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宗主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传遍全场，"本座倒要看看，这'以舞会友'能有什么结果。"
有了宗主的默许，黄辛澈更加放开了。他不仅教少年跳舞，还即兴改编了几个动作，让舞蹈看起来更像某种"仙家功法"。少年也逐渐放松下来，甚至露出了笑容。
"时间到。"一炷香后，清虚子不情愿地宣布，"本轮平局。"
观众席爆发出小声的议论。
在残酷的无限游戏中，"平局"几乎是不可能的结果。更令人惊讶的是，宗主竟然亲自走上高台，将两枚"灵丹"分别赐予黄辛澈和少年。
"有趣的尝试。"宗主将丹药放在黄辛澈手心时低声说，"不过明天的考核可没这么简单了。"
黄辛澈记得楚瑶的话，接过丹药，恭敬地行礼："谢仙长赐教。"
当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高台上时，楚瑶敏锐地注意到，那些被淘汰的玩家正被悄悄带往后山方向。
他们眼神呆滞，步伐僵硬，像是被什么控制了心神。
"别吃那丹药。"回到竹舍后，楚瑶第一句话就是警告，"那是浓缩的怨念结晶。"
黄辛澈赶紧将丹药放在桌上："我就知道没这么好心。那个宗主看我的眼神像是看着一块上等牛排。"
"你今天做得不错。"楚瑶突然说，"虽然很冒险。"
黄辛澈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你夸我了！这是第一次！"
"别得意。"楚瑶板起脸，"明天的'大道无情'考核会更难应付。宗主己经盯上你了。"
"为什么是我？"黄辛澈不解地问，"明明你比他厉害多了。"
楚瑶沉默了片刻："因为你特殊。变异灵根在这个副本里意味着纯粹的灵魂能量，对他们来说是大补之物。"
"他们？"
"这些所谓的'仙人'。"楚瑶冷笑，"他们靠吞噬他人灵性维持长生，而你这样的灵魂千年难遇。"
黄辛澈吞了吞口水："所以我就像修仙界的松露？"
这个比喻让楚瑶差点笑出来："差不多。不过别担心，有我在，他们只能看着。"
她的话让黄辛澈安心了不少。
但楚瑶心里清楚，事情没那么简单——宗主对她的忌惮只是暂时的，一旦发现她不愿在这个副本使用全力，他很可能就会对黄辛澈下手。
耳钉突然传来一阵波动，黄辛澈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楚瑶，窗外有东西。"
楚瑶立刻展开精神力感知，发现竹舍外站着十几个白衣"仙人"，他们围成一圈，手中捧着那种骷髅水晶，正在低声吟诵着什么。
"别出去。"楚瑶传音回去，"他们在举行'灵宴'，准备收割今天淘汰的玩家。"
"收割？你是说。"
"记住，蓬莱岛上无真仙。"楚瑶的声音冷得像冰，"只有食人的恶鬼。"
窗外，月光突然变成了血红色。远处后山方向，那棵血肉之树正在夜色中缓缓摇曳，它的枝条上似乎挂满了人形的果实。
黎明前的后山笼罩在血色雾气中。
楚瑶站在那棵巨大的血肉之树前，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树干上扭曲的人脸轮廓。
那些面孔时而痛苦哀嚎，时而麻木呆滞，树枝上悬挂的"果实"依稀能辨认出人形，是昨天被淘汰的玩家。
"抱歉打扰各位长眠。"楚瑶轻声说，指尖燃起一簇银白色的火焰，"但你们的存在会威胁到活着的人。"
火焰触及树干的瞬间，整棵血肉之树剧烈颤抖起来，树皮下的血管状组织疯狂蠕动。
无数张嘴巴同时张开，发出非人的尖啸声。楚瑶加固了精神力屏障，将声音隔绝在内，确保不会惊动仙岛上的其他人。
银火迅速蔓延，所到之处血肉化为灰烬，露出里面森森白骨。
随着燃烧，树上的人形果实纷纷坠落，在接触地面时碎成一滩滩粉红色的粘液，只留下一些个人物品，破损的武器、日记本、身份牌。
火势渐小，楚瑶蹲下身检查那些遗物。大部分己经被血肉之树腐蚀得难以辨认，唯有一本用特殊材质制成的日记本完好无损。
她拾起翻开，扉页上写着「三*的副本记录」，字迹工整有力。
"子卯年九月初二，我随朋友登入了蓬莱仙岛副本。系统说这是一个少见的简单本，因为真仙仁慈，不忍下降大难..."
楚瑶快速浏览着日记内容，眉头越皱越紧。根据记录，这个副本最初确实是个简单本，玩家只需完成一些考核和文化体验任务。
但从第八天开始，情况急转首下，玩家陆续消失、疯癫，系统失灵，最后连副本本身都发生了异变。
"...破烂空旷的灵殿，西处都是面目狰狞的血灵芝，只有金身的神女...她的笑容开始扭曲...在血泊的倒影里，我看见一只冠顶从我的脑袋中生出，完成了异化的最后一步。"
日记到此戛然而止。楚瑶合上本子，目光投向山顶方向，那里隐约可见一座金顶宫殿，应该就是日记中提到的"天宫"。所谓的"大道无情"考核，很可能就在那里进行。
"原来如此。"她喃喃自语，"不是仙人吃掉了神，而是神女异化了所有朝拜者..."
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楚瑶头也不回地甩出一道精神冲击，将偷偷靠近的白衣"仙人"钉在烧焦的树干上。
"偷看可不是好习惯。"她冷冷地说。
那"仙人"痛苦地挣扎着，完美的人皮开始脱落，露出下面血红色的菌丝状本体："你、破坏了、祭品、宗主、不会、"
"告诉你们宗主，"楚瑶一把掐住它的喉咙，"如果他不识时务，我就把整个蓬莱仙岛从游戏地图上抹去。明白了吗？"
"仙人"疯狂点头，楚瑶松开手，它立刻化作一缕红烟消散在山林中。
晨钟响起，楚瑶知道"大道无情"考核即将开始。她最后看了一眼日记，将其收入怀中，转身向青云台方向疾驰而去。必须在黄辛澈被带往"天宫"前与他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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