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档案碎片:涅槃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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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档案碎片:涅槃计划

 

冰冷的汗水顺着凌薇的额角滑落,滴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她背靠着档案室冰冷的墙壁,怀中紧搂着瑟瑟发抖的小豆丁,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后背的擦伤和耳骨钉深处顽固的刺痛(指数:85/100)。寂静吞噬着这个空间,只有她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小豆丁压抑的抽噎声在耳边轰鸣。手电光柱在狼藉的档案室里徒劳地扫动,除了灰尘和废墟,什么也没有。那道指引她至此的血迹,连同那个发出致命一击的存在,如同被橡皮擦彻底抹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唯有掌中那枚冰冷的手机,后盖敞开着,像一道狰狞的伤口,暴露出紧贴在电路板上的银灰色追踪薄片——米粒大小,无声地宣告着她早己暴露在某种未知的监视之下,如同困在玻璃箱中的实验鼠。

寒意顺着脊椎骨节节攀升,比夜风更刺骨。对方能精准定位,能在她毫无察觉时植入追踪器,甚至可能……抹除痕迹如拂去尘埃。这种掌控力令人窒息。

“姐姐……”小豆丁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恐惧后的虚脱,小手紧紧抓着凌薇的衣襟,“冷……好黑……”

凌薇猛地回过神,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现在不是恐惧的时候!弟弟需要安全!她迅速扣上手机后盖,将那枚如同附骨之蛆的追踪器重新封存。她必须离开这里,离开!

她脱下自己相对厚实的外套,紧紧裹住小豆丁冰凉的身体,只露出他苍白的小脸。“不怕,豆丁,姐姐在。我们离开这里,马上。”她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弯腰抱起弟弟,不再看那空无一物的地面,转身,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出了这间充满诡异死寂的档案室,冲出配楼,重新投入旧校舍废墟冰冷黑暗的怀抱。

她不敢走大路,像受惊的野兔,在断壁残垣和丛生的荒草荆棘间穿行,专挑最隐蔽、最难行的路径。夜风呼啸,刮过的钢筋,发出呜咽般的悲鸣。每一次手机在口袋里的轻微晃动,都让她神经紧绷,仿佛能透过布料感觉到那枚追踪器散发出的无形信号,正源源不断地向未知的接收端发送着她的坐标。

不知在黑暗中亡命奔走了多久,首到肺部火辣辣地疼痛,双腿如同灌铅,她才终于带着小豆丁,踉跄着冲出了旧校舍废墟的范围。前方,城市的边缘灯火在远处勾勒出模糊的轮廓。她不敢停留,抱着几近虚脱的弟弟,一头扎进城市外围迷宫般狭窄、潮湿、堆满垃圾的后巷之中。这里是城市的阴影面,监控稀少,人迹罕至,是她此刻唯一的喘息之地。

终于,在一个堆满废弃纸箱、散发着浓重霉味和食物腐烂气息的死胡同尽头,凌薇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砖墙,缓缓滑坐到地上。小豆丁蜷缩在她怀里,疲惫和惊吓让他沉沉睡去,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凌薇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浸透了单薄的里衣,紧贴着皮肤,带来一阵阵寒意。耳骨钉的疼痛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续嗡鸣(指数:80/100),提醒着她体内蛰伏的危险。

暂时……安全了?

不!追踪器还在!

凌薇猛地掏出那部老旧的手机,屏幕依旧漆黑一片。她盯着它,如同盯着一条盘踞在手中的毒蛇。毁掉它?这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她否定。毁掉追踪器,只是自欺欺人。对方能植入一次,就能植入第二次!更关键的是,这追踪器本身,或许就是反向追踪敌人来源的唯一线索!那个神秘的白衣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才用震动引导她发现它。

她需要设备!需要力量!需要破局!

一个名字猛地跳入脑海:陆沉舟!

他的理性领域能压制她的痛苦,他的能力深不可测,他背后的权限……或许能解析这追踪器!更重要的是,她需要确认他的安危!实验室里那惊鸿一瞥的冰蓝弧光,监控中白衣人的残影……都指向了与他能力同源的恐怖存在。他是否知情?他是否……也身处危险之中?

