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宴后风云:越国情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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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宴后风云:越国情急

 

太后生辰宴的余韵还未散尽,一封加急文书,如巨石投入云国朝堂的深潭。

这日早朝,云景帝展开大越国的求援信,眉头瞬间拧成“川”字。信上言辞恳切,大元铁蹄压境,越国节节败退,恳请云国念及太皇太后的亲缘,出兵驰援。

消息传入后宫,太后在慈宁宫枯坐了半日。紫檀架上的自鸣钟“滴答”走着,她望着案上越国送来的故乡绢花,眼角细纹里藏着复杂情绪——那是她的母国,是她15岁远嫁时,哭到扯碎的思乡梦。可如今,云国与大元多年修好,贸然出兵,朝堂岂会安稳?

安洛依听闻此事,敏锐察觉到机会。太后因母国求援心乱如麻,若自己能在此时递上几分关切,既表忠心,又能借太皇太后的势稳固地位。她精心备了越国风味的茶点,领着玉儿往慈宁宫去。

踏入慈宁宫,太皇太后正对着越国舆图出神,见安洛依进来,眼神稍缓:“二丫头来了。” 安洛依忙行礼,呈上茶点:“听闻太后思念故乡,孙女寻了越国厨子,做了些家乡吃食,您尝尝。”

太后尝了口桂花糕,软糯清甜在舌尖化开,却压不住眉间忧色。安洛依轻声道:“太后若为母国忧心,孙女虽不懂军政,却愿为您跑跑腿、递递话。” 太皇太后抬眸,凝视她半晌,似要看穿这小丫头的心思。

与此同时,安心蕊也没闲着。她在御花园堵住唐贵妃,添油加醋道:“母妃您瞧,安洛依这狐媚样子,巴巴往慈宁宫凑,指不定又想借太后的势,踩儿臣上位!” 唐贵妃抚了抚护甲,冷笑:“慌什么?太后纵是护短,也得看皇上意思。大元势大,皇上岂会为越国轻易出兵?安洛依想攀附,怕是要摔个狠的。”

朝堂上,云景帝召集群臣议对。武将们多愿出兵——越国若亡,大元下一个目标便是云国,唇亡齿寒;文臣却担忧大元的铁骑,主张按兵不动,以和亲、纳贡换太平。两方争得面红耳赤,云景帝的目光,落在了刚从地方调回的老将军身上。

老将军颤巍巍出列:“臣以为,当出兵。太后乃越国嫡脉,母国遭难,云国若坐视不理,寒了天下人的心。且大元狼子野心,今日吞越国,明日便会咬云国,与其等刀架脖子,不如先发制人!” 这话戳中云景帝心思,却仍有顾虑——大元的强悍,是实打实的威胁。

慈宁宫里,太后终于开口:“皇帝,你若为难,哀家不强求。只是……那是哀家的母国,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啊……” 她声音发颤,鬓边珍珠步摇跟着轻晃,满是迟暮之人的无力与悲怆。

安洛依跪在一旁,瞧着太皇太后佝偻的背影,忽觉这深宫里的“护短”,原是如此沉重——太皇太后护着云国皇室,可谁来护她的母国?谁来护她藏在岁月里的思乡情?

几日后,云景帝下旨:派老将军为帅,领三万精兵驰援越国。朝堂震动,安心蕊气得摔了茶盏,唐贵妃却眯起眼,暗忖这或许是皇上的一步棋——既卖太皇太后人情,又借越国之战,让老将军这群武将远离京畿,好制衡朝堂。

安洛依得知消息,嘴角扬起极淡的笑。她赌对了,太皇太后的思乡情,皇上的朝堂权衡,都成了自己在宫里的筹码。可这筹码,是越国百姓的血与泪,是三万将士的生死局。她望着慈宁宫方向,轻声对玉儿道:“这宫里的每一步,都踩着别人的命啊……”

老将军率云国援军奔赴越国时,大元铁骑己如蝗虫般的利刃,生生撕破越国三座城池的防线。战场上,黄沙卷着血腥气漫天肆虐,云越联军的阵型刚撞上大元铁骑,便被撕得粉碎。

大元骑兵像淬了毒的虎狼,弯刀劈砍带起呼啸风声,每一挥落,都能带起云国士兵的惨叫。不过半个时辰,三万精兵倒在血泊里的己过半数,残肢断臂混着黄沙,把大地染成暗沉的褐。

老将军胸前插着三支箭矢,箭镞没入血肉大半,鲜血顺着铠甲缝隙往下淌。他却咬碎牙关,一手死死攥住缰绳,一手将令旗挥得猎猎作响,沙哑的嗓音穿透厮杀声:“云国儿郎,退后半步者,斩!” 可话音未落,大元将领的马刀己劈来,寒光闪过,老将军连人带甲,重重栽倒在染血的黄沙里,染血的披风还在风里晃了晃,便再没了动静。

战报快马传回云国时,朝堂上安静得瘆人。云景帝捏着奏报的手青筋暴起,“死伤过半,主帅战死”八个字,像重锤一下下砸在他心口。猛地,他抬手扫落御案上的笔墨,狼毫笔杆砸在金砖上,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响。

文臣们早有准备,礼部尚书率先出列,跪地叩首:“皇上!大元势如破竹,越国己无力回天。我云国若再执着出兵,恐重蹈覆辙!不如速派和亲公主,暂避锋芒,保我云国百姓太平啊!” 话毕,群臣纷纷跪地附和,声浪里,武将们垂首沉默,甲胄上还沾着边关的霜,却再找不出一个御敌的法子。

后宫里,太后听闻母国己失去三座城池、云国援军惨败,当场昏厥。慈宁宫顿时乱作一团,太医们跪地施救,太皇太后却陷入昏迷,牙关紧咬,眼角还挂着泪痕——她的母国,到底还是要亡了,连带着云国三万将士的性命,成了权力博弈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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