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阮站在部落正中心的空地上，周围围满了白虎族的兽人——男人、女人、孩童，甚至还有背着婴儿的老母兽人。
他们彼此交头接耳，面上带着疑惑和期待，眼神时不时望向站在岩石上的那个瘦弱却挺拔的人类女人。
“所有人都该知道发生了什么。”林阮环视西周，缓缓开口。
虽然他们听不懂她完整的语言，但她早己准备好用图画与动作结合来表达。
她高举一张兽皮画，上面画着几条围绕中央火堆的圆圈，外围则是各种“活动”：有人交易食物，有人展示武器，有人分发盐巴，有人宣布“图案文字”。
“这就是我要建立的——集会广场。”
她指了指地面，又挥手示意他们围成圈，再比出两手互握的手势，表示“互通、共享、平等”。
白砚站在人群中，面无表情，但眼神沉静，明显在关注她每一步。
洛塔也在，一身皮甲，手握长矛，站在最边缘，目光冷若寒霜。
“集会，不是祭祀，不是屠杀。”林阮的声音不大，却极有力，“是让你们决定‘怎么活下去’的地方。”
她走下岩石，亲手在空地中央划出一圈，然后指挥几个少年铺石板，围出火堆区域。其他兽人开始模仿，分散围出几圈。
没多久，空地被划分成“讨论区”、“食物交换区”、“物品存放区”、“消息传递区”。
她带来的，不只是概念，而是秩序的骨架。
**
到了黄昏，第一场部落公开集会召开。
林阮站在中央火堆前，身旁是白砚。
白砚用兽语大声宣布：“她——萨恩，带来了盐、火、病的治疗……她要告诉你们，未来可以怎样活。”
林阮走到前方，从木架上取下两样东西。
一是她亲自烧制的第二批盐罐，装着干净可储存的食盐。
一是兽牙雕刻的“身份标志”，代表能参与集会者的权利。
她向大家展示，再放下，目光一一扫过所有人：
“从今天起，我们一起决定盐怎么分、食物怎么换、病怎么治、地怎么种。”
“不是靠谁拳头大、杀得多，而是靠谁做得多、想得远。”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白砚，再指向几位妇女和猎人，“强大，不只是会杀敌，也包括……会思考。”
最初一片寂静。
然后，第一声鼓掌来自一个老兽人。
接着第二声、第三声，最终，热烈掌声与兽吼在空地上炸裂。
林阮站在其中，像一盏火灯，照亮这个尚未成型的世界。
**
夜晚。
林阮独自坐在洞口，望着火堆中跃动的火苗，身旁放着一张写满符号的兽皮纸。
她正在尝试构建文字系统——记录天气、储盐、集会决定。
“你很聪明。”低沉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是白砚。
她回头，微微一笑，“你也不差，至少没拦着我。”
白砚走近，在她旁边坐下，两人一时无言。
林阮想了想，缓缓问：“洛塔……是不是从前也站在你身边？”
白砚沉默片刻，“她是副首领，也是好战士。”
“她不喜欢我。”
“她不喜欢变化。”
林阮点头，“那你呢？你喜欢变化吗？”
白砚望着她，语气淡淡：“你来了，变化就开始了。”
林阮望着他那双冷静如雪的眼睛，忽然有些感动。
在现代，没人听她讲话不是为了利益。而在这里，这个看似粗野的兽人首领，居然选择相信一个外来的陌生女人，让她在自己的部落推翻原有制度。
这是极大的信任。
她第一次认真地想：如果……留在这里，会不会更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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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林阮正在盐窖边整理储藏罐，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兽吼。
是哨兵！
“敌部来犯！”一个少年气喘吁吁跑来，语速极快，“是南方野狼部落，他们看到我们煮盐，要抢！”
林阮一震：“果然来了。”
她早料到，盐的出现迟早会引来觊觎。
白砚己经整装完毕，一身银甲，手执骨矛，双眼冷冽。他没有多话，只看了她一眼。
林阮走上前，压低声音道：“我能做的，不只是留下来做个智者。我还能——帮你赢。”
“我信。”白砚点头，转身而去。
她立在原地，望着他带着精锐战士冲入森林的背影，目光一如既往坚定。
她来自现代，曾坐拥权势、被背叛、死去重生。
这一世，她要的不只是安身立命，而是彻底掌控这个世界的未来。
而这一战，将是她与白砚第一次并肩作战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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