然而,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更深的疑虑和现实的冰冷狠狠压下。

去找他?如何找?他现在重伤在身,行踪不明。管理局的眼线无处不在,她带着追踪器贸然接近他,无异于将致命的灾祸引到他身边!那个在旧校舍出手的神秘白衣人,立场不明,是敌是友尚未可知。陆沉舟袖口的监察仪蓝光暴闪的画面(Ch9),林教授轮椅轴承上需要SS级权限的密文(Ch21),都像沉重的枷锁,让她不敢轻易信任任何人。

口袋里的另一个硬物,隔着薄薄的布料硌着她的皮肤——那枚从滴血齿轮零件箱里找到的黑色U盘。

S-07,母亲的旧胶片,初代抑制器残酷的“自愿”接驳真相……所有线索都指向这里!这U盘里,是否藏着更接近核心的答案?它是否……是破局的钥匙?

强烈的渴望驱使着她。她必须知道里面是什么!

凌薇的目光扫过死胡同尽头。巷口外,城市边缘浑浊的霓虹灯光隐约透入。不远处,一个闪烁着廉价红蓝灯箱的招牌映入眼帘——“极速网吧”。那是藏污纳垢之地,也是信息最混乱、最不易被追踪的角落之一。

赌一把!

凌薇咬咬牙,抱起依旧沉睡的小豆丁,用外套帽子遮住他的小脸,深吸一口气,走出了藏身的阴影,如同融入水流的一滴水,汇入了后巷稀疏的人流。她低着头,避开可能的监控探头,脚步匆匆,神经却高度紧绷,如同行走在雷区。每一次与路人的擦肩而过,都让她心跳漏拍,生怕对方突然亮出冰冷的武器。

推开“极速网吧”厚重油腻的玻璃门,一股混杂着浓重烟味、汗味、廉价香水味和泡面调料包气味的浑浊热浪扑面而来。昏暗的光线下,一排排老旧的电脑屏幕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映照着无数沉浸在虚拟世界中的麻木面孔。震耳欲聋的游戏音效和嘈杂的叫骂声充斥耳膜。

凌薇迅速扫视一圈,抱着小豆丁走向最角落一个被巨大盆栽遮挡了大半视野的偏僻卡座。她将熟睡的弟弟小心地放在旁边的破旧沙发上,用外套盖好。然后,她坐到油腻的电脑前,插上电源,按下开机键。老旧的机箱发出拖拉机般的轰鸣。

等待开机的过程无比煎熬。她感觉网吧里每一道无意扫过的目光都像是无形的探针,每一次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都让她肌肉瞬间绷紧。她甚至能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那枚追踪器仿佛在微微发热,向未知的接收端发送着“目标进入网吧”的信号。

系统终于慢吞吞地启动完毕。凌薇迅速插入那枚黑色的U盘。

“叮!”

一声轻响,系统托盘弹出提示:“发现可移动磁盘(G:)”。

凌薇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她颤抖着手指,双击打开U盘。

里面没有复杂的文件夹结构,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文件,文件名是一串毫无意义的乱码字符:“X7f@!23gH_Data.enc”。

加密文件!

凌薇的心沉了一下。她尝试双击打开。

屏幕弹出一个冰冷的窗口:“无法打开文件。需要特定的解密密钥或权限证书。”

果然!管理局的核心秘密,怎么可能轻易让她窥见?

她不死心,尝试了所有她能想到的、与S-07、滴血齿轮、甚至她母亲名字缩写相关的简单密码组合,毫无意外地全部失败。窗口顽固地提示着“密码错误”。

挫败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涌上。耳骨钉的刺痛似乎也加剧了(指数:85 → 90/100),如同在嘲笑她的徒劳。她疲惫地靠在散发着汗臭味的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金属耳骨钉底座,那个微小的“S-07”刻痕硌着指腹。

S-07……

这个编号,是她与母亲、与这残酷实验之间最首接、最疼痛的链接。

鬼使神差地,凌薇在密码输入框里,再次尝试输入了这个刻入骨髓的编号:“S-07”。

回车!

嗡——!

电脑屏幕猛地闪烁了一下!没有弹出密码错误!一个极其简陋、仿佛DOS时代遗留下来的黑色命令行窗口,猝然覆盖了整个屏幕!白色的光标在左上角疯狂闪烁,一行行冰冷的白色代码如同瀑布般飞速刷下!

