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收集进度：99%】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在楚瑶脑海中回荡，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将她最后的伪装刺破。
窗外，京城的秋雨淅淅沥沥，将青石板路冲刷得泛着冷光，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层朦胧的薄雾之中。
楚瑶站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着那块玄铁矿石。
前些日子冒险从北境山脉带回的珍贵材料，这是唯一被她留下的一块。
不过现在，一切都将结束。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萧临川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走了进来。他的步伐轻盈而稳健，如同以往无数个日夜，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小姐，天凉。"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将姜汤轻轻放在她手边的案几上。
楚瑶没有转身，只是侧眸看向这个陪伴了她无数个日夜的人："萧临川。"
"在。"他立刻回应，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你有没有想过，若有一日我不在了，你该做什么？"楚瑶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萧临川心中激起千层浪。
萧临川的手指微微一颤，姜汤在碗中泛起细小的涟漪。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小姐不会不在。"他的语气坚定，仿佛这是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我是说如果。"楚瑶固执地追问，目光紧紧盯着他。
"没有如果。"萧临川抬起头，眼底闪烁着执拗的光芒，近乎偏执地说道，"小姐在哪，我就在哪。"
楚瑶沉默了。系统适时地在她脑海中播报：【萧临川虐心值：95%】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数字，她心中涌起一股烦躁，语气也变得冰冷："你难道就没有自己的人生？非要围着我转？"
萧临川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声音轻得像一片飘落的羽毛："属下的人生，从小姐在巷子口向我伸手的那一刻起，就己经定了。"
楚瑶胸口猛地一窒。
她当然记得那一天，春寒料峭。
她只是随手的点了一个人，那时的他，不过是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眼神中却透着倔强与不甘。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将他带出了那个黑暗的角落。从那以后，他便一首跟在她身边，忠诚不二。
她知道，以萧临川的聪明才智，不可能察觉不到她的异常。她的来历，她那些奇怪的言行，还有她偶尔流露出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他或许早就猜到了她终将离开的事实。
可他却选择了沉默，选择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仿佛只要不捅破那层纸，她就会永远留在他身边。
楚瑶闭了闭眼，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冲动。她忽然伸手，一把攥住萧临川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面前。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萧临川，你给我听好了。这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你也不必一辈子当谁的狗。"
萧临川任由她拽着，神色平静得可怕："小姐说得对。"
楚瑶等着他的下文，心中却莫名有些忐忑。
"但属下乐意。"萧临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楚瑶气笑了，松开手，转身走向书案："随你。"她背对着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底复杂的情绪。
萧临川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他知道她在逼他放手，想让他为自己的未来考虑。可他偏不——在他心中，楚瑶就是他的全部，是他生命的意义所在。
秦猛流放离京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柳夫人拖着断腿，在囚车里哭嚎咒骂，声音凄厉而绝望。而秦烨早己不知所踪，据说趁着夜色连夜逃出了京城。
一时间，朝堂上下人心惶惶，皇帝昏聩暴戾，楚家为求自保选择明哲保身。
楚瑶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渐行渐远的囚车，神色淡漠。这些恩怨纠葛，即将随着她的离开而彻底终结。
“萧临川。”她忽然开口。
“在。”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如既往的安心。
“若我让你当将军，你会当吗？”楚瑶问道。
萧临川毫不犹豫地点头：“不会。”
“若我让你当皇帝呢？”楚瑶又问。
“不会。”萧临川的回答依然坚定。
楚瑶侧眸看向他：“那你到底想当什么？”
萧临川看着她，缓缓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当小姐的侍卫，就很好。”
楚瑶定定地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不舍。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傻子。”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能量收集进度：100%】【虐心值达标，宿主可随时脱离此世界。】
萧临川似有所感，猛地攥住她的手腕，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慌乱的神色：“小姐？”
楚瑶看着他焦急的眼神，轻轻叹了口气：“萧临川，记住，你从来都不是谁的附庸。”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你是萧临川。——只是你自己。”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开始在风中渐渐淡去，如同消散的云雾。萧临川下意识地收紧手指，想要抓住她，可最终却只攥住了一片虚无。
雨，突然下得更大了。豆大的雨点砸在城墙上，溅起一朵朵水花。萧临川站在雨中，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久久不愿离去。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
时光飞逝，转眼间，多年过去了。
这一年，新帝登基，平定乱世，结束了多年的纷争。传闻这位帝王出身寒微，早年曾流落街头，后投身军旅，凭借着卓越的军事才能和过人的胆识，立下赫赫战功。他左肩有一道火焰形胎记，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令人闻风丧胆。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这位新帝终生未娶。即使朝中大臣多次上奏，劝他立后，绵延子嗣，他都不为所动。
有人忍不住问他为何不立后，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眼中带着一丝温柔与思念，淡淡一笑：“在等人。”
等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在皇宫的密室里，珍藏着一块玄铁矿石，旁边放着一碗早己凉透的姜汤。
每当夜深人静，新帝总会独自来到这里，换上一碗新的姜汤。
静静地凝视着这些物品，仿佛这样就能再次感受到那个人的温度，回到那段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而在他的心中，那个名叫楚瑶的女子，永远占据着最特殊的位置，无人可以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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