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府的桑田在春雨中泛着新绿,胤禧蹲在田埂上,指尖拂过刚抽芽的桑叶。身旁的老农正演示用蒸汽动力的铡刀碎桑,原本要三人合力的活计,如今一人便能操作,碎好的桑叶顺着传送带落入蚕匾,引得春蚕"沙沙"作响。"有了这机器,今年能多养三成蚕。"老农笑得眼角堆起皱纹,手里还攥着胤禧送的"桑苗培育手册",上面用朱笔圈着"嫁接法"的要点。
可这片生机勃勃的桑田下,暗流正悄然涌动。负责押送桑苗的车队在半路遇袭,三十车优质桑苗被人连根拔起,扔在泥地里烂成了污泥。护送的侍卫说,袭击者穿着漕帮的短打,腰间挂着九环刀——正是九阿哥旧部掌控的"江鲨帮"。
胤禧得到消息时,正和八阿哥胤禩在铁厂看新出炉的钢锭。通红的钢水从高炉中涌出,映得两人脸颊发烫。"这群人是冲着铁矿来的。"胤禩用铁钳夹起一块钢锭,冷却后的金属泛着青灰色光泽,"松江的铁矿含锰量高,能造最坚韧的炮管,他们不想让你如愿。"
话音刚落,铁厂的记账房突然燃起大火。账本、图纸烧得噼啪作响,值守的老账房抱着几本烧焦的册子哭倒在地:"那是三个月的采铁记录啊!"胤禧冲进去时,浓烟呛得他首咳嗽,却在残垣断壁中发现了半截火把,上面缠着江鲨帮特有的蓝布条。
"不能让他们搅了春耕。"当夜,胤禧让人在桑田西周拉起铁丝网,又调了二十名侍卫巡逻。他自己则带着工匠改良蒸汽铡刀,在机器底座加了报警器,一旦有人靠近就会鸣响。可更阴毒的招数还在后面——桑田里突然出现大片死蚕,蚕匾里的春蚕蜷缩成一团,身上长着奇怪的黑斑。
"是有人在桑叶上撒了'灭蚕粉'。"老农捧着死蚕,手抖得厉害,"这东西沾了就死,是江鲨帮去年从西洋人手里买的!"消息传开,桑农们人心惶惶,有人甚至要拔了桑树改种水稻。胤禧急得满嘴起泡,带着太医院的人翻遍医书,终于找到解方:用艾草煮水喷洒桑叶,可解此毒。
他带着人连夜煮艾草水,蒸汽喷枪将带着药香的水雾洒向桑田,像一场及时雨。忙到天亮时,胤禧的布鞋沾满泥浆,裤脚还在滴水,却在田埂上看到了意外之人——八阿哥胤禩带着府里的家丁,正帮着桑农补种新蚕。"八哥怎么来了?"胤禧又惊又喜。
"皇阿玛让我查江鲨帮的案子,顺路过来看看。"胤禩递给他一个热馒头,"刚从城里买的,还热乎。"他压低声音,"我查到江鲨帮的老巢在太湖边的芦苇荡,他们不仅要毁你的桑田,还想劫走铁矿的运输队。"
两人当即定下计策:胤禧继续在桑田忙碌,装作毫无防备;胤禩则带着水师悄悄包围芦苇荡,等江鲨帮动手时一网打尽。三日后,当江鲨帮的船刚靠近铁矿运输队,芦苇荡里突然冲出数十艘快艇,胤禩站在船头,手中令旗一挥,水师的火箭如流星般射向匪船。
这场仗打得干净利落,匪首被活捉,从他船舱里搜出了与九阿哥旧部往来的密信,还有一本记录着向桑农勒索钱财的账簿。"这些银子,该还给百姓。"胤禧看着账簿上的数字,让人将缴获的赃款换成桑苗、蚕种,挨家挨户送到桑农手里。
桑田恢复了生机,铁厂的炉火也烧得更旺。改良后的锰钢炮管试射时,竟击穿了五寸厚的铁甲,连西洋技师都惊叹:"这比荷兰人的炮还厉害!"康熙收到捷报,下旨将"蒸汽桑蚕法"和"锰钢锻造术"编入《农政全书》新篇,还特意赏赐胤禧一对和田玉蚕,说是"赏给懂桑麻、知稼穑的好孩子"。
初夏的傍晚,胤禧坐在桑田边的石碾上,看着夕阳给万顷桑田镀上金边。胤禩提着个食盒走来,里面是刚做好的"蚕蛹酥"——形似春蚕的点心,酥皮里裹着芝麻馅。"尝尝?"胤禩递给他一块,"府里厨子新琢磨的,用的就是你这桑田里的桑叶水和的面。"
胤禧咬了一口,酥香混着淡淡的桑叶味在舌尖散开。远处,铁矿的烟囱冒着白烟,与桑田的炊烟交织在暮色里。他知道,江鲨帮虽灭,但九阿哥的势力仍在暗处,未来的路还会有风浪。可只要这桑田能年年丰收,铁水能日日奔流,那些藏在阴影里的算计,终究挡不住向前走的脚步。
晚风拂过,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对并肩看夕阳的兄弟,轻声唱着安稳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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