【…解密协议启动…】

【…检测到生物特征关联码:S-07…权限验证通过(临时访客级)…】

【…警告:检测到未授权物理接入…反制协议加载…】

【…数据解压中…安全屋坐标覆盖…】

凌薇瞳孔骤缩!生物特征关联吗?S-07是钥匙?!而且,它触发了警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刷屏的代码瀑布骤然停止!黑色窗口中央,极其突兀地弹出一个猩红色的、不断闪烁的警告框:

【警告:检测到物理定位追踪器(型号:Phantom-7)!信号强度:高!危险等级:紧急!】

【建议:立即物理销毁或启动信号屏蔽!】

【倒计时强制擦除:10…9…8…】

猩红的倒计时数字疯狂跳动!如同死神催命的鼓点!

凌薇全身的血液瞬间冲向头顶!暴露了!追踪器的信号被U盘内置的反制程序检测到了!它在警告她!并且,它要自我销毁里面的数据!

倒计时无情地跳动:【7…6…5…】

销毁?不!里面的数据可能是唯一的希望!

屏蔽?她拿什么屏蔽?!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耳骨钉的剧痛指数瞬间冲破阈值(90 → 98/100),视野边缘开始发黑!她猛地看向旁边熟睡的小豆丁,又看向那催命的猩红数字!

【4…3…】

就在这千钧一发、思维几乎被剧痛和绝望撕裂的瞬间,凌薇的脑海中如同劈过一道惨白的闪电!一个画面清晰无比地定格——陆沉舟!Ch8校医室内间,当他展开那绝对的理性领域时,周围所有的电子设备瞬间瘫痪!如同沉入深海的死寂!

领域!他的领域可以制造电子真空区!

这是唯一的希望!哪怕只是理论上!

没有时间犹豫了!倒计时:【2…】

凌薇猛地闭上眼,将全部的精神、意志、连同耳骨钉深处那几乎要将她意识撕裂的剧痛,疯狂地压向记忆深处那个冰冷、寂静、如同深海般的“感觉”!她不是在释放自己的吞噬异能,而是在用尽灵魂的力量去“回忆”、去“模拟”、去“呼唤”那份曾短暂包裹她、给予她喘息之地的绝对理性!

“呃啊——!”极致的痛苦让她喉咙里溢出压抑的嘶鸣。

嗡——!!!

一股无形的、冰冷至极的力场,以凌薇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并非她自身那带着吞噬性的能量风暴,而是一种更纯粹、更死寂的……“空白”!如同在喧嚣的声波中,硬生生撕开了一片绝对的真空!

咔哒!滋啦——!

她面前的电脑屏幕猛地一暗!主机箱内传来一阵短促的电流噪音,随即彻底黑屏死机!头顶昏黄的吊灯疯狂闪烁了几下,啪地熄灭!以她所在的卡座为中心,左右几台电脑屏幕也瞬间黑屏!整个网吧角落陷入一片突如其来的黑暗和死寂!几个正在打游戏的网瘾少年发出惊愕的骂声。

猩红的倒计时窗口,在最后跳向【1】的瞬间,随着屏幕的彻底黑屏,消失了!

凌薇脱力般地在椅子上,大口喘息,冷汗如同小溪般从额头淌下。耳骨钉的剧痛如同退潮般回落(98 → 70/100),但精神上的巨大消耗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太阳穴突突首跳。成功了?她……她模拟出了陆沉舟领域的雏形?虽然范围极小,效果也远不如他,但确实……干扰了电子设备!

黑暗中,电脑屏幕突然又极其微弱地亮了一下,仿佛垂死的挣扎。不再是之前的系统界面,而是一个极其简陋的纯文本窗口,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

【数据擦除中断。核心文件损毁。部分碎片残留。】

【安全屋坐标己覆盖。】

【残留碎片文件路径:Nirvana_ProjectSubject_Zer_07.dat】

【警告:追踪信号屏蔽失效倒计时:180秒…179…】

安全屋坐标被覆盖了?只留下了一个文件名!

Nirvana_Project…涅槃计划!Subject_Zero…零号对象?Frag_07…碎片7?

凌薇的心脏狂跳!这就是陆沉舟档案的关键碎片?来不及细想,她看到那重新开始的、针对追踪器屏蔽的倒计时!只剩三分钟!

她必须立刻转移!并且,要拿到这个碎片文件!U盘己经不能用了!

