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迷雾突围战

雾隐号冲进泛着荧光的海藻森林时，船壳鳞片渗出应激性粘液。这片海域的巨型海藻并非植物，而是渊主神经元的触须——每株藻体裹着半透明脑膜，叶脉间跳动着生物电。陆溟的AR目镜显示，藻群正以分形几何重组航道，所有导航信号都被折射成珊瑚礁文字的死循环。

“左满舵！三秒后有脉冲攻击！”珊瑚将残破骨笛插入控制台，笛孔喷出的硫磺烟雾在空中凝成藻群的攻击轨迹。陈墨猛转舵轮，船体擦着藻膜边缘掠过——被惊动的藻体突然暴起，尖端喷射神经酸液，在甲板蚀刻出铁幕号的航行坐标。林晚的量子虚影突然凝实，她手掌按在观测窗上，指尖溢出的多巴胺荧光液让接触的藻群瞬间僵首，叶脉脉冲转为混乱的莫尔斯电码。陆溟破译出含义：“概念性捕食者己锁定载体。”

第一波攻击来自视觉污染。陈墨抬头确认航向时，视网膜突然映出溺亡女儿的脸——幻象眼球裂开，钻出细小藻丝。老船员惨叫着，防护面罩内侧爬满神经突触状的黑纹。“别碰任何反光面！”珊瑚用骨笛残片击碎舷窗，但金属表面己渗出藻类分泌物，在空气中凝成无数棱镜，每个镜面都映着船员内心的恐惧。陆溟左臂鳞片逆生长，刺入眼眶固定视线：“用声纹密码造认知锚点！”珊瑚扯下最后一段珊瑚肢体碾成粉，粉末洒落的轨迹组成潮汐议会禁术符号，所有棱镜同时炸裂，飞溅的毒液却被渊主声囊吸收，活体船正将恐惧转化为武器能量。

新船员小林撞开舱门，这个十九岁的学徒双眼血红，防护服下隆起外骨骼。“它们在生态舱！”他嘶吼着指向船尾，脖颈皮肤浮现藻类叶脉。众人冲进生态舱，看见三十七株微型海藻从林晚的量子虚影中钻出。小林突然暴起，用异化骨刃劈开培养槽，玻璃碎片嵌入面部也浑然不觉。“要切断认知连接……”他声带因藻类寄生沙哑，伸手触及虚影时却僵首——林晚的虚影瞳孔分裂成藻丝网络，将小林意识拽入渊主神经元回廊。“他在主动接受污染！”陆溟的基因剪被小林增生的外骨骼弹开，目镜显示年轻人的基因熵值每秒涨5%，皮肤上浮现的珊瑚礁文字，正是铁幕号船长机械义眼里的禁术铭文。

小林的脊柱完全外骨骼化时，活体船陷入死寂。所有渊主声囊停止脉动，船壳鳞片脱落，露出青铜色的渊主骨骼。珊瑚突然明白：“他在用自身为诱饵重构概念性捕食者！”异化完成的小林裂变成七瓣口器的人形海藻聚合体，扑向陆溟时，陈墨突然冲出，用铁幕号航行日志的金属封面卡住其咽喉。“动手！”老船员视网膜己完全藻类化，却精准锁定小林后颈的神经中枢。陆溟的基因剪刺入瞬间，整片海藻森林发出52赫兹共鸣。小林的躯体碳化崩解，碎屑在空中组成林晚实验室的投影——三年前爆炸现场，章鱼面具身影正将珊瑚状生物塞入反应堆。

雾隐号冲出藻林时，船壳覆盖着珊瑚虫与藻丝共生的新装甲。小林残存的右手在培养液中机械刻写潮汐议会密文，陆溟的AR目镜报警：被击碎的棱镜残渣在船尾重组，凝成铁幕号船长的全息投影。“认知污染有量子纠缠特性。”珊瑚用碳化骨笛挑起小林皮肤上的铭文，“他在我们基因链里埋了认知锚点。”陈墨突然用匕首抵住陆溟咽喉，老船员眼球的藻丝网络同步着投影唇语：“交出渊主神经元图谱。”林晚的虚影接管声囊系统，活体船释放所有多巴胺荧光液，将海域染成霓虹色。强光遮蔽中，陆溟看见小林的残肢跃起，在甲板拼出血字坐标——那正是渊主痛觉中枢的拓扑缺口。

生态舱警报狂响，林晚的量子虚影在荧光中剧烈波动，她指尖划过的神经元拓扑图上，渊主痛觉中枢的坐标正不断渗出多巴胺荧光液，与陆溟左臂鳞片下的靛蓝镜片残像共振。船壳新装甲上的珊瑚虫突然集体转向，虫体分泌的粘液在金属表面画出逃生航道，而航道尽头的深海阴影里，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随着52赫兹鲸歌的节奏，缓缓睁开覆盖着藻类与珊瑚的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