——与船上斩舰刀的诅咒图腾如出一辙。

熔岩管里涌出的人群带着集体灼伤的腥气。领头长老的脸覆盖着火山玻璃薄片，声带振动时发出岩浆气泡破裂的噼啪声："你带来的渊血污染让火山龟提前产卵，幼崽孵化时...首接吞吃了自己的胎盘。"

陆溟的复眼调节焦距，看见三百米下的岩浆房里堆满篮球大小的龟蛋残骸。基因扫描显示蛋壳内侧布满逆向骨刺，让他想起小林兽化时的脊柱异变。他刚取出基因剥离器，人群突然集体后撤——他们的瞳孔同时收缩成海嗣教派的菱形竖瞳。

"别碰武器！"珊瑚的警告迟了半秒。三个少年从岩缝钻出，抬着的火山龟幼体突然爆裂，飞溅的粘液在空中组成铁幕号的徽章。粘液触及的岩石瞬间浮现监察船特有的神经监听菌斑。

陈墨突然剧烈干呕，防护服过滤系统检测到微量林晚的基因标记。"是实验室爆炸时的辐射同位素..."他扯下面罩喘息，"这些龟崽子...吃过我女儿的..."

活体船释放应急冷却液，液滴与硫磺雾生成全息投影。陆溟强制调出三年前监控：林晚在爆炸前十分钟将某管试剂注入火山龟胚胎。人群发出嘶吼，皮肤下的毛细血管开始复制试剂里的珊瑚礁文字。

"伪造记忆！"长老的脸部玻璃片崩裂，露出渊主神经节构成的视觉器官，"真正的渎神者怎会留下证据？"

陆溟的复眼突然渗出防腐液——这是铁幕号的陷阱。监察船在火山龟基因链里埋设了记忆嫁接节点。他启动基因剥离器时，所有围观者鼻腔同时喷出荧光粉，那是大脑防御机制崩溃的征兆。

"看清楚了。"他将剥离器刺入左臂，皮肤下凸起无数蠕动的文字锁链，"试剂里的基因锁，和你们火山龟DNA里的自毁程序是同一套编码。"

活体船配合撕开腹部装甲，露出正在孵化的火山龟蛋。剥离器光束扫过蛋壳时，众人目睹幼龟前爪退化成林晚实验室的机械臂——与他们崇拜的神圣形象形成致命冲突。

人群陷入集体癔症，七名生存委员的太阳穴爆开，钻出监察船的神经监听触角。珊瑚趁机吹响重组的骨笛，次声波震碎了教派的视觉污染滤镜。陈墨扑向融化的长老，从胸腔扯出半块机械肺——那是潮汐议会高阶军官的标准植入体。

"你们用火山灰过滤监察船的神经毒素？"陆溟踩碎供氧阀，涌出的蓝血腐蚀岩壁，"难怪煽动生存者敌视我们，真正的污染源从来都在..."

活体船发出濒死共鸣，众人望向海平面——十二艘铁幕号的镜像从血沸仪式的蒸汽中浮现，船首像统一雕刻着陆溟复眼的造型。

火山灰落在陆溟异化的复眼上，十六个晶状体分别映出不同的危机：岩浆房里未爆的龟蛋正在吸收铁幕号的声呐频率，珊瑚骨笛裂痕中渗出的荧光液与机械肺的蓝血发生诡异中和，而陈墨锁骨处的尸斑纹路，正随着铁幕号的逼近亮起求救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