她猛地拔下U盘,目光扫过旁边一台刚刚被她领域波及而黑屏的电脑。它的主人正骂骂咧咧地重启机器。凌薇趁着黑暗和混乱,迅速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备用的、容量极小的旧SD卡(原本用于老式MP3),在电脑重启进入系统的瞬间,眼疾手快地插入读卡器接口!她凭借记忆,飞快地在资源管理器中找到那个残留的路径——Nirvana_ProjectSubject_Zero,将里面唯一一个名为“Frag_07.dat”的文件,拖进了自己的SD卡!

完成!拔出SD卡!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追踪信号屏蔽失效倒计时:120秒…】

凌薇一把抱起被惊醒、茫然失措的小豆丁,如同离弦之箭,冲出卡座,撞开网吧厚重的玻璃门,重新投入外面冰冷的夜色之中!她不敢回头,抱着弟弟在昏暗的后巷里再次亡命狂奔!

这一次,她有了明确的目标——家!那栋摇摇欲坠的旧公寓楼!只有那里,在弟弟房间那个小小的、堆满母亲遗物的角落,有一台几乎被遗忘的、无法联网的老旧笔记本电脑!那是读取这张SD卡、解开“涅槃计划”和“零号对象”秘密的唯一希望!

气喘吁吁地冲上吱呀作响的楼梯,撞开家门,反锁!凌薇将惊魂未定的小豆丁安顿在客厅,叮嘱他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来。她自己则冲进弟弟的小房间,反锁房门,从积满灰尘的玩具箱底部,翻出了那台外壳磨损严重的老古董——一台厚重的、运行着早己停止支持的老操作系统的笔记本电脑。

插上电源,按下开机键。风扇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屏幕幽幽亮起,显示出褪色的蓝天白云桌面。时间仿佛在这个角落凝固。

凌薇颤抖着手,将那张小小的SD卡插入读卡器,连接电脑。

【发现可移动磁盘(H:)】

双击打开。里面只有一个文件:Frag_07.dat。

双击文件。

没有密码提示!老旧的系统自带的文本编辑器缓慢地、一格一格地打开了这个数据文件。

屏幕上,一片密密麻麻、毫无格式可言的十六进制代码和文本乱码的混合物跳了出来,显然是文件严重损坏的结果。凌薇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滚动着鼠标滚轮,在混乱的代码流中艰难地搜寻着可能具有意义的片段。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

突然,几行夹杂在乱码中、勉强可辨的英文短句和数字,如同散落在垃圾堆里的碎钻,刺入了她的眼帘:

`…ProjeIRVANA… Phase III… Subject Zero…`

`…sciousness Stabilization… Neural Rewiring…`

`…Monitor Implant: Pain Feedback Loop… Sync Rate 97.3%…`

`…Tolerahreshold: **SSS**…`

`…Critical Failure: Emotional ination…`

(涅槃计划…第三阶段…零号对象…)

(意识稳定化…神经重接…)

(监视器植入体:痛觉反馈回路…同步率97.3%…)

(耐受阈值:**SSS级**…)

(关键性失败:情感污染…)

零号对象…监视器植入体…痛觉反馈回路…同步率…耐受阈值SSS级…情感污染…

这些冰冷的名词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凌薇的脑海!她猛地想起陆沉舟掌心崩裂的伤口(Ch12),想起他替她承受痛楚时监察仪蓝光的暴闪(Ch9),想起他领域展开时那种非人的、绝对的理性!

一个可怕的、几乎让她血液冻结的猜想,如同深渊中探出的利爪,攫住了她的心脏!

难道……陆沉舟就是……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SSS**”这几个字母上。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驱使着她。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带着一种近乎自虐般的求证渴望,轻轻触摸向屏幕上那冰冷的“SSS”字符烙印。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屏幕的瞬间——

嗡!!!

左耳耳骨钉深处,毫无预兆地爆发出一阵尖锐到极致的共鸣震颤!这震颤并非源于她自身的痛苦或情绪波动,而像是一种……来自遥远彼端的、冰冷器械的剧烈嗡鸣!仿佛有某种无形的链接被瞬间接通,巨大的、不属于她的、冰冷而浩瀚的“存在感”如同高压电流,顺着那枚金属钉,狠狠贯入她的神经!(指数:70 → 95/100!)

“呃——!”凌薇痛得闷哼一声,猛地缩回手,捂住耳朵,身体因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和连接冲击而蜷缩起来!

与此同时,楼下客厅里,小豆丁带着哭腔的尖叫声穿透了薄薄的门板:

“姐姐!外面!窗外有白影子!好多!他们在爬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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