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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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遇袭

 

就在我回家的路上,马车突然受惊了。

拉车的骏马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嘶鸣着疯狂前冲,车夫被甩飞出去,车厢在石板路上剧烈颠簸,眼看就要撞向路边的石墩!

白露和谷雨吓得尖叫,死死抱住我。

电光火石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和念头,我猛地抽出红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刺向车厢壁与车辕连接处那根粗壮的皮绳。

红袖的剑锋异常锋利,“嗤啦”一声,紧绷的皮绳应声而断!

失去了后辕的拉扯,狂奔的马匹带着半截车辕冲了出去,车厢则借着巨大的惯性狠狠一顿,斜斜地滑撞在路边的厚厚雪堆里,堪堪避开了坚硬的石墩。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我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眼前金星乱冒,额头也不知撞在哪里,火辣辣地疼。

雪团子从我怀里滚出来,凄厉地叫着。白露和谷雨也摔得七荤八素。

护卫们冲上来将我包围着,检查马匹的人很快在惊马的屁股上发现了一道极细的贯穿伤,随行女医验证后,伤口是毒针所致。

目标明确,手段狠毒!

我捂着流血的额头,手里还死死攥着沾着皮屑和雪沫的“红袖”。

剑身冰凉,那抹刺目的寒光映着我惊魂未定又愤怒无比的眼睛。

娘亲闻讯赶来时,脸白得像纸,看到我额角的伤,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紧紧抱着我,身体抖得比我还厉害。

“鱼儿...我的鱼儿...”她泣不成声。

府里的灯火亮了一夜。爹爹铁青着脸,在书房和几个心腹幕僚密谈了很久。

皇帝也派了内侍前来探望,送来了最好的伤药,言语间透着宫中的震怒。

他们都告诉我,有人要害我。

我们家里的侍卫也更多了,甚至屋顶上都有。

我额头上的伤结了痂,留下一个淡淡的粉色小疤。

娘亲心疼得不行,天天用最好的玉容膏给我抹。但是我倒是不怎么在意,反而有种莫名的紧迫感。

接下来的几天,我更用心地跟着府里请来的杂学先生学习,天文地理、农桑水利、机关算数,什么都问,什么都想弄懂一点。

我知道,光靠爹娘的保护不够,光靠运气更不行。

我得让自己变得强大一点,至少,下次危险来临时,不能只靠一把“红袖”和运气。

我还让谷雨偷偷帮我收集一些废弃的边角料——小块的铁皮、铜丝、韧性好的竹片。

雪团子成了我的“监工”,常常蹲在桌角,歪着脑袋看我笨拙地组装拆卸,蓝眼睛里满是好奇。

偶尔,会从爹爹和云升叔叔那里了解一点漠北的消息。零零碎碎,拼凑不出全貌,却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铁锈味。

“野狐岭遭遇北狄主力,一个校尉血战三日,身先士卒,斩敌酋首级...”

“新军玄甲部,奇袭狄人王庭粮草,火烧连营破了狄人大军压境...”

“漠北苦寒,今冬又冻死不少牲畜,军中缺衣少药...”

这些消息让我不由得想到了那个被送去漠北的太子,实在是想象不出他披甲执锐、浴血厮杀的样子。

但听到这些,总会想,漠北的风雪和刀光应该能治好他的面瘫吧。

毕竟也算是走上社会了。

过年的那天,府里难得热闹了一下。爹爹和娘亲给我准备了很多礼物。

我穿着新做的锦袄,戴着娘亲亲手绣的暖帽,笑得挺开心。

傍晚时分,门房却送来一个没有任何署名的狭长木盒。

盒身是普通的杨木,打磨得很光滑,透着一股凛冽的寒意。

“谁送来的?”爹爹警惕地问。

“回老爷,一个风尘仆仆的军汉,丢下盒子就走了,说是...顺路。”

我好奇地打开盒子。里面没有书信,只有一截东西。

乌沉沉的,带着锋锐的弧度,像某种野兽的獠牙,又像被硬生生折断的兵器尖端。

这东西断口处粗糙狰狞,隐隐透着暗红的锈色,一股浓烈的、洗刷不掉的铁锈与血腥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盒底垫着的素色棉布上,用炭笔潦草地勾画着一幅简图:一片连绵的、被风雪覆盖的黑色山峦,山脚下,孤零零地插着一柄断剑。

线条粗犷,力透纸背,透着一股惨烈和孤绝。

没有署名,没有言语。

我拿起那冰冷的、带着血腥气的断刃,指尖触碰到的瞬间,仿佛有金戈铁马的杀伐声和漠北呜咽的风雪灌入耳中。

心头猛地一悸,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把,又酸又涩,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

这在提醒我,这世道,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安稳?

我默默地把断刃放回盒子,连同那张简图一起,仔细收好。

我把它藏在了我暖阁最隐蔽的角落里,和那块“路引”放在了一起。

雪团子凑过来嗅了嗅盒子,嫌弃地打了个喷嚏,扭开了头。

这东西是谁寄来的呢,我不是傻子。

我抱起它,把脸埋在它温暖柔软的毛发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把我看得最清的,就是那个李长安。

只有他从来没把我当成一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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